兩個嘴上沒毛的小鬼針鋒相對,聽客們樂得看熱鬧,儘管這兩個小傢伙年齡小修為也不高,但架不住地位高啊,夏氏和北宮氏都是修界的頂尖氏族,夏一鳴和北宮徽都是其中的直系子弟。
夏一鳴和北宮徽吵着吵着竟然跳進了奏樂台,四周升騰起屏障,一時間供樂師奏曲的平台變成了競技場。
見蘇恆面露異色,趙驍駿不慌不忙的解釋:「蘇大哥不用擔心,這是沁心閣常有的節目,時常會有人為一位樂師大打出手,有人讓手下客卿上場,也有人親自上場和對手決鬥。」
「一鳴不要緊吧?」
「沒事的,沁心閣有上清宮的仙人坐鎮,不允許鬧出人命,除非雙方自願簽生死狀,那可就生死由命無關上清宮的事了。」
夏一鳴和北宮徽身份尊貴,不至於為點口舌之爭鬧得生死相對,趙驍駿說道:「蘇大哥儘管看着就是,一鳴實力不俗,那北宮徽討不了好。」
這兩個小傢伙在擂台上大顯神通,各類秘書層出不窮,論實力都比普通的氣海期修士強的多,所懷法寶頗為珍貴,令在座一些元神境修士都眼紅。
你來我往數十招,夏一鳴不慎露出個破綻,被北宮徽一劍刺在胸口,層層流轉的彩光阻擋住劍鋒,夏一鳴也是被衝擊力狠狠的砸飛在屏障上。
北宮徽傲然說道:「你這點實力還是回去再練兩年吧。」
夏一鳴不忿:「你不過是大我兩歲,有什麼好驕傲的。」
北宮徽大笑兩聲,飛回了自己的雅間,看了眼上華廳的趙驍駿和蘇恆,說:「夏一鳴你若是不服,不妨讓你這位朋友和我的朋友上場比試看看。」
他身旁那負刀青年也挑釁的撇了蘇恆一眼,夏一鳴則哼了一聲,說:蘇大哥是我朋友,不是你手下那等門客,上場與否可不是我說了算。」
「不敢就不敢罷。」北宮徽猶自搖着扇子,「琴仙子,莫要搭理那等無能之輩,不妨來天寶廳一敘。」
南夢君溫婉一笑:「多謝北宮公子盛情邀約,夢君尚有私事,若有機會,或當上門拜訪。」
她抱着古箏飛離了沁心閣,廳殿內的熱點又回到兩位貴公子身上,負刀青年戰意升騰,目光直視蘇恆,開口說道:「我杜刀行走修界至今,同境界間難逢敵手,這位朋友可敢一戰!」
面對同境界修士的挑戰,蘇恆依然不為所動,語氣平淡的回應:「我的術是殺人的術,不宜切磋。」
「正合我意!」
杜刀縱身躍入展台,猶如一柄出鞘的戰刃,刀道劍道皆為殺伐之道,杜刀從凡俗一路走來,二十餘年來手刃無數敵手未嘗一敗,同樣在氣海期跨入道境的天才他都殺過一個!
夏一鳴有些擔心的看向蘇恆,他本意是請蘇恆來沁心閣玩樂的,當然不願見蘇恆上場和人比個生死,但他被北宮徽擊敗,又想能有人為自己扳回一城。
蘇恆對他微微一笑:「放心,我擅長的是虛空道。」
憑空在上華廳消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擂台上,這一手便令不少修士驚嘆,虛空道道境就足以保證在洞虛境之下來去無蹤。
擂台範圍有限,僅有千米長寬,對虛空道高手並不公平,杜刀不想佔便宜,說兩人可以到外面寬敞的空間決一死戰,蘇恆表示無所謂,靠虛空穿梭一味的躲閃也分不出勝負。
簽訂生死狀,鎮守沁心閣的仙人會盡力出手防止發生意外,但要是阻攔不及,也無關沁心閣的事。
鏘!
戰刀出鞘,斑駁的朴刀傳來濃郁的血氣,杜刀雙手握着兵刃,速度快得驚人,這一刀下去金丹期修士也得身首異處!
