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神傳 第276章 【與過去的訣別】

    第276章【與過去的訣別】

    「來，稍微摁一下，就這裏…食指。」

    看着少女的側臉，小鳥觸的眼神生出一絲憐愛。

    這一切，能否讓少女想起與自己曾經如影隨形的過往呢。

    「夢夢姐，這裏的指紋識別…為什麼是我的？」

    「因為憐醬是這裏的主管啊，弒神的負責人。」小鳥觸眼中浮現出一絲懷念，「當時的你硬是跟着我到這裏來，面對撓諾老闆和開源，簽下了【弒神】轉讓的協定…」

    現在回想起來，正是那個夜晚對着自己說出【能否讓我與你一同成為弒神之人】的少女，拉開了這一切關於【理想鄉之夢】的序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沒有栞，自己或許不會站在這裏，也不會答應從開源手中接受來自弒神的一切。

    「夢夢姐所說的【弒神】，到底是…」

    小鳥觸微微一笑，用自己有些憂傷的面容迎上了少女的目光。

    這兩個字對自己來說亦真亦幻，亦輕亦重。

    平日裏並沒有仔細去思考的她，還不能十分準確地解讀出殘亂所帶給人們的，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歷史情懷。

    然而對於自己來說，對於白河小鳥而言，這兩個字有着特殊而舉足輕重的意義。

    「【弒神】是你為了我而繼承的名號，也是對我來說，唯一有你的地方。」

    其實在自己的內心深處，這些問題早已有了答案吧。

    或許目前的你還不能理解，即便如此…

    通往地下研究室及生活區的電梯門，緩緩打開了。

    這裏是栞最開始出事的地方，也是一直以來，少女和小鳥觸所生活着的地方。

    雖然當時曲彥是從後門指紋鎖進來的，但是為了不觸及少女作為栞內心深處被襲擊的灰色記憶，小鳥觸特意選擇了與望潮閣連通的一側。

    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同時又是那樣的陌生。室內的擺設，還停留在自己離開時候的樣子。

    回想起當時一聽說曲彥要帶自己去見栞，小鳥觸二話沒說就答應了，帶着一個研究用的筆記本和一些文獻匆匆啟程，入口處還留着自己當天腳下的泥土。

    正當自己沉浸在回憶中時，她發現一旁的顧曉憐已經不見了蹤影。

    「憐醬？」

    輕聲呼喚沒有回應之後，小鳥觸來到走廊的另一側，在廚房門口看到了站在原地出神的少女。

    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少女輕輕問道：「夢夢姐…之前的我，都會在這裏做些什麼呢？」

    「憐醬的話，會洗衣做飯哦。不只是在研究的時候照顧我，幫我忙前忙後，房間也都收拾得很乾淨，一直一直地等着我回來…一直都…」

    說到這裏，自己的聲音已經沙啞了。

    雖然自己極力不去觸碰那些未完的回憶，然而思念是一種發作極快，極為致命的病。

    身體內部某處的奇怪痛感，讓小鳥觸幾近窒息。

    這一切，恐怕就是【思念】吧。

    然而這種程度的思念，恐怕也要到此為止了。

    自己十分清楚，救回栞唯一的方式，就是等少女作為顧曉憐的記憶充實之後，再將安宇的存在作為【理想鄉之夢】拷貝回來，以毒攻毒。

    無論如何，這不是一個9歲少女可以承受的回憶。

    只是她現階段並不知道，此刻的安宇，已經變為了掌握着開源核心技術的【史佩】。

    作為【史佩】的記憶包含了安宇和栞兩個人的回憶，並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提煉出來的。而這一切，也需要和曲彥的進一步合作。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裏還存在着一個最根本的問題。

    失去了記憶的栞，已經不再適合掌管【弒神】了。

    「吶，憐醬…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然而那個熟悉的身影，依舊站在原地。

    「我想要…留在這裏。畢竟現在失去記憶的我已經無法繼續學業，況且這個空間，有着屬於我的味道。」

    說着，站在廚房門口的少女努力踮起腳尖，向着灶台的方向嗅了嗅。

    看到這裏的小鳥觸，不禁露出了笑容。

    這個笨蛋…那麼重的油煙味，怎麼能聞出來啊。

    不過你想要留在這裏的意願，我確實收到了…

    「哎？」

    感覺到被從身後抱住的少女，呆立在了原地。

    抱住自己的軀體，在顫抖着。

    熾熱的吐息划過自己的耳際，帶着一絲無奈的淺笑。

    「栞…」

    哪怕是分別前的最後一刻，在這最後的時間裏，我也想要…再一次呼喚這個名字…

    這樣的話，不是很奇怪麼？

    分明還能再見，然而小鳥觸就是這樣覺得——在這之後的一別，將是【永別】。

    不是與顧曉憐的分離，而是與自己心愛之人的訣別。

    作為【栞】的少女，這一刻，請最後聽我說…

    謝謝你，栞。

    眼淚就這樣不由自主地淌下來了。

    明明自己是年齡大的那個，卻在學妹面前一次次地表露出自己的軟弱…

    「341，我們改名吧？」

    「雖然我比你大些，不過叫夢夢就好，相對我也會叫你【栞】的哦？」

    「謝謝，栞…」

    「我，好想你…」

    「栞，我要和弒神一起離開望潮閣，離開給了我們一切的這個地方。」

    「我想要創造一個名為【幻界】的組織，一個只有我們才知道真相的世界，並且這個真相，將通過【理想鄉之夢】傳遞給所有人…這才是我的願望。」

    「現在人們所見的，只是【幻界】。我將讓全人類通過【理想鄉之夢】擁有我的眼睛，永遠地看清這個世界！」

    「我會證明給你看…同樣地，你也會證明給我看的，對吧？」

    不知不覺間，心裏面已經…滿滿地都是你呢…

    違背了約定的我，卻沒有等到遵守約定的你。

    「答應我，栞…總有一天，你要用我的眼睛看清這個世界…」

    懷中的少女，輕輕地點了點頭。

    感受到這份心意的少女，輕輕地放開了雙手。

    即便會在這裏與你分別…然而我會一直在這裏，這個曾經與你相遇的地方，等着你…

    就算會有迷惘，就算遇到挫折，也一定要來到我面前啊。

    理想鄉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不過這樣說來，似乎說法有些不對啊…

    明明作為【弒神】的一切，都是你給予我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