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次的競賽來看,輕功、內力、身法、步法對於劍術都是極其重要的。
若非洵兒在輕功上大據優勢,我東南將已輸得徹徹底底;若非肖婷婷於內力上懸差過度,也不會被敵方一擊即潰;若非潘雅蘭在身法與步法上稍遜一籌,亦不會被對手搶得主動。
「先生以為,我東南,誰人在這些方面有所成績?」龍昌苗虔誠請教。
諸葛博通緩緩言道:「習武,當循序漸進,孩子雖稱神童,然根基有限,不宜修煉遠逾其力的武功。依在下愚見,時下,其最適合修煉二流武功。而在我東南的二流頂尖高手中,當屬馮雲輕功最高,彭裳內力最強,程逸身法最穩,高鴻步法最快。盟主可以一鑒。」
龍昌苗微微點頭,略表贊同。
「為了放心,龍某欲親自教授洵兒『雲鷹三旋』,只因洵兒輕功根基深厚,在同輩中出類拔萃,力當足濟。先生以為如何?」
「英雄所見略同。」
雲鷹三旋。
龍鳳山莊的莊主輕功,乃第一任莊主龍裔所創,歷來只傳與繼位莊主。
龍昌苗此舉,已意屬龍洵為下一任繼承人。
龍洵年方九歲,能獲此殊榮,實屬前所未有。龍昌苗這樣做,其實也是一種賭博,如若不幸發生「傷仲永」的故事,或是將來洵兒心性變壞,都會對龍鳳山莊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最嚴重者,導致覆滅。
但他已老了,有些事也已力不從心,怎能坐以待斃,而不從長計議呢?所以才格外地培養龍奇、龍思、龍洵三名孫兒。然而自現狀來看,依然是洵兒最富潛力,心性也中庸,仁毅兼存,剛柔並濟。只是由於年紀尚幼,難免孩子氣濃,尚未成型,甚至有時候還有些偏激,這就需要慢慢來培養。
「雲鷹三旋,顧名思義,雄鷹展翅,扶搖三度,盤旋雲霄,鵬程萬里,雄霸天下,笑傲人間,」龍昌苗突然一展袍袖,身如雄鷹,扶搖直上,「洵兒,雲鷹三旋乃絕頂輕功,憑爺爺的功力,也只能修至勝超一流。你輕功底子雖好,然內力也只在二流頂尖之間。修煉輕功,是以內力為基,內力足而甫能成,內力薄弱則無門。且一度飛天,耗力萬千,內力不足或有從天墜落,縱無傷亡,也元氣大損。所以,在修習之時,當量力而行,循序漸進,同時加強內功修養。爺爺已發現你時常修習一種上乘陰寒內功,見你效果顯著,便不再傳你其他心法了。」
烈日炎炎,白雲疏朵。
龍洵以手遮額,仰頭望着天上,只見一隻雄鷹展着雙翅在烈日下盤旋,似乎並沒有高到雲朵之上。天上傳來爺爺清晰的說話聲,仿佛自很遠很遠的地方飄來,又仿佛就在自己耳邊。
「爺爺,」龍洵朝着天上大聲問道,「洵兒以前怎麼不見你有這麼好的輕功,更不曾聽你說過什麼雲鷹三旋?」
只聽天外傳來聲音道:「這是龍鳳山莊的獨門輕功,且耗力非常,爺爺自然沒有常現於人前。」
聽得聲音越變越大,但見炎炎芭蕉下的雄鷹忽然盤旋而下,三度旋轉,狂風捂下,龍昌苗大展着袍袖飛落下來,雄踞於龍洵面前。
「洵兒,你試飛一次給爺爺瞧瞧。」龍昌苗微笑道,三分微笑中,帶着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威嚴。
「嗯。」
龍洵一點頭,振臂沖天飛出,三旋而上,直至六七丈高空,盤旋一圈,才又三旋踞落。落到地上,氣喘吁吁,直呼:「太累了太累了,爺爺!」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龍昌苗上前撫了撫他的胸口,笑問:「洵兒感覺如何?」
龍洵彎着小腦袋想了想,道:「感覺就是三旋的時候耗盡了力氣,然後三旋過後到了空中,便頓時鬆了口氣,身下氣流柔和舒坦,體內熱血微微翻騰。」
「好!」龍昌苗愛撫着他的頭頂,朗聲笑道,「就是這樣,未想到洵兒一下子就領會了,可為爺爺省下了多少功夫。」又道:「往後洵兒只需加緊修煉內力,加之常溫輕功,必能循序提高,也可摸出其中關竅,省去多餘氣力。」
「嗯。」龍洵立即點頭。
「洵兒適才三上三下,必然累了,爺爺也累了,來,陪爺爺坐坐。」
古松隨風輕搖,樹下陰涼而愜意,祖孫倆在茂密的草地上坐下,看向山下的風景。
從山上看下去,山下猶如一片仙境,而遠處的龍鳳山莊也隱約映入眼帘,美得就像是傳說中的海市蜃樓。
「那裏是龍鳳山莊,爺爺爺爺。」龍洵顯得很激動,拉着爺爺的衣袖讓他往自己手指的地方看。
龍昌苗一邊看,一邊和藹地笑,忽出題道:「洵兒,你再往其他地方瞧瞧,看你能認得出幾處地方來。」
龍洵思考着小手指向的那幾個地方:「那裏是馬家,那裏是田家,那裏是潘家,那裏是……咦?那裏是月兒家,楊家山莊,爺爺。」
他似乎看到了寶貝一樣,開心得拉着他的爺爺看。
「呵呵!」龍昌苗捋着鬍鬚,問道,「月兒在白鷺院可好,學習如何?」
「月兒?」龍洵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爺爺,從望江城回來的時候,我忘記了給月兒買好玩的東西了,看,這是她的銀子。」他從懷中掏出了個銀元寶來。
龍昌苗好像並沒有在聽他說話,目光深邃地注視着遠方,喃喃道:「洵兒,如果有一天,這片土地輪到你來主宰,你一定要奮發圖強,千萬不要自暴自棄,辜負了爺爺的期望。」
「嗯。」龍洵見爺爺心不在焉,根本不看自己,於是收回銀子。
忽然,龍昌苗抓起他,一起縱下百丈山崖。一縱下去,龍昌苗突然放手。
龍洵一陣驚惶,嚇得臉都綠了,淚水都出來了:「爺爺,不要啊,洵兒不想死……」哭聲悽慘,劃下山崖。
龍昌苗一展袍袖,鷹旋而下,口中發出沉穩的聲音道:「洵兒,不要怕,快使出雲鷹三旋。」
龍洵在空中深吸一口氣,立即展動雙臂,盤旋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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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