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國西南方向,這裏地勢起伏,山脈眾多。
在一座小山的山腳有着幾畝田,在一畝田中,有着一個老人拿着鋤頭正在挖土。
老人非常瘦小,看起來就好似只剩下一張皮披在骨頭架子上面,他頭髮根根全白,每挪動一步都感覺非常吃力。
就這樣過了半個多小時,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來到了田裏面。
他長着一張國字臉,身上散發出一股極為彪悍的氣息,那彪悍的氣息比所謂的悍匪濃烈了不知多少。
「義父,我來吧。」
壯漢走到老人的面前,試着伸手把老人手裏面的鋤頭接過來。
老人對他搖了搖頭,依舊我行我素的挖着田。
壯漢沉默了一下,也沒有繼續堅持,而是對老人說道:「義父,已經把凌家的一個崽子抓來了。」
「沒弄死吧。」
老人舉起鋤頭的手微微一頓,用着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問道。
壯漢搖了搖頭說道:「對外說弄死了,不過沒有真正弄死,再怎麼說也要炮製個十天半個月再說。」
老人直接把鋤頭扔在田裏面,一瘸一拐的朝着道路上面走去。
來到道路上面,他扯下掛在腰間的煙杆,點燃裏面的旱煙吧唧吧唧的抽了起來。
嗆鼻的煙霧從他嘴裏面吐出來,老人蹲在地上看着那幾畝田,笑呵呵的說道:「小三啊,你數數這裏有幾畝田。」
站在老人身後的壯漢看了一眼,遲疑了一下說道:「六畝半。」
老人笑着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六畝半,一畝是我給小牛牛準備的,還有三畝是給你們三兄弟準備的,那半畝是我給自己準備的棺材地,你知道最後那兩畝是給誰準備的嗎?」
壯漢表情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他拳頭緊緊的握緊,聲音中充滿悲戚的說道:「是給咱家小笑準備的。」
「對,就是給我孫子準備的。」
老人那滿是褶皺的臉上露出一個格外難看,但卻又格外溫馨的笑容。
啪——
忽然,老人直接把手上的煙杆扔在地上,咔嚓一聲,他那用了一輩子的煙杆瞬間斷裂成兩截。
老人站起身,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淒涼。
他雙手比劃了一下,眼中有着淚水閃現,聲音哽咽的說道:「我還記得,小笑出生的時候是笑着出生的,我這個爺爺抱着他的時候,他笑得很開心很開心……」
最後,老人臉色一垮,臉色非常難看,咆哮的說道:「可是老子就抱了這麼一回,再想抱抱他的時候我兒子死了,我那還沒有滿月的孫子也特麼的死了。
看不起老子老莫家?欺負老子老莫家是農民?老子從今天開始要讓凌家知道,讓老子白髮人送黑髮人,老人要讓他凌家所有人白髮人送黑髮人。
老子莫大根別的本事沒有,可老子有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兄弟,老子有幾個還算出息的義子,老子更有一顆壓抑了快二十五年的心臟。」
……
在另外的一個地方,一座大山中,一個披頭散髮的老頭從裏面走了出來,在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身穿西裝的中年人。
「哈哈哈哈,老子終於出來了。」
老頭一走出大山,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在他雙手之上的鐵鏈瞬間咔咔作響起來。
砰——
鐵鏈直接被一股強大的勁氣轟開,老人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印記,停止了大笑,吐了一口吐沫在地上,不屑的說道:「天下第一又怎麼樣,還不是被老子熬死了,對了小二,老莫呢,記得三十年前他說過,老子出來的時候他可是要帶着咱小孫子來接我的啊。」
中年人低着頭,不敢看着老頭的面孔,低沉的說道:「二爺爺,義父現在正忙着報仇呢。」
「報仇?****的,有哪個欺負老莫了?老子現在就去滅了他,不對啊,老莫那麼厲害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被人欺負,難道是老了打不過別人了?」
老人先是哇哇大叫兩聲,最後好像想到了什麼,看着中年人的眼中帶着疑慮之色問道。
中年人抬起頭看着老人,嘴唇蠕動了兩下,最後聲音沙啞的說道:「二爺爺,小弟死了,小笑也死了。」
「小牛牛死了?那小笑是誰。」
老頭身體搖晃了兩下,最後看着中年人追問道,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老人似乎知道了什麼。
他嘴裏面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瞬間老淚縱橫,身上一股強大的氣息從身上毫無休止的湧現出來。
「老子兄弟三人,就老莫有兒子,有個孫子,現在都死了,都特麼死了,誰幹的,究竟是誰幹的。」
老人咆哮的聲音在山中不停的迴蕩着,嚇得一群飛蟲走獸四處亂竄。
……
魔都,一家酒店的至尊包廂中,季含煙坐在桌子面前,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中年人。
中年人面相普通無比,身上沒有一點氣質,但季含煙看着他的眼神中卻帶着絲絲忌憚。
「小煙,這可不像你。」
中年人泡好茶後端了一杯在季含煙面前,然後自己拿起一杯輕輕的喝了一口。
「沒辦法,道爺突然召見小女子,小女子不害怕是假的,畢竟……知道道爺的人有幾個不怕你?」
那個叫道爺的人聽到季含煙這一聲戲謔的話無聲一笑,搖了搖頭說道:「小煙,我也不和你打什麼機鋒了,我要對秦氏集團動手,你來幫我,事成之後秦氏集團七成是你的,我只要三成。」
繞是季含煙,聽到這一句話也無法在平靜下去,表情動容了起來。
她看着中年人,一字一頓的說道:「道爺應該知道,秦氏集團是秦家的產業,這麼做可非常危險。」
中年人點了點頭,輕輕抿了一口茶說道:「當然知道,不過你放心,危險的事我來扛,你只需要暗中幫我提供資金便可。」
季含煙聽到這話,忍不住一笑,看着中年人說道:「道爺,你這是拿我開玩笑啊,依照你的性子怎麼可能吃這麼大的虧,你可從來不肯吃虧的啊。」
中年人輕輕一笑,眼神忽然變得凌厲起來說道:「不不不,我沒吃虧,秦家企業歸你,秦家歸我,我還賺了。」
季含煙現在感覺這個道爺是瘋子,她拿着杯子輕輕把玩着,抬起頭看着他問道:「可否給我一個理由?」
中年人點了點頭,臉上帶着一抹憂傷說道:「我侄子死了,秦家和凌家乾的,死了快二十五年了。」
季含煙聽到這話心中一顫,看着中年人的眼神徹底變化了起來,最後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