蘇恆以寒光劍應對,論力量遠不及杜刀,他突然出現在杜刀身後,輕輕抬起左手,一層半透明的屏障將杜刀籠罩,強烈的殺機在其中醞釀。
「給我破!」
杜刀整個人化作一道火光,舉起朴刀狠狠的劈砍在屏障上,登時就裂開一條縫隙,這時限界虛無的威能完全爆發,肉眼不可見的虛空之力欲要將杜刀徹底抹殺。
蘇恆靠這一式殺招輕易殺掉鄭家的金丹期修士,在杜刀身上卻失利了,他的刀直接破開了虛空,渾身是血的沖向蘇恆,雙眼儘是瘋狂,這是一個為刀獻身的人,為追求自己的刀道可以不惜一切。
青石道人說蘇恆的劍勇往無前,但此時和杜刀比起來卻差了好幾籌,尤其是學會虛空穿梭後,蘇恆同境界間來去隨心,更無法在實戰中尋找突破劍道的契機。
念及此處,蘇恆全力以劍法來應對,汲取杜刀刀道中的奧妙,自己能夠在氣海期跨入虛空道,未必就不能入門劍道。
「接我這招開山式!」
杜刀高高躍起,刀上火焰熊熊燃燒,他將全身靈力都灌輸在這一招上,當真有力劈山河之勢,一招出,不殺敵手不回頭。
蘇恆隨時可以施展虛空穿梭離開這一招的攻擊範圍,除非杜刀達到刀道道意境界,否則根本無法追蹤同境界的虛空道修士。
但蘇恆沒有閃躲,他持劍迎擊,腦中想起的是白衣道君那驚鴻一劍。
那一劍完美的將虛空道融入劍道當中,一劍出斬斷虛空,斬斷過去未來,蘇恆忽然靈光一閃,仿佛自己成為了白衣道君,寒光劍划過奇妙的軌跡,輕輕地刺在朴刀的刀刃上。
虛空層層波動,不斷抵消開山式的狂猛靈力,蘇恆心中瞭然,他以虛空道為基礎,觸類旁通,在杜刀的壓迫下跨入劍道門檻,自此每一劍出都將有道力相助。
輕描淡寫的硬拼了一招,蘇恆實際也不好受,強大的力道令他右臂疼痛無比,當然和杜刀比起來就好多了,杜刀全身靈力傾瀉一空,已無再戰之力。
勝負已出,蘇恆就算在關鍵時刻沒有突破到劍道道境,憑藉虛空道照樣輕鬆躲開杜刀的傾力一擊,只不過靠閃躲耗空對手的靈力只能算是平手。
北宮徽連道三聲好,大笑着說:「這位朋友不知如何稱呼,我叫北宮徽,喜結交能人異士,氣海期便有如此實力,當是修界絕頂天才。」
「謝北宮公子誇讚,在下蘇恆,不敢妄稱天才。」
蘇恆瞬移回到上華廳,夏一鳴此時可比他興奮多了,挑釁地望着北宮徽,說:「我蘇大哥還沒施展更強的虛空秘術呢。」
沁心閣的節目照舊,客人們一時興起的比斗算是助興,在洞虛境強者眼中,氣海期修士的決鬥就和小孩子過家家似的,亮眼的也就雙方都屬天才。
日落日升,一天時間轉眼過去,北宮徽私下裏來拉攏蘇恆去北宮氏做客,被他婉言拒絕,已經和夏氏關係匪淺,不宜和太多宗門氏族糾纏不清。
夏一鳴盡地主之誼,幾天來帶蘇恆將大夏城知名場所都逛了個遍,在蘇恆離去之際依然戀戀不捨。
當初夏清揚說會親自送蘇恆回到北玄宗,現在突然找不到人,夏一鳴回去後被告知他父親也不在大夏城,這才一連幾天都沒管他私自借用神輦的事。
最後夏一鳴從他母親那得知消息,夏清揚等洞虛境強者都因某件要緊事離開了安海郡,短期內恐不會回來,離開前給蘇恆安排了一位夏氏的元神境高手送其回家。
安海郡到歸元郡路途遙遠,非虛空道強者,一路上得老老實實的乘坐遠距離傳送陣,每次都得花費不少靈晶。
這筆費用當然是夏氏幫忙出的,那名元神境高手帶着蘇恆橫渡十多個郡城後卻突然變卦,留下蘇恆一個人在異地他鄉,自個不知道跑哪去了。
蘇恆除了在心底怒罵此人幾句外別無他法,夏氏家族龐大,有一些貪圖蠅頭小利的也屬正常,只是沒想到夏清揚安排的人也是這幅德行。
茫茫修界,據地圖顯示,蘇恆所處的地方距離北玄宗所在的歸元郡有三千萬里,途經兩百多個郡,以蘇恆的修為要連續乘坐五十多次傳送陣,唯有夏清揚那等虛空道強者才能藉助傳送陣一次就撕裂虛空橫渡數千萬里。
要是有足夠的靈晶,蘇恆一個人回北玄宗也沒問題,但夏氏給的路費都被那元神境修士帶走了,蘇恆身上的靈晶連一次傳送陣都用不起。
「只能向封魔界裏那些天仙要點東西來賣了。」
蘇恆很無奈,那些天仙的法寶當然珍貴,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道理人人都懂,蘇恆要是拿一件仙器出去拍賣,恐怕會直接被拍賣場的人給殺掉奪寶。
尋遍了這些天仙的寶物,蘇恆實在是找不到適合自己拿出去拍賣的,最差最差的也接近仙器層次,沒有達到這個強度的法寶都難以在百萬年如此漫長的時間裏保存下來。
蘇恆站在一座山巔上發呆,當初在地球上的時候他曾為錢發愁,沒想到現在踏入修界,依然會為貨幣而煩惱。
梅洛夫顯現出身體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在哪不都是修行。」
這老頭臉色驟變,低聲說了個不好,不等蘇恆詢問,只見遠方升騰起熾烈的火光,幾可掩蓋頭頂的太陽,衝擊波瞬間就從不知多少里外擊中了蘇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