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顫抖着,手腳發軟,侍女趴在了地上,不停地用嘴唇輕吻殿堂的地板,甚至都不敢靠近光輝的來源。
「愛羅……」
聲音飄渺無定,分不清是從何而來,但又像是來自於四面八方,溫和的語氣在侍女耳畔迴響,她不敢抬頭,只能流着淚拼命輕吻大地。
這是她的名字!
光輝的來源一口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難道是星辰之神?
對,一定是的,這是星辰之神米埃爾克!
「帶我去見你的王……」
聲音雖然溫和,比她母親的聲音還要溫和,可是話語卻不容人拒絕!
帶陌生人去見王?
放在以前,這絕對是侍女寧願去死也不會去做的事情,然則現在,她腦海中毫無反抗之意,甚至毫不遲疑地拼命點頭,趴在地上,再緩緩轉身站起來,都不敢面對這位光輝的存在。
這是神!
神在喊我的名字!
我不可違逆神的命令!
沒人可以違背!
侍女柔弱的身體一邊走一邊顫抖,當她帶着背後的那位光輝存在,走向了門帘時,她毫不猶豫地把門帘扯斷。
「愛羅,你在幹什麼?」
侍女的異常行為驚動了裏面的年輕的法老,他抬起頭來,看着侍女扯斷門帘,第一感覺不是憤怒,而是覺得這個侍女瘋了。
誰敢在法老面前做出這樣失禮的行為來呢?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連祭司都只敢背後發泄對法老的不滿,當着面上,他們也只能跪在地上絲毫不敢喘氣。
但侍女竟然沒有理會來自希爾克的詢問,反而是跪在了地上。
認錯嗎?
咦,不對!
年輕的法老目光敏銳地察覺到,侍女跪的方向並不是朝着他,而是向着外面。
有人來了?
可什麼人來了,當着的法老的面能令侍女跪向他人?
希爾克又驚又怒,猛地站起身,就想斥責侍女和來人。
脫口而出的斥責還在喉嚨就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希爾克臉上浮現出驚訝、疑惑、震驚的神色,交替變換到了最後,他只能呆呆站在原地地看着來人走了進來。
那是一副被溫煦光芒籠罩了全身的白袍男人,當他就這麼徐徐進來時,整個房間都被溫和的白光所籠罩,仿佛幼童進入了母親溫暖的懷抱,說不出來的舒服與放鬆。
而更讓驚訝的是來人的那一雙眼睛。
天啊,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只是與之對視了一眼,希爾克就猶如遭遇重擊,好似整個人都被明亮的光芒穿透了全身,渾身上下再無一點的保留與秘密,不論任何的心思都向之敞開,他熱淚盈眶,不用對話卻立即明白了。
「啊,父神!」
這一定是父神尼洛!
無論先前再怎麼懷疑不敬神的人,只要與來人對視一眼,都會明白以前的思想是多麼的幼稚與荒謬,在這位存在的光芒籠罩下,人類的心思就如掌上觀紋般清晰可見,生不出一絲一毫的反抗與懷疑。
希爾克虔誠地跪下,在父神尼洛的面前,人間的凡王渺小不可察,又有什麼值得重視的呢。
「希爾克……」
來人止住了腳步。
聲音在房間傳盪,分不清是從何而來,飄渺如同來自深不可測的天堂。
「是,父神。」希爾克不敢抬頭,虔誠恭敬地應是。
「我是尼洛……」
聽到這句話,希爾克眼淚不停地流淌下來,他不停地親吻着面前的地板,一個信仰尼洛的信徒最大的夢想,便是死後進入尼洛創世的天堂內面見父神。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夢想,也不是說能實現就能輕易實現的,一個信徒沒有重要的貢獻,怎麼能享受死後上天堂的榮譽?
然而希爾克不敢想像,他竟然在人間親眼見到了父神降臨!
這是何等的榮幸與不可思議。
他的內心一邊感到巨大的榮譽和幸福時,也為以前曾經懷疑神是否存在的想法而羞愧,他毫不猶豫地叩着頭:「請原諒我啊,父神,原諒我曾經的褻瀆想法……」
「希爾克……我不曾懷疑你的虔誠,凡人多有智慧,也多有煩愁、狂妄、愚昧,每以智慧來消除狂妄者,便是得了大智慧,我見日光下所作一切事,你的虔誠都是虛妄,那世人即沒有虔誠者了。」
得到了父神的讚譽,希爾克內心激動莫名,他只能以最大的禮儀來逐步上前,輕吻父神面前的地板,以示對父神的崇敬。
「希爾克,現在我要你去做一件事。」
「我要你世代銘記、世代相傳,將來的世代也不能忘記,在這片土地上,我的神名將一代過去,一代又來,卻永久長存,你將建起我的神殿,你將供奉我的神像,你將作為我的傳道者叫世人知曉我的神跡……」
「這是我的智慧流傳,去找到它,然後供奉與我知曉……」
聽着來自父神的吩咐,希爾克不敢不從,他大聲應是,「必將遵循您的教誨。」
話音剛落,希爾克只覺得渾身一陣熱流涌動,原本的疲憊早已消失無蹤,整個人都精神倍增,雙手緊握間有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巨大力量。
「啊啊……」
希爾克悶哼了幾聲,身上的袍子根本再也支撐不住鼓脹起來的肌肉,撕拉幾聲間,他只是幾個眨眼間便從先前的廋弱少年膨脹成了兩米二的肌肉壯漢。
力量!
好強的力量!
說不出來的龐大力量!
希爾克呆呆地看着自己巨大的手掌,猛地一抬頭直視,哪裏還有那位的存在影子?
可身體的變化卻告訴了他自己,這是來自父神的恩賜!
他猛然想到了《尼洛傳道書》中的神跡,那父神的傳道者先知們,無一不是被父神賜予了難以想像的神力,行走大地而不懼嚴寒和酷暑,刀山火海也是不懼,宛如在世神靈!
難道說……
這毫無意外是神跡!
他成為了父神尼洛的傳道者!
激動之間,希爾克又發現了地上落了一樣東西。
他小心翼翼撿了起來,非金非木,摸起來光滑整潔,更叫他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這張猶如莎草紙的東西上,竟然惟妙惟肖畫了一把金色的鑰匙,就像是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