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仙【067】德國骨科

台上將要唱歌的漂亮女孩攏了攏長發，開始跟着音樂伴奏輕緩地律動起來，酒吧里人不算多，有些人依舊在聊天，沒有注意到她，也有人注意到了她，多是一些男人，她也是淺淺笑着，等待着開唱。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台下的陳慕，似乎也有些意外，隨後微微笑着點頭。

陳慕也笑着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什麼情況？」

墨孫林雖然有些醉意，但還是敏銳地看到了這個細節，有些驚愕地看着陳慕，「你不要告訴我，你想追的就是這妹子？」

「你想多了，人家有男朋友的。」陳慕撇了撇嘴，台上唱歌的女孩子，就是原本住在他隔壁的那個美女，算不上熟悉，連名字都不知道。

「看不穿你的眼睛，藏有多少悲和喜，像冰雪細膩，又如此透明……」

台上的隔壁美女開始輕聲唱了起來，她聲線溫柔，歌也很好聽，是一首老歌，陳慕記得似乎叫做《曾經最美》。

「要不是痛徹心扉，誰又記得誰」

「只是雲和月相互以為，是彼此的盈缺」

「不能哭喊已破碎，曾經的最美」

「獨自一個人熟悉的街，別問你在想誰」

……

「這歌還挺應景。」

墨孫林跟陳慕相識一眼，相繼笑了起來，兩人會認識完全就是因為姜瑩，但來杭重逢後，直到剛剛才是第一次提起她的名字，墨孫林笑了笑後又問：「你們聯繫過嗎，她過得怎麼樣？」

陳慕搖搖頭，「沒聯繫過，不過人家過得很好，你就不用鹹吃蘿蔔淡操心了，自己趕緊找個女朋友吧，免得孤獨終老。」

墨孫林沉默了一會兒，笑了起來：「有道理，把你妹介紹給我，怎麼樣？」

「滾。」

「我認真的。」

「我也是。」

「你妹的！」

……

兩人從酒吧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五點多，那位鄰家美女還在唱歌，陳慕趁着她看來的時候往外指了指，示意要走，她也就招了招手，算是道別，兩人本來就不算熟悉，並沒有過多的言語。

墨孫林看起來酒量不錯，意識還很清醒，陳慕見他回去不是問題，就也沒強要去送，自己騎自行車回家。

「你們在那個姜瑩，你跟她是自由戀愛嗎？」

秦芷汀一直飄在旁邊，完完整整地聽完了陳慕與墨孫林的對話，開始對他的情史感興趣了起來，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眨動着好奇與八卦的神彩：「現在都可以自由戀愛嗎？」

陳慕失笑道：「現在就連幼兒園朋友都在談戀愛。」

「幼兒園？」秦芷汀疑惑地眨着眼睛。

陳慕只好把現代社會一個人從到大的教育歷程給了一遍，秦芷汀聽完後很是驚喜地問道：「現在已經人人可讀書了嗎？」

「嗯，而且是九年義務教育，學初中讀書是不用自己花錢的，如果不接受教育才是違法。」

「這麼好？」秦芷汀睜大了晶亮的眸子，神情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嘆。

「其實也沒你想得那麼好。」

陳慕笑着解釋，「現在人人可讀書，但真正的讀書人跟你們那個時候一樣，也是少數。」

「為什麼？」秦芷汀顯然有些無法理解，「你明明人人都可讀書。」

「古時候書少，接受教育是少數人的權利，所以顯得珍貴與神聖，但任何事物，只要多起來了就會貶值，書也是如此，明朝的時候生產力已經有了很大提升，但跟現代社會也差了太多，圖書館、電子書……現代人想要看書，可以全世界的書都唾手可得，但會去看的人並不比你們那時候多，人們不在愛書，崇拜書了。」

陳慕隨口閒扯，不管秦芷汀能不能理解，把自己的一些想法一股腦了出來，秦芷汀聽完後沉默了好一會兒，一路瞪着路上行人，看起來有些氣鼓鼓的模樣，半晌後了句：「難怪華夏還比不過北美！」

陳慕見她似乎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樣子，抹了一把冷汗，有些無法理解一個明朝少女……好吧，她都已經成鬼了，哪裏來這麼強烈的民族意識。

回到家裏，陳慕打開房門的時候就習慣性地喊了聲「媽，我回來了」，在外過慣了一個人的生活，似乎連出這句話都覺得很溫馨，不過進門後第一眼看到的卻是妹妹林歆顏，她應該是洗了澡，換了一身粉紅色的綿綢長裙，正很沒形象地趴在沙發上在看電視，聽到了陳慕的聲音轉過頭來看了哥哥一眼，馬上爬起來盤腿坐着，然後才道：「媽去買菜了。」

「哦。」

陳慕應了一聲，移開目光，有些不太敢看她。

兩人雖然有兄妹之名，但是沒有血緣關係，一直冷淡疏離的關係，也註定了不可能有什麼兄妹之情，因而在她逐漸長成，出落地愈發明艷動人的時候，她對於男性致命的誘惑力在陳慕這裏並沒有打掉太多折扣。

林歆顏或許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對陳慕這個名義上的哥哥這樣疏離冷淡。

不過明白歸明白，很多事情卻是無法控制的，比如剛剛進門的時候，看到妹妹趴在沙發上面，陳慕自己都能感覺得到目光在她貼身衣裙勾勒出的姣好後背曲線上凝固了一下，那種衝擊感比剛剛酒吧看到那位隔壁美女還要強烈的多。

這不是哥哥該對妹妹產生的感覺。

但身體的本能反應根本不受控制，陳慕只能儘量裝得平靜一些，從沙發後面走過去，問道：「家裏什麼都沒有，要買的東西估計有點多，你知道媽去哪裏嗎，我洗個澡去接她。」

「外面那麼熱，你回來不是還要再洗？」

林歆顏咕噥了一句，然後從沙發上跳了下來，踩着拖鞋上樓去，「你回來再洗吧，我去換一下衣服，一起去找媽。」

「好吧。」

陳慕只好先去衛生間洗一下臉，然後在沙發上坐着等妹妹換衣服，他坐在剛剛林歆顏旁邊的沙發上，不過感覺整個客廳空氣里都瀰漫着妹妹身體上的清香，很好聞，但很扎心。

「勞資不想去德國骨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