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歇棧十里地之外,君臨一身襤褸的躺在一條溪河邊,大量魚蝦水草團聚一處,吞食着君臨滴流到溪水裏的鮮血。只是這鮮血中蘊含的力量太過於狂暴,使得整條溪河裏的生物死傷大片。
也不知過了多久,君臨艱難地睜開了雙眼,迷迷糊糊坐了起來,望着四周依山傍水的環境,喃喃道:「離開往生歇棧了麼?」說罷,便揉了揉沉重的腦袋,回想起大戰往生歇棧的一幕幕苦笑一嘆,繼續道:「但願妖女人不會說出我的身份,不然往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忽然,一條行舟從溪河中經過,在船上站着一男兩女以及戴着斗笠的船夫。
只見那男子身穿一襲白衣長褂,頭髮的發束編織得有模有樣,可配上那張猥瑣卻又故作冷峻的臉,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湘琪妹妹,我們這是要去哪裏?」雖然白衣男子的目光沒有落在兩位女子的身上,但時時刻刻都在注意着她們,「再往前走,可就要進往生之境了。」
「楊師兄,難道你沒有發現這條河裏的魚蝦好像都死了麼?」這個叫湘琪妹妹的女子姓柳,其容顏甚美,就如她的名字一樣,無論是聲音還是走路的姿態,都是給人一種弱柳扶風的感覺。
楊師兄名為楊道雄,他看了河中魚蝦一眼後,不由皺了皺眉頭,神情顯得十分凝重。而另名女子是特意派來保護柳湘琪的高手,雖然年紀輕輕,但其修為距地級境界似乎只有一步之遠。
「方芹姐,你呢,看出什麼問題了麼?」柳湘琪很隨意的問了一句。
這位叫方芹的女子搖了搖頭,道:「小姐,屬下無能,未能看出端倪。」
楊道雄從水中舀起一勺水,又慢慢倒入河裏,道:「是水,這水裏充斥着很狂暴的力量。」
柳湘琪笑道:「或許是有往生丹掉到這條溪河之中,這些魚蝦承受不住其藥力吧?」
楊道雄點頭道:「不錯,往年也有過相同的情況。」說罷,便四下環顧了一周,看到了也正在看着他們的君臨,繼續道:「那邊有個人,看樣子應該是受傷了。」
柳湘琪說道:「我們過去看看,問問情況。」
船停在了岸邊,楊道雄和柳湘琪二女走到君臨跟前,正是當君臨起身站起來的時候。
「小子,你從哪裏來?」楊道雄見君臨衣衫破碎,全身邋遢得像個乞丐,眼底不由閃過一絲厭惡之意。
君臨沒有理會楊道雄,而是目不轉睛地望着柳湘琪,那充滿欣賞的眸子裏,倒映着柳湘琪害羞的臉。
「小子,你看夠了沒有?」楊道雄見狀甚怒,抬腿就是一腳踹在了君臨的身上,「問你什麼就回答什麼,眼珠子不要到處亂轉,小心被挖掉。」
此刻君臨的身體很虛弱,這一腳下來,不僅被踹倒,還把悶在胸中的瘀血給吐了出來。
君臨擦淨嘴角的血漬後,索性坐在地上不再起來,但他的眼睛仍然還注視在柳湘琪的身上。
楊道雄的臉色頓時陰沉到了極點,區區弱者居然敢如此忤逆自己,還真是找死。
可柳湘琪卻攔住了又要下毒手的楊道雄,向君臨道歉道:「這位朋友,我師兄性情暴躁了些,傷了你實在不好意思。」說罷,便取出一粒丹藥交給方芹,讓她交給君臨,繼續道:「這是我神木宗煉製的丹藥,能讓你早日痊癒。」
君臨接過丹藥,卻沒有立即服下,而是反問道:「你們是神木宗的人?」
柳湘琪笑道:「我叫柳湘琪,這是楊道雄師兄,這位是方芹姐姐。」
君臨將丹藥收起,緩緩站起道:「我不是問你們的名字。」
楊道雄頗然怒道:「小子,不要給臉不要臉。」
君臨冷視了楊道雄一眼,問道:「有沒有多餘的衣服?」
要不是柳湘琪制止的話,楊道雄肯定會把君臨大卸八塊,然後扔進溪河裏餵魚。在柳湘琪示意下,楊道雄很不情願地取出一件灰色長衫拋給了君臨。
柳湘琪說道:「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君臨卻在一本正經地穿着衣服,沒有立即回答柳湘琪的話,穿好的衣服一點也不是合身,足足大上了一號。不過柳湘琪也挺有耐心,竟沒有露出一絲絲的惱怒之意。
楊道雄十分不理解柳湘琪為什麼對君臨感興趣,論長相或是實力和背景,君臨有哪點能和自己比?
但越是這樣,楊道雄就越是醋意大發。
君臨說道:「你似乎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柳湘琪笑道:「既然你是這麼想的,那我們就不打擾了。」說罷,便對君臨微微一點頭,轉身就要走。
君臨卻說道:「怎麼去神木宗?」
柳湘琪疑惑不解,問道:「你要去神木宗?」
君臨點頭道:「我叫君臨,想去神木宗拜師學藝。」
楊道雄怒火中燒,大喝道:「小子,你找死。」說罷,提掌便是向君臨的心口轟去,殺機四溢。
在楊道雄看來,君臨就是換了種方式接近柳湘琪,而且還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故布疑陣,欲擒故縱。任何敢覬覦柳湘琪的人,無論男女老少,楊道雄都會想方設法除去那個人。
就好比這次,楊道雄更是直接,竟當作柳湘琪的面殺人。然而,柳湘琪也沒有阻止,似乎也想看看君臨是不是能接下楊道雄一掌。
如果君臨不能接下楊道雄一掌,那死了便就死了。如果能接下這一掌,指點他去神木宗拜師學藝又有何妨。
在楊道雄兇猛的一掌逼近之際,君臨的眼裏閃過一縷兇狠,但經開啟九龍封印後,無奈身體的機能還未恢復,只能憑藉肉身之力硬抗這一掌。
君臨被楊道雄一掌擊退數丈之遠,欲要吐出的鮮血想要強行咽回了肚中,但最終還是噴灑了一地。
不過,君臨卻沒有在楊道雄的掌力下死去,儘管模樣狼狽了一些,臉色變得很蒼白,看上去就像一個要死的人,但終究還是活了下來。
柳湘琪抱着歉意道:「實在抱歉,沒能攔住師兄,差點就傷了你性命。」說罷便取出一塊令牌讓方芹遞給君臨,繼續道:「這是我神木宗的神木令,可以讓你拜師更簡單些。」
雖然君臨沒有拒絕柳湘琪的歉意,但這並不表示他就此承了柳湘琪這個人情,只要自己的傷勢一好,這一掌一腳之仇肯定是要報的。
其實在一開始,君臨只是想知道去神木宗的路線,甚至想和柳湘琪一路同行,但現在看清了她和楊道雄的面目,很清楚自己要是跟着他們會有怎樣的下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