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不起眼的陰陽寮,連守門的人都看不到影子,那一扇大門就這麼敞開着任人進出,仿佛沒有一點的警備之心。
陸離卻覺得還行,畢竟怎麼說都是重量級的武力單位,會各種陰陽術的陰陽師們,還用不着懼怕外人進入。真要有那種無法抵禦的外人,也不是守門幾個人就能阻止的了。
駕籠停了下來,廣田真一施施然下了轎子,眾人跟隨進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挺大的院子,足有幾個現代足球場那麼大,有不少穿着陰陽師裝束的男子快步而過,手中搬運着不少的文書,匆匆離去,看也不看陸離等人。
帶着陸離一行人穿過院子,又步入一個花園似的庭院內,沿着走廊東折西拐的,忽地廣田真一停下腳步,轉身溫和地道:「諸位請稍等,鄙人先進去通報一聲。」
眾人自然不會反對。
唯有陸離等的有些不耐煩,但比起肚子的飢餓,若是能從這兒找到回到現實世界的方法,那也不是不能多點耐心。
這次倒是沒有等候太久,約莫幾分鐘,那廣田真一就重新走了出來,示意三人一起進去。
隨着走入大廳,即能看到大廳內並無多餘的人,唯有盤腿坐在主人位置上的一個老頭,捏着鬍鬚好奇地觀察着眾人。
「小僧淨空,見過陰陽頭大人。」
淨空恭敬地合十。
這老頭,看起來便是四部官的陰陽頭,即主掌整個陰陽寮的最高官職。
就連一向桀驁不馴,看陸離很不順眼的五方少女都恭敬地行禮來,也就陸離大大咧咧地站在那兒,一點也不懂禮貌。
不外乎他膝蓋是直的彎不下去。
啊,做人就是這麼直男。
老頭頗為意外地把目光的注意力在陸離身上稍微停頓來下,可能是對他這種膝蓋沒有中箭的行為微微有點奇怪,但很快他就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五方少女抱着的襁褓上。
「真一……」
老頭瞥了眼旁邊站着的廣田真一。
「是,大人。」
廣田真一走到五方少女的身邊,眼神示意來下,五方少女只遲疑來下,還是把手中的襁褓交給了廣田真一。
抱着襁褓來到老頭的邊上,廣田真一小心翼翼放下。
老頭低頭看了眼,左手忽地伸出來,連續在空中比劃來幾下,淡淡的光芒憑空乍現,卻又轉瞬消失。
「是她。」
老頭感慨道:「的確是奈良之主的轉世靈身,如此強大的靈力,稍稍試探之下,便差點引動天地異象。」
「大人,可是……」廣田真一神色微動。
「嗯,她的身上有結界,封印住了全身的靈力。」
老頭點點頭,也不再怎麼看陸離等人:「讓他們下去吧。」
這是趕客人走了?
淨空與五方少女愕然來下,而陸離則眉頭微皺,不等廣田真一說話,他上前一步恭敬道:「老頭,你就是這裏的主事人對吧,我有事情要問你,你實話實說就行了。」
老頭、廣田真一、淨空、五方少女一頭黑人問號。
「你……」這下輪到老頭皺眉了,他開口道:「你是何人?」
「我?我來自這個世界之外。」
陸離撓了撓後腦勺:「我也不知道怎麼來的,只知道我上廁所,就是茅廁的時候,忽然眨了個眼就到了地獄,然後又莫名其妙地出來了……」
陸離的話要是換做其他人,只怕都會當作胡言亂語,哪怕是陰陽師中最巔峰的陰陽頭和陰陽道博士,兩個人同樣覺得十分懵逼。
但陰陽頭卻忽然對此感到了一些興趣,他盯着陸離,「你先不要着急,慢慢說。」
「好吧。」
陸離也學着盤腿坐下,他深吸一口氣,把自己來到這兒的經歷大致說了下,當然了,現代世界的事情就沒必要說了,就這群土包子能聽懂個屁,就說自己是異世界來的,不知怎麼跑到你們地獄玩了一圈,又被扔到了這兒。
「地獄?」
廣田真一忍不住道:「荒謬,地獄豈是常人所能存活之地?你還有命回來?」
一邊的淨空也是第一次聽說陸離的事跡,也是覺得驚訝萬分,雙手合十嚴肅地看着陸離,插嘴道:「這一點,小僧可以佐證一二。」
他把自己遇見陸離的經過說了一遍,不出意外,廣田真一和陰陽頭立馬色變,不敢置信地道:「他殺進了天逆每的巢穴?還降伏了天逆每?」
顯然,這比陸離說自己是從異世界來的更讓廣田真一和陰陽頭覺得匪夷所思。
異世界他們理解不了,可是天逆每這個大妖鬼所代表的意義還需要多說嗎?能夠降伏天逆每的人物,還僅僅是單獨一人,這未免太駭人了些,特別是這種人還坐在自己的面前?
有那麼一刻,陰陽頭和廣田真一的心臟都加速了跳動,終究因為事實太過嚇人,他們不敢對此完全立馬相信。
確認過眼神,陸離就知道這老頭和旁邊那俊美的陰陽師是什麼個想法了,要不是還要有求於對方,他就想動手讓這老頭兩人知道他所言不虛。
不管在哪兒,拳頭大始終是硬道理,不真正讓對方知道自身的實力和奇妙的姿勢,對方就不會把你放在眼裏。
那麼想要求助對方的事情,自然也做不到了。
變化就在這一刻發生了。
實現誰也沒有想到,陸離會暴起動手。
是真正的動手,離着陰陽頭還有接近七米的距離,陸離身影迎面而至,那突如其來的一掌,就好似泰山壓頂、天地劇變、翻天之印蓋絕,讓陰陽頭和廣田真一生出無可抵擋、絕望等死的感覺,雙眸的視網膜上,只留下了這越來越近、佔據了整個視線的大掌!
「砰!」
由虛轉實,驟然出現的火獅子擋在了陰陽頭和廣田真一的面前,攔下了這一擊。
然而繞是如此,這火獅子碩大的頭顱也被這一掌按捺而下,就宛如巨人用手掌強行按下了小貓的腦袋一般,「砰」地一聲,火獅子的頭顱被強行重重壓在了地板,深深凹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