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哥,看樣子這位韓公子是去你無難莊了!」趙青見朱家塞給那老婦人一錠銀子,頗覺得這位俠門宗主真有幾分俠義之風,見他趕了上來道:「起碼從此衣食無憂,你說他將來真能成萬戶侯麼?」
「青姑娘豈不是在取笑我麼!」朱家面露笑意道:「無難莊能管待他的,不過是一菜一飯,與我飯食相同,也只是充飢罷了,至於能不能成萬戶侯,該當問張兄弟才對!」
越霓聽的嘴兒一撇,提高聲調,向着前面大步而行的張良背影道:「良哥連那黃帝成丹所在都不肯說,哪裏還會告訴咱們這等將來之事!」
「不是不肯說!」張良如何聽不出越霓話中之意,腳步一停道:「是不能說!」
「有甚不能說的!」趙青也是一臉不樂意道:「難道還怕被人聽去不成麼?」
張良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怕被人聽了去,燕不驚同朱無忌素來交好,又見了我如今功夫,知道我若是尋見朱無忌所在,未必肯放他這一次,要是我當日就說明那所在,萬一他去了那地方,想要勸朱無忌不要在跟我作對,要是一言不合,或許被朱無忌暗算也不一定,因此我才不願當日講明!」
「那都這些日子了,還不能說麼?」越霓有些嗔怪道:「再說了,憑着燕不驚本事,就算偷偷跟着咱們,咱們也未必能發覺啊!」
「因此我才這些日子都不說!就是想看看這位穿林飛燕,是不是跟着咱們!」張良向着越霓點點頭:「不過現下看來,他只怕另尋它途去了,到底是個磊落漢子,不曾鬼鬼祟祟的尾隨而來!」
趙青眉梢一揚,趕忙問道:「那你今日能說那地方是何處了麼?」越霓也是滿面好奇,盯住張良,只朱家似乎在琢磨甚麼心事!
「我當日料到朱無忌重傷之下只怕逃不遠!」張良微微一沉吟道:「只是不知他究竟要逃去何處,燕不驚既然說是甚麼黃帝成丹所在,我細細想了想,吳越之地,過了錢塘往南三四百里,有一處縉雲山,哪裏風光山色,着實有些奇異,與眾不同,當地人都說哪裏便是黃帝成丹之處,我想他該當是逃去哪裏了,卻叫燕不驚將咱們引去北路!」
「哼,原來是想讓咱們你南轅北轍!」越霓這一下明白過來,一臉不屑道:「只可惜他從始至終都低估了我們良哥的本事!朱師兄,你這半晌口中在念叨甚麼呢?怎地對這朱無忌所在,似乎有些不放在心上啦?」
「張兄弟只管悶頭走路,我想他心裏便有主意,還問作甚?」朱家被越霓叫了一聲,這才抬起頭來,看了看幾人笑道:「不過我覺得韓公子最後兩句話,頗有些耐人尋味,既然腰橫三尺不見血,又如何能令百萬雄兵俯首聽命?」
「朱大哥,韓公子腰間那一柄長劍,不是用來殺人的!」張良聞言呵呵一笑道:「與他而言,那不是劍,乃是一柄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令符,他劍鋒所指,便是百萬大軍兵勢所向,能死在他劍下的,只怕無不是統兵上將!不過他這幾句話中殺氣太重,不是祥兆吶……」
「原來是這個意思……」朱家聽張良這番解釋,不禁又回頭望了望遠處的那片樹林,兩個姑娘也暗自咀嚼韓信那幾句話中意思,一時間都是沉默不語,張良也是看着一片湛藍的晴空,微微有些嘆氣!
「讓開,讓開!」幾人在路上正各思心事,大路上忽然傳來一陣開道之聲,一回頭就見三匹快馬潑風從幾人身邊疾馳而至,旁人倒還罷了,趙青卻是臉色一變道:「這是宮中急報!通常要有軍國大事才會動用,難不成是哪裏又開戰了?」
「會不會是關東諸國遺族,當真有人起兵造反了?」朱家聽的也是一驚,越霓更是又驚又憂道:「或者是秦國同匈奴,又啟戰端了?」
「看他們去向,該當是往姑蘇去了!」張良也是微微有些心驚,不管是關東六國遺族造反,還是秦國同匈奴開戰,他都有些極為擔心,若是關東遺族造反,雖然未必能成事,可始皇帝震怒之下,公子成等人的性命只怕難保,若是秦國與匈奴開戰,越霓身在秦國,自然心中不安!
「良哥,咱們總是順路,趕去姑蘇,我去問個明白!」趙青看張良神色,多少便猜出他心中所憂何事,趕忙道:「不過我父皇在外,宮中但有急事,也會動用這等急報騎兵,未必便是起了戰端!」
「青妹說的是!」張良知道此刻也只有趙青能有這份本事,看了眾人一眼道:「咱們還是早些趕路,就算無事,早早趕到縉雲山也是好的!」
當下幾人就在淮陰城中草草吃了一餐,備好馬匹,向着姑蘇而去,比那些急報騎兵也不過晚了半日!張良等人不願張揚其事,便在城中尋了一處僻靜酒家住下,趙青自有那一枚令箭在身,徑直望始皇帝那處行宮去了!
「青姐姐去了有三四日了罷!怎麼還不見回來!」趙青這一去,一臉幾日音訊全無,張良心中雖急,可也不願去那始皇帝行宮打問消息,越霓卻是越等越急,朱家這幾日早姑蘇城外,也是四出打聽,可似乎江湖中並未傳出何處開戰的消息,倒叫眾人有些納悶!
「我回來了!」直到第六日中午,張良幾人正坐在店中枯等,就見趙青一頭撞了進來,滿臉風塵,好似這些日子都在外奔波一般,進的門來,先拿起桌上酒壺咕嘟嘟灌了一氣,見眾人都是一臉詫異望着自己,也是眉頭緊皺道:「宮中出了大事,韓眾不見了!」
「這算甚麼大事?」朱家聞言便是一愣道:「韓眾雖有一身本事,不過是替始皇帝在宮中煉丹的一個方士罷了,他不見了,想必不過是自知煉丹不成,怕皇帝責罰,暗中逃了,必要動用這般急報?讓人一場虛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