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走出來了!」前面有人歡呼。
後面的也有十幾個人相繼鑽出了山林。
這是一塊相對平坦的高地,再向上望去已看到峰頂了,峰頂的一塊陡壁上刻着「翠華峰」三個紅色的大字。
大家看到終點,也就剩下兩刻多鐘的路程了,就都坐在樹下歇兩口氣,喝兩口水,或找個遮人的地方方便方便。
嬈桑兒坐下來讓陶青泥給她摘身上的草刺。
「咱們也歇一會?」婧塬問妙紅。
「好啊——,你先歇着,我去去就來。」
妙紅說完走向一塊巨石,婧塬則一屁股坐在樹下的一塊石頭上,剛掏出水囊喝了兩口水,就聽到左邊不遠處的巨石後面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他急忙跑過去,邊跑邊喊:「妙紅你怎麼了?妙紅你怎麼了?」
「蛇!我被一條白花蛇給咬着了。」妙紅痛苦地坐在地上。
「咬哪兒了?我看看。」
「這兒,」妙紅指着另一個腳踝,掀開裙腳,只見外腳踝處開始紅腫了,紅腫中心有兩個蛇咬的紅點,正向外冒着紫黑的血水。
「什麼蛇這麼毒!」他急忙從衣囊里掏出一條白布條,在腳踝上面勒住,暫緩了一下血液回流的速度。然後蹲下來抱起妙紅的腳踝猛吸一口,吐出來,全是紫黑的血水,一連吸了三口。
「差不多了!」他對她說,「可沒有解藥也不行啊!」
她頓時熱淚盈眶,但還是強忍住了淚水沒往外流。只是說:「謝謝你啊!婧公子!」
「不用謝!我只不過就是誤啃了兩口還沒燒烤的生羊腿。」
「生羊腿味道怎麼樣?」她柔聲地問。
「不怎麼樣?你看清是什麼樣的蛇了嗎?在哪裏被咬的?」
「是一條白花花的蛇,不太大。就是腳下這草地上啊,我也沒注意啊,估計是踩到它了,被它咬了一口就跑了,就鑽到了那邊的石縫裏。」
婧塬就走到那個石縫洞邊。這是巨石後面一道陰涼的斜石縫,最寬處也不過小手腕那麼寬,其他的都寬不過一寸。仔細地向裏面看了看,果然有一條黑質而白章的小蛇臥在裏面,估計也就三尺多長,可就是抓了它也沒用啊。
他退回來仔細注視着腳下,然後又環故四周,上面有大樹遮擋,陽面又有巨石環抱,圍出了這麼一片陰涼潮濕的凹地,真是蛇生福地啊!凹地上長滿了同一種開着小白花的青青草;草高得沒過了小腿,又窄又小的碎草葉一對一對地生長着,朵朵微筒形的小白花綻裂出了四個白色的小花瓣,在風中輕輕地搖曳着。他揪下兩片葉子嚼了嚼,清涼中有一種微微的苦味。
「毒蛇臥身處,十步之內必有解毒草。」他想起了阿爺的話,就拔下佩劍當作鐮刀割起草來。
「你割草幹什麼呢?婧公子。」妙紅問他。
「這就是解你蛇毒的解藥啊!你先嚼點吃。」
他說着給了她一大把,接着把這些草放到一塊光滑的清石板上,用一塊橢圓的石頭不停地搗。終於搗爛搗碎了,糊在她腳踝的蛇傷處,等藥水滲了一會,就擦下來換上新的藥草泥重新敷上,再扯出自帶的白布條給她一層層地裹上。
「怎麼了?你們?」嬈桑兒和陶青泥走過來。
「沒什麼,她腳踝被蛇咬了。」
「啊!」嬈桑兒大驚,「蛇有毒麼?」
「有點小毒,我給她處理乾淨了。」
「婧公子,需要我們做什麼?」陶青泥問他。
「沒事了,你們先上罷。」
「婧公子,妙姑娘,你們怎麼了?需要幫助嗎?」又有幾個人過來問他們。
「呵呵,沒什麼,我們先歇一會,你們先上吧。」妙紅故作輕鬆地說。
「感覺好多了!婧公子。」妙紅休息了一會,站了起來,說。「我們抓緊趕路吧!你看別人都走了。」
「你還是不能走。被毒蛇咬了人,最忌諱的就是劇烈的運動;因為你一活動,蛇毒就會隨着血液環流全身,那人就沒救了。我雖然給你的傷口做了臨時處理,可是難免有未除淨的蛇毒啊。」
「那你先上山吧!我就留在這裏等你。你上去後登記完,考核也就通過了,然後再找人下來救治我。這樣好嗎?」
他正想說「好吧」,可是抬眼看見她淒淒柔柔的眼神,主意就變了。
「不好!」
「怎麼了?」
「我是通過考核了,你不就廢了嗎?你就進不了首陽閣了。」
「哎——」,她嘆了口氣,「這就是我的命!你先走吧!我在這兒等你。」
「我——我有個辦法,」他懦懦地說,「你看,我們也都算江湖子女了,沒有俗世的什麼男女有別,髮膚不親。我背着你上山怎麼樣?」
她禁不住又熱淚盈眶,眼睛和臉都紅了,用手背擦了擦紅紅的眼睛,柔聲說,「你這樣想我真是太感動了。我當然沒有什麼不方便,我只有感動!可是你想過沒有,背着我爬山,可能我們兩個就都不能按時趕上峰頂。就會都與首陽閣的武學無緣了。」
「從這兒都能看到峰頂了,看着也比較平坦,我們就抓緊吧,別再猶豫了。」
他說完就蹲在了她面前,她就趴在了他寬厚結實的背上,一起往上行。妙紅再也忍不住感動的淚水,她咬着嘴唇,眼淚卻噼哩啪啦的落了下來,打在了他的頸後和背上。
「妙姑娘!你趴在背上不走路也流汗啊!」他打趣地說,心裏也猜出來了。
「我明白了,你在背上是給我遮陽蔽曬了,怪不得流汗呢?」
她就輕輕地擰了他一把,說:「你非得把人家弄得哭出聲啊?」
「好了好了,別哭了,小紅羊,我們一會就到頂了。相信我,沒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