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承諾。
只不過要探索往生崗,無疑是危險的,稍有不慎就會葬身在洞穴之中。
是的,整個往生崗最有秘密之處也就是那個洞穴。
葬着人,葬着秘密。
夜星走到窯洞口,望着天邊升起的月光,嘆息道:「就是在夜裏。」
君臨疑惑道:「夜裏?」
夜星點頭道:「每當夜晚降臨,往生崗就會有幽魂飄蕩,尤其當月光被黑暗徹底吞噬,是陰氣最重的時刻。」
君臨聞言微怔,當下便陷入了沉思,在想夜星所說的陰氣是否與陰陽之氣會有關係,或者說陰氣就是陰陽之氣里的陰之氣。
夜星繼續說道:「而這個時候,正是輪迴的最佳時刻。」
君臨問道:「真的有輪迴嗎?」
夜星搖頭道:「不知道。」
君臨又問道:「那你信嗎?」
夜星不知要如何回答,儘管她很想要去相信,但又害怕自己所相信的輪迴根本就不存在。
此刻,那輪月躲進了雲里,似乎在提醒着誰,要去做某些事的話,正是時候。
君臨沉吟了片刻,道:「我去去就回。」說罷,便走在夜色里,踏上走嚮往生的輪迴中,體內的熱血在瞬間沸騰。
夜星望着君臨的背影越漸越遠,淚眼早已變得模糊。因為她知道君臨這一去,很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然而,面對這一切,夜星發現自己是那麼的無力,她很想讓君臨不要去冒險,但她卻一直沒有出言阻止過。
或許這正是她內心自私的一面,幻想過君臨可以治好這一身的膿包,然後伴在他身邊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做一個真正的白頭偕老。
等到君臨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後,夜星的心裏頓時又升起了濃濃的後悔之意,邁開腳步便追了上去,但剛踏出數步就重重摔倒在地,仿佛連爬起的力氣也都隨着一起消失地無影無蹤。
月光從雲層中悄悄冒出,照着夜星以及君臨留在路上的腳步。
儘管通嚮往生崗的這條路難找,但對君臨來說就只是路線的回憶罷了。
在黑夜裏的往生崗比起白晝時,果然多了一絲令人膽寒的詭異,從洞穴中鳴起鬼哭之音,吹拂着陣陣陰風。越是靠近往生洞,陰風的阻力就越大,仿如一柄柄無形的劍切割着寸寸血肉。可越是如此,就越是阻擋不住君臨前進的腳步。
就在君臨縱身跳進了洞穴的瞬間,那道火焰之光燎燎而起,仿如一輪墜落在地的皓日,將方圓百丈的區域盡數燒成了焦土。
君臨從躍進洞穴起,就一直在做着自由落體,且這個深洞一眼望去深不見底,由此可見,這個地方遠不是想像地那麼簡單。
如果僅是單純的自由落體,君臨根本就無須擔心,可是在其過程中,不僅有越來越灼熱的溫度,還有越來越狂暴的陰風之刃。
「怎麼會這麼深,難道真要通往地獄不成?」君臨想要停止繼續下墜,但洞的四壁卻被烈焰灼燒成了堅硬的黑牆,就連龍之爪牙也都無法在其上留下一絲的痕跡。
自從被掏走囚龍之心後,君臨的身上就再沒有一絲的火之氣息,就連心間處的火源也陷入了沉寂。否則一招日天螺旋焰轟下的話,就算無法在洞壁上留下痕跡,也至少能夠止住下墜的身形,讓速度越來越慢。
賴以生存的力量消失,並沒有讓君臨感到手足無措,反而更從容了許多。
「我倒要看看地獄是什麼樣子,能不能把我君臨給燒死?」君臨索性閉上了眼睛,運轉着囚龍九變的法訣,試圖將這裏的烈焰吸收。
只見君臨穿在身上的蛟皮衣在烈焰中漸漸化為灰燼,最後掉進了一池刮着狂風的岩漿之中。
毫無疑問,這池岩漿就是燎燎烈焰的源頭。
雖然有囚龍九變的支撐,君臨沒有瞬間被熔為岩漿之水,但蘊含在岩漿內的火毒正通過一百零八處穴位侵蝕着君臨的身體。
正當君臨快要堅持不住之時,一道冷漠的聲音震響在了他的腦海里。
「真是廢物,竟被區區岩漿逼到了這個境地。」原來是那條龍的聲音,它藉助於岩漿的火之力進而甦醒了過來。但沒過多久,卻也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不再繼續數落君臨,「沒想到是地心之火,難怪了。」
君臨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理會那條龍,正想着該如何離開這池岩漿之地。
因為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被岩漿侵蝕得一點不剩,由內而外地爆裂開來。
然而,君臨掉進岩漿池後,行動就漸漸受到了限制,直到全身徹底僵硬,再也無法動彈半分。
「人類小子,把身體交給我,我帶你衝出去。」那條龍的聲音似乎也有些焦急。
君臨自然不會答應,寧願這樣被葬身站在岩漿里,也不願讓一條龍佔據自己的身體。畢竟誰也不知道在脫困之後,那條龍會用自己的身體以及名字去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你不相信我?」那條龍暴怒的聲音差點就撕裂了君臨的腦海。
君臨說道:「不是不相信,而是我壓根就沒有去聽你在說什麼。」
那條龍頓時發出陣陣龍吟之聲,震得君臨頭痛欲裂,試圖強佔君臨的肉身。可見在這池岩漿中,就連那條龍也忌憚不已。
「不要白費力氣了。」君臨的身上時不時冒起氣泡,似乎用不了多久就會化作一灘岩漿之水,「你不想死的話,就儘快把我弄出去,不要想着侵佔我的肉身,雖然我也不想死。」
「給我記住了,人類小子,竟敢威脅我?」那條龍很是害怕,就如在囚龍島的時候一樣,儘管很不情願,但卻又不得不去做。
君臨沒有理會這些,直接開門見山般問道:「你可有什麼辦法,要是沒有的話,我就不做最後掙扎了。」
那條龍哼聲道:「人類小子,你有種。」
君臨笑道:「這裏是通嚮往生的洞,或許下輩子你也可以做一個人類。」
不過他並沒有放棄,因為他很確定那條龍一定不會讓自己就這麼死了。果然,那條龍從九龍封印中釋放力量,化作如龍血般的火焰將君臨層層覆裹住。
「人類小子,你體內的火毒要靠你自己祛除,我無法幫你。」那條龍的聲音明顯有了些虛弱,但還是一如既往的憤怒,「你運轉囚龍九變第四篇龍之骨血,還有第五篇龍之逆鱗。」
君臨聞言大喜道:「那你快將龍之骨血與龍之逆鱗的法訣傳我。」
那條龍很不甘願地將囚龍九變的第四篇和第五篇烙在了君臨的記憶里,而且還親自指點了君臨幾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