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刑猛冷笑一聲,搖了搖頭道:「鉅子不算高人麼?他都對此毒無可奈何,還有甚麼人能解此毒?」兩個姑娘聞言都是臉上一驚,聽刑猛此話,難道說張良回去中原都沒有解毒之法?竟是要被這穿石散慢慢毒死麼?刑猛卻是看也不看她兩人一眼,指着那毒鼎道:「此鼎本是兵主宗一寶,乃是用來聚引毒蟲之物,可現在在此,毒蟲並無前來,照着你們所說,似乎還能讓毒蟲不敢近前,看來這鼎中異蟲,乃是天下罕見之物了,倒不知長的甚麼樣子?」
「那是死人草所化的一隻蟲子!」許久默不作聲的唐天機忽的開口道:「想來那蟲子之毒,還在這峽谷一應毒蟲之上,因此這些毒蟲才不敢近前,那一隻毒蠍,已是死在這蟲子口下第二隻毒蟲了,前兩日還有一隻兩丈來長毒蛇,也是被那蟲子入腹咬死!」
「荒謬!」刑猛臉上一哂道:「死人草名雖是草,其實乃是一隻死蟲子罷了,世間哪有死而復活之事?不過你們既然說這蟲子是死人草所化,想必是見過死人草了?」張良見眾人都默不作聲,雙手一搓道:「刑前輩所料不差,咱們的確見過死人草!」便將當日眾人離開雪峰之際,如何看見那死人草,第二日那死人草又如何異變,一五一十說了一遍,刑猛卻是聽的眉頭愈來皺的愈緊,直至張良說完半晌,這才有些疑惑道:「你可看清那蟲子長的甚麼模樣麼?」
「約莫指頭粗細,全身赤紅!」趙青不等張良開口,已然脫口而出,越霓卻是在後道:「青姐姐,似乎不是赤紅,乃是有些像赤金一般,紅光中閃着些金色,不過這頭頂乃是金色的!」
「赤金之色?!」刑猛臉上疑雲愈來愈重,向着那毒鼎緊走兩步,眼中卻是震驚不已,隱隱有些貪婪之意閃了出來,離着那毒鼎還有三五步遠,身形卻是一止,常常出了一口氣,雙眼望着遠處山峰之上的白雪藍天喃喃道:「一蛇吞象,厥大何如?豈能厭人之貪,自己卻貪心不止?」
張良聽着刑猛這一句,臉上神色不由一怔,一蛇吞象之語,乃是出自屈原《天問》之中,他原本當刑猛不過是身懷絕藝的江湖高人,不想他竟還涉獵頗多,只是這貪婪之說,卻是有些不知從何而起?
「穿石散之毒,也並非決然不可解!」刑猛忽的轉頭向着張良一笑道:「此毒雖是厲害,可若是內力到了出神入化境地,由內自外,此毒不過是冰雪遇艷陽罷了,只不過常人中了此毒,往往難以察覺,等到運勁抗毒之際,又常常不能全力施為,以至此毒愈來愈深,終至難以自拔境地!」
「我師父內力便有出神入化境界!他定能替良哥驅毒!」趙青聽刑猛之話,臉上登時一震,她平生所遇之人,以尉僚內力最為高深,哪知刑猛瞥了他一眼道:「你說的是秦國的國尉麼?他一身內力雖是了得,只怕比起鉅子來,也勝出不多!再說此毒既然在你良哥身上,尉僚縱然內力精純,可催勁入體,其間便消耗不少,那毒性又在經脈之內,不免與你良哥內力相關,兩下抵消,仍是拿此毒無可奈何!此法不用想了。」
越霓聽着刑猛這一番話有些奇怪,心裏不由一動,連忙問道:「那刑前輩可有驅毒之法?」刑猛看着張良,凝視半晌,這才微微點頭道:「自然是有,只需他內力到了出神入化境界,經脈中內息純以陽罡內息運轉周天,便能消去此毒!」
「刑老頭子……」婁敬初聽說刑猛有解毒之法,神色也是一動,直至見說要這等內勁,臉上不免又是一灰道:「難怪你是無頭之人,你也不想想,張公子內息能到如此境界,已然是得了丹藥之助,就算他天資聰穎,要到你說的那等地步,少說也要二三十年,就是尉僚那老貨,還有鉅子當年只怕都沒能到能純以陽罡內勁運轉周天的地步,這內家武學,向來講究剛柔並濟,陰陽相生,世間雖有憑着陽罡掌力自成絕學之人,那也只是掌力純以陽罡為主,可這體內真氣,如何能儘是陽罡之像?莫說還要巡行周天?一旦內息不足,無陰柔內力接引,行功之人只怕便要肌膚寸裂而死!」
刑猛轉頭向着婁敬一笑道:「不錯,你現下全身功力盡無,可對這內勁運轉之法,倒是並未忘記!」朱家幾位宗主聞言臉上都是有些尷尬之意,婁敬一身本事,本就是內家高手,只不過此次情急之下,這才將內力傳給越霓,可也只是穿力罷了,又不能將自己畢生所知也一概傳了過去,豈能就此忘了?
「刑猛,你想做甚?」樹林中忽的傳出常蛇聲音來,聽着頗有幾分急迫之意,刑猛卻是轉頭向着那聲音所來之處道:「我想作甚?你何不問問你想作甚?」常蛇沉默半晌才道:「你莫要忘了,此乃兵主宗不傳之秘,世間多少人想知道這其中關竅所在,都無功而返,你今日難道要令此事天下盡知麼?」
張良等人聽着這幾句話,都是有些疑惑不解,可也大致能猜測的出這兩人所說,乃是兵主宗一件極為秘密之事!刑猛卻是呵呵一笑道:「老常,我看你是擺弄這些毒物擺弄的有些久了,我且問你,這物事是天生地長,還是兵主宗所養的?」
常蛇過了半晌,這才猶豫道:「自然是天生地長!可這運用之法,卻是兵主宗之秘!」
「笑話,難道沒有兵主宗之前,世人便不知這其中秘法所出麼?」刑猛神色一冷,瞥了一眼那毒鼎道:「就是這隻鼎,咱們也口口聲聲說是先祖蚩尤之時傳下來的,難不成那時節便有兵主宗麼?」
「可既然這隻鼎落在咱們兵主宗手中,便是咱們兵主宗之物!」常蛇也是不甘示弱道:「你若是泄露此中隱秘,讓兵主宗因此而亡,這份罪責,你擔待的起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