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宮陽大都待在租屋內。
甄爽時不時出來串門,大多數時間卻都是坐在沙發上安靜的盯着宮陽,似要將他哪怕一根頭髮都牢牢記在心裏一般。
「怎麼,這樣的秋雨天氣,不出去喝一杯?」
宮陽見甄爽杵在自己面前一動不動,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當下出聲打破僵局。
「好呀好呀,我記得旁邊有一家劉記不錯,我們這就出去吧。」
自從賴上宮陽之後,兩人就幾乎很少獨自相處過。
先前在十年客的時候,中間夾雜着一個瞎摻和的盧露;到得這處新居之後,卻又是龍袍和高天嘯兩個大燈泡。
眼見甄爽雀躍着走向主臥,宮陽微微一笑,繼續抬眼看向窗外。
「爽兒姐,怎麼有空出來?不過話說回來,你最近的新歌真好聽。」
剛進劉記,就聽得前台一個長得小家碧玉的姑娘和甄爽打招呼。
也不知甄爽和她說了什麼,那小妮子便笑邊玩廚房跑:「換作是我,姐夫這麼帥氣,我也會天天領着他出來曬的。」
「嘖,你這死妮子找打是不?都叫姐夫了,你還能領出來,你把我這做姐姐的擱哪兒?」
宮陽聞言,聰明的招手讓一旁的服務生上前,讓他先去安排桌子。
秋雨綿延,窗外窗內完全是兩個世界。
宮陽看向窗外,甄爽便肆無忌憚的看着他的側臉,似是看一輩子都不會厭倦一般,完全是熱戀少女才該有的神情。
「小爽,今兒,我想和你說一件事。」
想了想,宮陽一咬牙說了出來。
才見他神情鄭重,鄭爽便回過神來,往後靠了靠:「你說吧,我聽着呢。」
「我,想去找小洛。」
落針可聞,無論周圍有多少來來往往,都無法將甄爽的眼神給掰回來。
她就那麼呆愣着不動,靜靜看向宮陽。
「你這,算是道別麼?」
半晌後,甄爽方才輕聲發問。卻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一滴清淚,重重打在面前的烤漆木桌上。
「如果你這麼想,那就算是吧。」
宮陽接過服務生送來的咖啡,將其中一杯遞給甄爽。
面色如脂的姑娘面帶淚痕,也不管身周發生了任何事情,只是呆愣愣看向窗外。
「這女人,不正是前幾天帶着一個荷蘭大鼻子來我店裏那個麼,昨天是個黑人老哥,真是重口味......」
「放開我。」
......
言猶在耳,當年說要讓他狠狠在人前丟面子的姑娘,終於漸漸放下自己的自尊心。也能夠在胸中那團愛意衝出胸膛之前,嫣然一笑置之。
卻還是比不過那個種入對方骨子裏的女子,即便再努力,還是趕不上。
「嘰喔!」
就在整個咖啡館內眾人坐定,開始品嘗面前熱飲之時,一聲蒼勁的鶴鳴,從空曠的街道處傳來。
一步兩步。
秋雨飄搖,寒霧如幕。
一隻和人身齊高的大鶴,從薄薄秋雨中一步步走來,最終到得甄爽與宮陽所坐的窗前,將頎長鶴嘴貼在窗上,猶如和臨窗而坐的女子耳鬢廝磨一般。
咖啡館眾人驚呼不已,下一刻就是滿屏的閃光燈,將這一幕拍了下來。
甄爽失魂落魄的起身,根本不管周圍的人究竟在做什麼,打開門,迎着滿街的秋雨跑了出去。
大鶴嘶鳴,緊隨其後,一人一鶴,朝着更遠處街面奔去。
而街角處,一名身形姣好,氣質端莊的女子走了過來,安靜站在宮陽身旁。
「芸謠,照顧好她。還有後續的安排,聽柳總的就成。」
說完,宮陽再不看那快要消失在街盡頭的一人一鶴;而是轉過身,從下一個叉路口走了過去。
這大鶴自然是浮生門地部那守陣靈鶴,只是眼下已經被宮陽用法術和甄爽捆綁在一起。
只要甄爽安然無恙,那這大鶴此生,就只有她這個主人。
再出現時,已經是羅定良的西南軍區內部。
「陽組,可把你盼來了!」
龍袍聞聲前來,見到宮陽目光黯淡,便將面上的喜意給壓了下去。
「我以為是高天嘯那壞胚呢,不是說過了麼,我們是兄弟,你叫我小陽即可。」
宮陽看清來人,勉強一笑。
儘管他和甄爽之間沒發生任何事情,卻還是對她的事情耿耿於懷。畢竟兩年不長不短,足夠讓彼此熟識並且記得很久很久。
「叫順口了,沒辦法。」
龍袍自顧自走上前來:「怎麼,有事?」
「沒事。」
宮陽再次笑開,卻是強打精神,仔細觀察龍袍的修為變化。
「哈哈,納陽巔峰,只差一絲,就踏入陽力五重煉陽境界,好!你這半年,可是花了很多心思啊。」
「這也只是取悅一下自己罷了,和你比起來,我這四重陽力的修為,又算得了什麼?」
龍袍說着從袖裏掏出兩隻白玉杯子,又從旁取來一副茶具,開始燒水泡茶。
「你,眼下究竟是什麼修為?」
試探了良久,還是看不清楚宮陽的修為,龍袍直接發問。
「陽力八重,除陰。」
宮陽喝了一口茶水,不顧龍袍的驚訝之色,再次拎過茶壺,自個兒傾倒了一杯茶水。
「可以我的感覺,為何感受不到你體內的陽力波動?」
龍袍實話實說,在宮陽剛出現之時,他就曾試探過。加上宮陽沉默不語的神情,他險些以為宮陽的陽力修為,被人強行廢除了。
「這個境界,陽力可以完美融入身周大五行元力之內,甚至能直接藉助部分大五行元力交戰,你自然感受不出來。」
宮陽沒有明說,只是將陽力和大五行元力可以初步融合的事實講了一遍。
「居然這麼牛×?」
怎麼交融他不知道,但這借用大五行元力參戰的話,卻是讓他心神大震。
但凡修士比拼,大都仰仗陽力修為;若是以他目前的修為,能夠借用到部分大五行元力,那在同境界修士當中,絕對能立於不敗之地!
「陽組,我們目前遇上了難題,而且是大難題!」
兩人簡單聊了一下,龍袍當即轉入正題。
「慢慢說,什麼難題?」
「最近軍隊來了一批年輕將官,均都是陽力三重以上的修為,這其中,更是有三人的陽力達到陽力四重的地步。」
龍袍說着,整個人黯然下來:「以我和天嘯目前的修為,根本無法取勝。」
「那你們打算怎麼做?」
宮陽似是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當下不急不躁,想聽聽龍袍與高天嘯的處理方法。
「我前些日子讓天嘯外出了,若是你再不出現,我會讓他將虎吉、符劍這些老哥們召回來,逐個擊破!」
「那樣太慢了,既然不知道對方為何來此,這群人,肯定還有後續手段。我今天到了你這,自然得徹底處理此事。」
宮陽目光漸冷,開始暗自盤算起來。
龍袍安靜盤膝坐在他身邊,約莫一炷香之後,宮陽睜開眼來。
「龍組,可曾想到法子?」
「不管了,目前留給我們的路只有一條。」
宮陽說話間殺機大盛:這軍隊他好不容易控制了五成左右的區域,斷不能讓浮生門之人奪走。
「什麼方法?」
「殺!」
宮陽說話間將自身陽力盡數放出,震得屋內的大五行元力四下崩散,杯壺震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