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別開玩笑了啊!啊哈哈,一點都不好笑...」董永叉着腰笑得很是開心。
...張天羽默默盯着他,站在岸邊一言不發。
清風徐來,暗香裊裊。董永乾笑幾聲,嘴角垮了下來,怒吼道:「不是吧!師傅你這是赤裸裸的報復!不就是抱了你一下嗎?又沒親到!剛才你也說了是因為我中了那什麼草的毒,不能怪我啊!」
張天羽嘴角一挑,面上露出和藹的微笑,「哎呀,乖徒兒誤會了,你師父豈是那種睚眥必報的小人?一個和尚而已,要對自己有信心!師傅相信你哦!」
董永眯着眼,敏銳的察覺到了他嘴角的一絲嘲笑,「哼」了一聲,對這個師傅的人品產生了深深的懷疑,連忙——躍上前去一把抱住張天羽的大腿,抬頭「楚楚可憐」道:「師傅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你看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修道不過三月,就連修身之境的門檻還沒進,神通法術什麼的全都不會,若是讓我去對付那個怪和尚,豈不是當炮灰?」
董永眨眨眼睛,見師傅面無表情的瞅着自己,以為他已意動,連忙道:「再說,若是徒弟輸的太慘,豈不是有損張天羽張天師的威名?」
「把手——鬆開!」張天羽的眼睛眯了起來。
啊?董永下意識的撫摸了下懷中大腿,心底忽然湧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一種山雨欲來的絕望氣息...
「師傅饒命-!啊-」砰的一聲,虛空境中一陣慘叫划過,張天羽的一記鞭腿準確無誤的命中了董永的心窩,將他深深的踢進了池中底部!
「原來我的師傅是個暴力狂!「漂浮在水底的董永呆呆的望着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感覺自己終於看到了師傅的真面目。
「聽好了,」張天羽盤坐於地,見他乖乖的抱着綿綿坐在池邊,滿意道:「讓你去對付那怪和尚並非是害你,而是我有把握讓你戰勝他!」
董永老實的撫摸着綿綿的頭,一言不發。
「首先,你有綿綿做幫手;然後,這月靈之精能夠助你修行蝶變,你現在境界已夠,只是缺少靈力來進行最後一步'化繭',若在月靈之精中修煉,一個時辰便可修成蝶變;最後,我會贈與你一些法寶,雖說以你如今的修為並不足以驅使,但自保還是綽綽有餘的,而且別忘了,若是你有危險,為師怎會不幫你?」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她從長生樹中偷偷下界,所以在人間不能動用太多仙力,否則就會被天庭巡查使察覺,那時不僅要被強制返回天庭,還會受到天條嚴厲的懲罰!就像對付大頭魚怪時,她就只用了肉身的力量,但對付比大頭強悍許多的怪和尚,只用肉身力量的話,她也沒有多大把握。
董永忽然有些感動,決定不再計較他剛才踢自己的一腳,感動道:「師傅你真好!」
張天羽看他蠢蠢欲動的模樣,警惕的瞪了他一眼,感覺被他抱過的大腿仍在隱隱發熱,急忙道:「時間不多了,趕快去池中修煉!」
「哦。」董永放下綿綿,脫去已經濕透的黏糊糊的衣服,只留下下身短褲,一躍跳進池中。
張天羽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董永光着上身躍入水中,呆了好一會兒,感覺眼睛有些疼,急忙轉過身閉上眼睛,聽身後沒有動靜,又不由自主的轉過身來,雙眼悄悄露出一絲縫隙,耳垂悄無聲息的變得通紅...
靈月之精中,董永熟練地運起使用過數百遍的蝶變之法,不到一刻鐘,就感覺自己此刻仿佛置身於一個靈氣熔爐中,四肢百骸每一個毛孔都在貪婪的汲取着外界的靈氣!等到體內骨肉經脈全被靈氣充滿,他才驚駭的發現體內靈氣的運行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仿佛有了靈性一般在自己體內循環不息,仍舊源源不斷的吸收着外界的月華之力。
這月華之力一會兒冰寒刺骨,一會兒灼熱撩人,不停地衝擊着董永的毛孔血肉,又不停地從他體內溢出,漸漸地,董永身周的靈月之精竟然沸騰起來,無數靈氣旋渦繞在董永身邊生成,慢慢形成了一個靈氣之繭,將他緊緊包裹在其中!
張天羽震驚的看着眼前這一幕,雖然她見多識廣,在天庭見過的奇功異法不計其數,但在修身初期便能有如此聲勢、需要如此多靈力的功法還是首次見到,不由對董永的逍遙真經好奇起來,到底是什麼樣的功法竟然如此奇異?
張天羽托着下巴,呆呆的瞅着被靈氣之繭緊緊包裹的董永,想到姐姐讓自己下凡來保護他,心中更加好奇,姐姐為何如此在意這個少年?一個小小的凡人又為何需要仙人的保護?到底又是何人要置他於死地?種種謎題就像迷霧一般繚繞在她的眼前,讓她心中的困惑越來越深。
虛真境中,時間悠悠流逝,董永忙着修煉,張天羽皺眉苦思着心事,至於綿綿,則在這虛真境內四處遊蕩,玩的不亦樂乎。
不知不覺間,已經時至晚間,天色陰暗,而白河水底的月神宮,散發着幽幽的神光,照亮了水底的一方世界。
自水底幽暗之處,緩緩走來一個身披袈裟手持禪杖的眉清目秀的和尚,步履之間,如履平地,全然不受身周之水的影響。
這和尚走至大門緊閉的月神宮門前,雙手合十,默念一聲「阿彌陀佛」,嘴角卻露出一絲不屑的嘲笑,不知是嘲笑自己,還是嘲笑那漫天諸佛!
他緩緩抬起頭來,月神宮的神光照亮了他的面容,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清秀面龐已經佈滿風霜的刻痕,乍一看去,倒像一個年輕有為的得道高僧,只是仔細打量,那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時刻閃耀着瘋狂與嗜血的光芒,猶如擇人而噬的野獸,立即使他全身散發出一種詭異危險的氣息!
「漫天神佛皆無眼,此生志為滅佛人!哈哈哈哈~你們幾個臭蟲,給佛爺我滾出來!」這和尚仰天長嘯,猶如雷鳴陣陣。
吱呀一聲,月神宮的大門緩緩打開,灑出了一片金黃的光彩,其間一個青衣的少年執劍而立,髮髻扎在身後,嘴角一抹「不屑」的微笑,頗有幾分灑脫的氣息。
「你就是擄掠孩子的罪魁禍首啊。」董永拔出師傅交給他的青色長劍,劍鋒斜指,雖然嘴上不屑,但畢竟首次與別人鬥法,心中有些虛,想着即使打不過也不能失了氣勢。
「區區修身初境的小傢伙,這是要來做我手下亡魂嗎!」和尚陰陰一笑,舔着嘴角,身側湧出濃濃的黑霧,時而化作怒目而視的金剛,時而化作張牙舞爪的骷髏妖魔!
董永神情戒備,一手執劍,一手握緊懷中之物,心中暗暗祈禱:師傅啊!你可不能坑你徒弟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