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一場噩夢,也是無法遺忘的仇恨。
每當噩夢驚醒時,一雙處在黑暗中的眼睛總會泛起憤怒的火花。
忽然有一天,在那泛着火花的眼瞳中,莫名捲起一道漩渦,漸漸籠罩了整個空間的黑暗。
******
海水正在拍打着岸上礁石,強勁而有力的聲音就像在鑄鐵一般,因此呼嘯而起的海風也總有鹹鹹的味道。
只見一個少年寸縷不掛,掙扎地從泥沙中爬起,但他的眼睛卻一直都在緊閉着。其實少年並不是瞎子,只是因為太久沒有接觸陽光,不敢猛然睜開眼睛罷了。
顯然,這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雖然個頭高了一些,樣貌也成熟了許多,但當少年睜開眼睛時,這模樣赫然就是君臨。
望着周遭陌生的環境,又看了看大海之上,君臨不由一聲嘆息道:「我這是在哪裏,是否已經渡過了那片海?」說罷,便是邁動步伐朝着一片叢林走去。
叢林荊棘密佈,竟沒有一條可以通往的道路。
在叢林三里之外有一座連綿起伏的山脈,但山脈中最高的一座山峰,也僅僅只有百丈高而已。
君臨想要翻過大山,就必須穿過這片滿是荊棘的叢林。
「這些荊棘太礙事了,還是燒掉好了。」說罷,君臨便深吸了口氣,然後對着遍地的荊棘噴了一口火。
好吧,這君臨並沒有噴出火來,甚至就眼前的荊棘條藤都沒有吹動過。
「奇怪,怎麼會沒有半點反應呢?」君臨很是執着,自然不會就此放棄,但一連試了數次都是相同的結果,這才讓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既然沒有路,那就踏出一條路來,區區荊棘也能攔住我的去路?」要知道君臨也有顆驕傲的心,縱然不藉助任何裝備與手段,也相信自己能夠穿過這片叢林,翻過那座山脈。
最後,君臨赤身踏進了荊棘之中,全身上下無一處沒有被荊棘劃傷。但憑藉着堅韌的毅力,君臨終於是爬上了那座山脈的頂端。
此刻,夜幕悄然降臨,君臨正躺在一塊平石板上歇息,靜靜地望着明月遐思,想着在囚龍島的一幕幕。
忽然,一陣狼群齊嘯之音在君臨耳邊盪響而起,其中還夾雜着痛苦的悲慘叫聲。
那是人類的聲音,充滿着惶恐,還有死亡前的種種掙扎。
君臨猛然被驚醒,一轉眼就看到一個少年在不遠處被狼群給活生生地吃掉,看其打扮應該是上山捕獵之人。
那個少年獵人老遠就看到了君臨,所以拼了命地往這邊奔跑而來,就是希望君臨能夠出手救他,又或者是從君臨身上尋找到一線生機。只是一切實在是太過於突然,那個少年獵人還沒有來得及發出求救,就已是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下,只留下一堆破破爛爛的血衣。
這個時候,君臨正一步步向狼群走去,看不出他有絲毫的情緒變化,就更不用說是恐懼了。
頭狼在吃掉那個少年獵人之後,便炫耀般的嘯叫了一聲,隨之迅猛地向君臨撲咬而來,但在那猙獰的獠牙就要咬到君臨脖子的時候,卻被一雙扣着爪牙的手給擰斷了脖子。
君臨將頭狼扔在腳下,眼中殺機漸漸瀰漫而生,低喝道:「滾。」
也不知狼群是被君臨的聲音給喝退,還是被濃濃的殺機所震懾住,竟在一瞬間全部退走。
君臨向着那堆破爛的血衣走了過去,不禁悲哀的搖了搖頭,嘆道:「不要想着別人去救你,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要把命運握在自己的手裏。」
說罷,便見月光反照地面,一柄插在地上的匕首映入了君臨的眼帘。
君臨撿起那柄匕首,在頭狼身上割下一塊狼皮,圍在了腰間遮羞。隨後便又扛起了頭狼,一路沿着那個少年獵人逃亡的路徑回走,在途中撿到了一把弩弓和一袋短箭。
這把弩弓製作並不是很精良,插上短箭後的殺傷力也不強。或許正是因為如此,那個少年獵人面對狼群,似乎連拼命的勇氣都沒有,否則那袋短箭早就被射得到處都是,而不是還被整整齊齊地放在袋子裏。
月亮降落,太陽升起,一夜的時間在君臨的腳步下悄然逝去。
是的,君臨扛着頭狼行走了一夜,沒有停歇過一步。只是這一夜的行程,並沒有讓君臨走出這座山脈。
雖然這座山脈看似不大,但裏面的環境卻是極其複雜,一個外來客想要走出去,更是難上加難。
君臨找了一塊巨石坐下,用匕首劃破頭狼的頸脖,張口便是咬在了那道傷痕上,吸允着鮮血。
然而,在一夜過後,頭狼的血液已失去了最純正的味道。
「這血太劣質了。」君臨放棄了喝血,隨後用匕首割下狼肉而食,可依舊是味同嚼蠟,激不起半點食慾,「與血炎狼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忽然,在不遠處響起了很多人的叫聲,似乎是在尋找着某個人。
君臨聞言大喜,扛起頭狼便是迎着聲音傳來的方位跑去。不過君臨也知道,那些人尋找的人可能就是被狼群咬死的那個少年獵人。
想到這點,君臨又是輕聲嘆道:「也好,就讓我為你把這些遺物還給你親人。」
只見一個長得奇醜的漢子率先找到了君臨,大聲喚了句道:「狗娃子在這裏,你們都快來啊,狗娃子獵到了一頭狼。」
不消片刻,二十多道人影齊聚而來,將君臨圍得水泄不通。而且這些個漢子的相貌也甚是奇特,在兩邊臉頰以及額頭上都有紅色,或是其他顏色的膿包,奇醜無比。
其中一個帶頭的獵人漢子仔細打量了君臨一番,問答:「狗娃子,你臉上的膿包怎麼沒有了?」
「我不是狗娃子,你們認錯人了。」君臨卻不敢一直看着這些人的臉,便微微低下了腦袋。
帶頭的漢子問道:「你說你不是狗娃子,那你是誰啊?」
君臨取下掛在身上的弩弓與短箭,還有那柄匕首一起奉上,道:「我叫君臨,這些是我在山上撿到的,現在都還給你們。」
帶頭的漢子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把摟着君臨的肩膀,道:「狗娃子又給自己取新名字了,不過我還是覺得狗娃子好聽,君臨什麼的,太難聽了。」
此話一出,在場二十多個獵人漢子也跟着大笑了起來。
「狗娃子,我們先回家,你姐姐可擔心死你了。」帶頭的漢子把頭狼從地面上扛起,不由分說就拉着君臨而走,「狗娃子,你行啊,不但獵到了狼,還把膿包給弄沒了,快告訴叔,你是怎麼做到的?」
與此同時,那二十多個獵人漢子也跟在了其後,依舊把君臨團團圍住,迫切地想要聽到君臨的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