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聊到遊戲,朱晉岩滿臉興奮,原本看起來虛弱的身子似乎也好了不少。尤其是對遊戲裏的「菜園子張青」雷歡喜簡直崇拜到了極點。
安妮還能知道他們在聊什麼,可是朱國旭卻是一句也聽不懂。
什麼組隊、副本、團戰,這些孩子在說什麼呢?
不過看到兒子興奮的樣子,心裏也頗覺欣慰。
自己這個兒子,不太樂意和外人接觸,今天居然和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小伙子居然那麼聊的來,也算是罕見的了。
「朱總,馬大夫來了。」
朱國旭這才找到機會打斷他們的講話。
馬大夫看起來有七十來歲的樣子,朱國旭對他尊敬的很,恭恭敬敬的請他坐了下來,讓老劉上了茶:「馬老先生,又要麻煩你了。」
馬大夫連連搖頭:「朱總,我不是怕累,只是我要的人參真的不太好找,你出了那麼大的價錢,依然到現在沒有找到。今天有人來賣,明天有人來送,說穿了無非就是想認識你,從你這混點好處而已,瞎耽誤工夫。」
他說這話也不顧雷歡喜就在邊上。
雷歡喜到底年輕,火氣大,馬大夫刺耳的話讓他忍不住了:「馬大夫,你看都沒有看怎麼知道我這人參沒有用?我是來混好處的?」
「小伙子,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樣的人參嗎?長白山頂,至少一百年以上的,你年紀輕輕的能到哪裏去弄?」馬大夫倒不動氣:「前幾天,有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小伙子,也拿了一株人參來,說是祖傳的,一開口就要100萬。可是你造假也要造的有職業素養是不是?」
他擺明了就認為雷歡喜是個騙子。
雷歡喜讓自己平靜了些:「馬大夫,如果不是長白山頂的,但效果一樣可不可以?」
馬大夫一笑:「可以,小伙子,如果你的人參真是我想要的,我老頭子當面向你鞠躬道歉。」
雷歡喜不再說話,掏出了一個布包放在了馬大夫的面前。
馬大夫一臉的不以為然,伸出兩根手指,漫不經心的揭開布包,一株人參露了出來。
當他的眼神一接觸到這株人參,立刻就像是被小胖施了定身法一般一眨不眨。
朱國旭屏住呼吸,生怕打擾到了這位國內赫赫有名的中醫。
過了好久好久,馬大夫這才小心翼翼的捧起了這株人參,那樣子好像在捧着一樣價值連城的寶物。
說話的時候嘴唇都有些顫抖了:「小……小伙子,你……你這個哪來的?」
「我說祖上傳下來的的,你信不?」雷歡喜把剛才馬大夫的話還給了他。
「不,不,不開玩笑,這肯定是新出土的,你瞧,這上面還有新鮮的土。」馬大夫連聲說道:「可是這株人參……五形如此完美,長條須,老而韌,清疏而長,線蘆年限久遠,長平、細長。黃褐色之皮,質地緊密有光澤,橫紋粗糙。再看這六體……」
他喋喋不休,雷歡喜聽了基本不懂。
說了半天,馬大夫長長嘆息一聲:「我從醫年頭也算不短了,可是從來沒有看過那麼好的參,好啊,好啊。」
朱國旭的眼中放出了希望的光芒:「馬老先生,這麼說這株參有用?」
「雖然不是長白山的野生人參……奇怪,我根本看不出這參出自哪裏……」馬大夫好像在那自言自語:「但是貴公子的病我看是有治的了……」
這句話一出,安妮一聲歡呼,朱國旭這麼個大男人眼中居然泛起了淚花。
那麼多年,為了治自己兒子,國內國外,不知道帶着朱晉岩去了多少國家,看了多少中外醫生,可是卻一點效果沒有。
如果希望忽然出現,怎不讓他激動?
