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咸陽來的使者!」魯三鼓忽的站起身來道:「將軍,此人話語之中,分明不是咸陽來使,咱們恐怕是被人騙了!」
「魯縣令……」殷通仍是有些膽怯道:「可他手中那枚令箭不假……」
「令箭不假,人卻會是假的!」魯三鼓一指張良,聲色俱厲道:「他必然是那些叛賊同夥,也不知從何處得來這一枚令箭,或者便是那真正使者被他殺了,奪了令箭!」
「放屁!」趙青在藏身之處早已忍耐不住,猛地現身跳了下來道:「此乃我父皇欽賜與我的令箭,見此令箭,有有如我父皇親臨,你們膽敢不認?」越霓見她出去,也早已擔心張良安危,跟着身後而至!
「你又是誰?」殷通陡然見兩個姑娘出來,臉色一變,早已從地上站了起來。
「憑你也配問本公主是誰麼?」趙青聲色俱厲道:「你今夜不認我父皇這令箭,已是犯了大不敬,本公主現下就可斬了你頸上人頭!」
「魯縣令,你夜來說的不錯!」殷通看了看張良,又看了看兩個姑娘,臉上忽然一冷道:「果然有一男兩女叛賊,冒充當今公主,若不是你提前跟本將打過招呼,本將今夜只怕要上個大當!來人,將這三人拿下!」
「你活膩了麼?」趙青勃然大怒,見那幾個校尉撲了上來,青鋒劍一揮便斬了過去,張良卻是連忙將她手臂一托,劍鋒從哪幾個校尉頭頂一掠而過,連頭上皮盔帶髮髻,一齊被削落下來,登時人人變色!
「原來魯縣令早就料定今夜之事,倒是我大意了!」張良此刻心中忽的一明,看來今夜之事,盡都是這位魯三鼓安排下的,他早已料到自己三人未必這般輕易被殺,因此早就設下計策,說有三人假冒公主,現下趙青現身,自稱公主,可算是自投羅網!
「你知道是死路,還敢前來,看來也是冥頑不化之徒!」魯三鼓看着殷通道:「將軍即刻將這三人拿下,梟首傳送咸陽,想必皇帝知道,必有厚賞!」殷通退後一步,伸手拿出一面令旗一揮道:「魯縣令說的對!這三人妄持令箭,假冒國親,眾校尉,還不將這三個叛賊拿下,若敢抵擋,就地射殺!」他將令一下,軍中自是以他軍令為尊,登時便有一二百軍士就地列陣,站在山道之上,彎弓搭箭,瞄準三人!
「慢着!」張良見情勢一觸即發,也是有些焦急,這一兩百人,他還真不放在眼中,可這些人都是秦國軍士,算起來也是趙青屬下,當真動起手來,難免死傷過重,加之這些人與自己其實無仇無怨,不過是奉命行事,自己也忍不下這份心來,連忙舉着那令箭大喊一聲,看着那魯三鼓道:「魯縣令,你只怕不姓魯罷!」
「當真好笑!」魯三鼓微微回頭看了一眼已在列陣的軍士,倒是有些皺眉,那山路狹窄,容不下許多人,就算站滿了,也不過四五百,後面數千軍士到底難以過來,接着張良話頭道:「我在此為縣令,不下五年,何人不知我叫魯三鼓,你說我不姓魯,那我姓甚麼?」
「你是魯三鼓!」越霓已然猜出張良心中意思,猛地向前一步,攔在張良身前道:「可你也是夜祭死士,有名的七刺客之中那曹沫,所謂三鼓破齊,這魯三鼓只怕也不是你真名!」
「夜祭死士?哈哈哈,三鼓破齊?哈哈哈!」魯三鼓仰天大笑,指着越霓道:「你們想要活命,便使出這等栽贓陷害之法,今日若是換做別人,你們或能得逞,可在殷將軍面前,你們這番伎倆,只能讓你們原形畢露!」
「魯縣令在錢塘為令,政績卓著,甚有名聲!」殷通一臉不屑看着張良三人道:「郡守大人早已呈報朝廷,提拔魯縣令為郡中副職,不日便要去咸陽面聖述職,你們連他一點事跡都不知,就敢說他是甚麼夜祭死士,可見你們絕非善類!眾軍聽令,三箭連發,不留活口!」
殷通號令一下,手中令旗一揮,月光下一陣弓弦激風之聲,張良見越霓攔在自己前面,似乎是要替自己擋箭一般,連忙將將她往自己身後一拖,順勢接過趙青長劍,就三人面前一片青光平地而起,猶如一面劍牆一般,只聽叮噹一陣亂響,半晌方絕,三輪急箭盡數被擋落在地,張良這才劍勢一收,三人毫髮未傷,看的殷通幾人跟那些軍士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
張良收劍而立,這才瞪了越霓一眼,似乎是有些責備她方才要替自己擋箭心思,轉回頭冷冷看着目瞪口呆的魯三鼓道:「曹沫,你隱身秦國官吏之中,到底有何圖謀!」魯三鼓心中當真是有些駭然,這些軍士,都是此地駐防精銳,弓馬嫻熟,就算張良本事厲害,能在這數百軍士亂箭之中活命,也難免帶傷,可此刻他非但自己毫髮無損,連身後兩個姑娘都護的極為周全,這份本事換做自己,決然不成!再看張良隱隱有向前之意,臉色忽做猙獰,大呼一聲:「前後軍士聽令,眾軍亂箭齊發,不用拘泥陣法,但能射死這些叛賊,將軍自有重賞!」他這一聲也是運轉內息所發,只是他內力比之張良相差懸殊,要讓這前後數千軍士都能聽見,未免喊的有些聲嘶力竭!
「魯縣令,你瘋了麼?」殷通這一下卻是怔醒過來,魯三鼓這一聲號令,連着後面軍士一起算上在內,可這數千大隊,還未轉過山彎來,看不清眾人所在,因此難以發箭,可他此令一發,那些軍士立時就地列陣,只需朝着聲響所出之地發箭便成,這一陣亂箭下來,就算能射死張良,可自己連同魯三鼓也逃不過去!只是他正要就此下令眾軍暫停發箭,一個校尉忽的閃身而上,一把匕首抵在他咽喉上,冷冷道:「將軍,還是照着魯大人之話去做罷!」其餘幾個校尉也都大驚,只是主將被制,哪裏還敢擅動,那校尉卻是將殷通手中令旗一奪,就空中扔給魯三鼓道:「魯大人憑令行事,眾軍只管殺賊立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