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宋中基的求情,君臨會毫不猶豫的捏碎浪劍人的喉骨。
其實這點也是宋中基所沒想到的,她無法想像君臨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而不殺一個人,也不敢去想君臨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然而,君臨並沒有什麼所圖,只是依着心意而行事罷了。既然宋中基開口相求,那就索性好人做到底,其他的什麼也不用去想。
君臨就是懷着這個念頭向聚陽峰走去,但卻又停下了腳步,回頭望着宋中基,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宋中基知道君臨說這話的意思,那定是不相信宋中基是自己的名字,所問的乃是真正屬於自己的那個名字。說簡單的,就是閨名,一個屬於女人的名字。
只是宋中基從記事開始就放棄了自己的名字,一直用宋中基這個名字活到了現在。如果要讓宋中基一下子就想起自己的名字,那似乎有一定的難度。
君臨見宋中基神色遲鈍,立刻便知宋中基忘記了屬於自己的名字,當下不由搖頭一嘆,繼續朝聚陽峰走去。
是的,宋中基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自己的名字,也幾乎是忘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名字,但這不代表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叫宋秋凝。」最終,宋中基還是把自己的閨名告訴了君臨。
君臨聞言一笑,微微點頭道:「這名字好聽,真的好聽。」
「宋秋凝?這一聽就是妹子名字,比送終雞要好聽一萬倍不止。」日天昊嘀咕了幾聲這個名字,也點了點腦袋,贊道:「秋霜凝露,難怪冷冰冰的。」
「以後不要再叫宋中基了,那名字很難聽,不適合你。」君臨又止下了腳步,轉過身對着宋中基喊道。
宋中基卻搖了搖頭,道:「這個世上只有宋中基,註定為穆羽而生,為穆羽而死。」
君臨凝視了宋中基片刻,又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朝聚陽峰走去。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君臨的心中萌生了一絲妒意,不經意的望向了穆羽所化的那團火焰。
「宋中基這名字……,肯定是穆羽那傢伙給取的,一點文化都沒有。」日天昊為一個好聽的名字忿忿不平,道。
「就算這名字再怎麼不好聽,可人家就是喜歡,喜歡這沒有文化的名字。」君臨也是很失望的,抬頭望着聚陽峰時,腦海中便泛起了在極陰之地的那幕,且嘴中還嘀咕念叨着,「秋凝,宋秋凝。」
然而,殊不知宋中基這名字,乃是宋中基自己所取的。同樣,穆羽也覺得此名字難聽,所以便稱呼宋中基為宋姬。這也並非說宋中基就喜歡宋中基這名,她自己又何嘗不希望穆羽更夠喚她一聲秋凝。
恐怕這秋凝之名,穆羽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宋中基想到此,便朝穆羽所在之處望去,道:「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與此同時,被君臨輕輕一掌擊飛的浪劍人來到宋中基身邊,怨恨道:「這掌……,我遲早會讓廢物還的。」
宋中基卻陰冷的瞪了浪劍人一眼,哼道:「你剛才差點就死了,最好別給我壞事。」說罷,便朝着穆羽所在處靠去。
這變化可真夠快,轉眼間就從一個嬌滴的女人變成了兇狠手辣的冷漠男。
浪劍人自然不服宋中基,對宋中基這態度極為不爽,怒微道:「還以為你是誰,現在的你只不過是穆羽遺棄的一件衣服,我才是穆羽的兄弟,你就是一個被廢物玩弄後的破爛貨。」
這句話,宋中基是懂的,俗話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只見剛走幾步的宋中基突然折了回來,用岩泥之槍抵在浪劍人的胸口處,沉聲道:「有膽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說罷,有些顫抖的手似乎有些用力,頓時便見浪劍人的胸口被鮮血染紅。
「說就說了,你還不知道吧?」浪劍人用雙手緊抓着刺在胸口的岩泥之槍,諷笑道:「真以為穆羽很看重你嗎?」
宋中基冷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就直白點告訴你,你宋中基……,不,應該是宋秋凝才對,你只是穆羽飼養的鼎爐,可你卻偏偏和那廢物勾搭在一起,壞了自己的身子。穆羽一點也不在乎你,也許以前在乎,但現在一定不在乎你的死活,否則也不會用你作誘餌來引廢物。如果你一心為穆羽也就算了,可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你還向着那廢物,甚至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他,你還真是多情啊。宋秋凝,這多好聽的名字啊,要是你不說,我們都還不知道呢?」浪劍人越說越是氣憤,恨不得要殺掉宋中基似的。
宋中基緊緊握着手中的槍,低着腦袋輕聲問道:「是誰告訴你這些的,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顯然,宋中基不願相信浪劍人所說的這些,縱然她不會質疑穆羽任何的所作所為,但真當聽到這些的時候,心裏的滋味卻比任何人都要難受。
如果這是穆羽親口所說,想必宋中基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可這話偏偏是從浪劍人的嘴裏說出。
「是不是胡說八道,你心裏最清楚了。如果我胡說八道,君臨那廢物會來救你?會因為你而放過穆羽,放過我?」浪劍人說道。
宋中基回想起之前種種,想起穆羽對自己的態度,還有君臨的舉動,頓時腦子一片空白,抽回了刺在浪劍人胸口的槍,捧着腦袋痛苦的掙扎。
浪劍人見宋中基這般痛苦模樣,當下也沉默了起來,不由質疑起自己是不是說的太過火了一點。
可就在這個時候,宋中基猛然一掌拍在浪劍人的身上,隨後轉身便向聚陽峰衝去。毫無疑問,宋中基是要追上君臨,將一些事問個清楚。
與此同時,剛到聚陽峰腳下不久的君臨也察覺到宋中基匆忙趕來,而且還帶着前所未有的殺意。
「主上,這送終雞……,不對,是宋秋凝小姐,是不是又來殺你了?」日天昊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孽緣啊。」
君臨站在原地等待,目光一直注視着憤怒趕來的宋中基,心裏有種十分不祥的預感。為避免這不必要的麻煩,君臨沒有繼續再等下去。
「為什麼不等了?」日天昊不解道。
「我怕她殺了我,能避則避。」君臨回答道。
然而,這真的能夠避得了嗎?
就算避得了一時,也避不了一世。除非君臨與宋中基永生不再相見,但在這囚龍島上,顯然是不切實際的。因為只要穆羽還活着,君臨就必須要就此事作一個了解。
「君臨,你休要逃,把話給我說清楚,那日,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宋中基人還沒有到,其聲音就隆隆作響,帶着一股殺伐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