反倒是當事人朱晉岩若無其事,他得病久了,早就習慣了。對於他來說什麼人參不人參的並不重要,和「菜園子張青」多討論些遊戲裏的PK技術才是真的。
「醫生不敢打包票,否則那是對病人的不負責。」馬大夫接着說道:「不過我看晉岩的病,頂多一個月就有起色。」
說完,居然真的對着雷歡喜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小兄弟,我師傅活着的時候告訴我,為醫者,當宅心仁厚,救死扶傷,切切不可狂妄自大,目中無人,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我活到這麼大算是把師傅的話忘的一乾二淨,白活了。小兄弟,我鄭重其事的向你道歉啦。」
雷歡喜反倒慌了手腳。
本來他對馬大夫印象不好,可是人家胸襟如此坦蕩,錯了就是錯了。一個老人家居然對着一個小伙子鞠躬道歉。
「馬大夫,我也不好,我也不好。」雷歡喜手忙腳亂。
看着他的樣子,安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朱國旭平復了一下心情:「馬老先生,你看這株參值多少錢?」
「難以估價,難以估價。」馬大夫搖着腦袋說道:「我只懂得治病救人,這價格方面的事我可就說不好了。藥材不像黃金,總有個基本準確的價格。」
朱國旭微微點頭:「歡喜,說個價錢吧。只要能夠治好晉岩的病,我傾家蕩產在所不惜。」
真要雷歡喜說多少錢,歡喜哥反而有些發懵。
究竟多少錢?50萬?100萬?雷歡喜對價格一點標準都沒有。
在那猶豫了好大一會,本來想說100萬的,後來覺得是不是開價太高了,結果話到嘴邊,鬼使神差的變成了:「朱總,您看我剛才說的去仙桃村投資……」
「歡喜啊,在仙桃村投資呢,裏面有些情況你不太清楚。」朱國旭一下就明白了雷歡喜的意思:「這樣吧,你先回去吧,你要放心呢,人參先留在我這裏好不?」
「成啊。」雷歡喜也沒了轍。
「老劉,送歡喜回去,一直送到仙桃村。」
雷歡喜有些鬱悶,合着自己費了大半天的力氣,什麼都沒有得到?
算了,算了,朱晉岩好歹也是自己的「粉絲」,就當就人參救了粉絲的一條命吧。
看着雷歡喜的背影,朱晉岩不樂意了:「爸,你還真好意思白收歡喜哥的人參啊?我將來在遊戲裏還怎麼混啊。」
「你這孩子,整天遊戲遊戲的。」朱國旭瞪了他一眼,接着對自己女兒說道:「安妮,你幫我去辦件事情。老劉,去把韓律師叫來……」
……
「燕燕,你可算好了,找到溪海集團的公子哥。」
「就是,燕燕,你算是不用為將來發愁了。溪海集團啊,那麼大個企業,你還不是要什麼就有什麼。」
在溪海大酒店最豪華的包廂里,當初徐燕燕在雲東大學的十幾個同學紛紛用羨慕的口氣說道。
「也沒什麼啦,維森剛從意大利幫我買了一個簡羅蒂的包包。」徐燕燕最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簡羅蒂?那是什麼牌子啊?」
「哎喲,你們就知道LV、香奈兒,簡羅蒂在歐洲美國可是低調奢華的代名詞。」徐燕燕開始賣弄起了自己的知識:「維森說了,歐洲美國很多女星和政要夫人都用的這個牌子的。有錢人就是要低調一些。也就幾萬塊錢。」
頓時一片「嘖嘖」聲響了起來。
「到底是英國留學回來的。」
「越是有錢越是低調啊。」
一片的吹捧聲中,徐燕燕志得意滿。
「對了,歡喜哥呢?歡喜哥怎麼沒有來啊?」大學裏,和雷歡喜玩的比較好的周亞平忽然問道:「一聽說同學聚會,我這外地來的都跑來了,他怎麼不來?當初我逃課去網吧,他可沒有少幫我簽名點到啊。」
他就是送雷歡喜手機號碼的那個好朋友。
一聽到雷歡喜的名字,徐燕燕的一張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徐燕燕,歡喜哥當初和我們的關係都不錯啊。」周亞平很快猜到了是怎麼回事:「按理說你應該叫他。」
徐燕燕的鼻子裏哼了一聲。
周亞平心裏有些生氣,徐燕燕怎麼老是狗眼看人低?家裏條件不錯的都叫了,條件一般的今天一個沒有來。
雷歡喜家裏是窮了點,可他熱心,在大學裏沒少幫別人的忙啊。
周亞平忍着不快說道:「這樣吧,我在雲東還有點生意,要待幾天,咱們下個周末,叫上所有的同學一起聚一聚,我做東。」
徐燕燕一個壞點子忽然冒了出來:「好啊,好啊,你們還不知道吧,雷歡喜現在在賣桃子,他那桃子100塊錢一個呢,人家可是發財了。要不我們下周末去雷歡喜的老家,那個什麼什麼桃子村的去玩吧?享受農家風景,吃農家菜,好不好?」
周亞平一下便看出了徐燕燕的心思。
他去過雷歡喜的家,雖然還算挺大的,但又舊又破,徐燕燕這麼說,擺明了是要去出雷歡喜的洋相啊。
什麼賣桃子發財?賣桃子能賺多少錢?這麼一去仙桃村,雷歡喜就是主人,那麼多人去了,還不得大大破費?
聽說雷歡喜前段時候工作都丟了,哪裏來的錢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