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宮俠影 第43章 漠西聚斗 (一）天山
（一）天山
影子、邋遢書生、草原女子聽到說，眼前的人就是烏拉特公主，更是大驚。
邋遢書生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不費半功夫，怎麼中州大俠一直找你，卻找不到？」
烏拉特公主道：「中州大俠是誰？他找我麼？」
邋遢書生道：「你不是嫁過一個漢人，他是誰？」
烏拉特公主道：「我的郎君姓林，他是你說的中州大俠？」
邋遢書生點點頭道：「我們漢人中有個英雄，就是中州大俠！在那場草原大屠殺中，他沒找到你，卻救出了一個嬰兒。」
「江湖傳聞，中州大俠帶着女兒遠走海外，之後回到草原找你，特別是近幾年，他女兒長大了，能抽出身了，他就在漠北草原天涯海角地找你。」
烏拉特公主道：「當初，我和女兒離散，你是說，他救了自己的女兒麼？」
邋遢書生點點頭道：「是的，你女兒叫林珊兒，她也來到烏拉特草原，聽說也知道了母親是烏拉特公主，到這烏拉特草原找不到你，就遠去戈壁灘找你了。」
烏拉特公主淚花翻滾道：「我女兒十六歲了，該有婆家了，是哪個女兒？」
影子、邋遢書生面面相覷：「公主與林大俠分開後，另找過駙馬成家麼？」
烏拉特公主忍不住淚流滿面：「你說到哪裏去了，我是說，相公找到一個女兒，他怎會知道還有一個卻丟失了？」
邋遢書生明白過來：「你生下的是雙胞胎姐妹？」
烏拉特公主點點頭。
影子道：「這麼說來，除了林姑娘之外，那個棲霞山丫頭也是你的女兒了。」
邋遢書生道：「我猜也是，所以，她們才能如此相像。」
影子驚道：「那，邋遢鬼，你救的嬰兒是誰呢？」
邋遢書生道：「不瞞你說，正是楓葉山莊，楓葉刀的掌珠，菲兒！我好恨，怎麼她會是毒株的女兒？」
草原女子道：「小姐歸小姐，孩子歸孩子，怎麼就小姐得罪你們了？」
烏拉特公主恨聲道：「拜她所託，我一家人，一個部落的人，沒死干盡，你說她多壞！」
影子道：「十六年了，你當初被我救出來後，以為我也是壞人，才離我而去？」
烏拉特公主跪拜於地：「我早就知道你說好人，心中謝過你一萬遍，只是自己心裏悽苦，不曾說謝你，之後被域外死絕追殺，遠遁沙漠了。」
影子扶起她道：「不必謝，其實，我這條命是中州大俠林兄所救，當年我到烏拉特部落，也是找林兄，能救你，也算緣分，總算為你們家做了點事。」
烏拉特公主道：「我要見女兒，你們說一個去了戈壁灘找我，另一個是棲霞山丫頭，棲霞山在哪裏，還有我相公呢，他在那裏？」
邋遢書生道：「這好辦，戈壁灘的林姑娘，就讓來此做親王的冷少去接，棲霞山的楊丫頭，我讓丐幫弟子告訴沒影兒，讓他去請莫非道長把中州大俠留住，等我們到來好相見。」
烏拉特公主道：「誰是冷少，現在的親王是壞人，他怎麼會幫我？」
邋遢書生道：「冷少是一個少年，他跟隨文宗皇帝兩都之戰，再幫文宗上都奪位，皇上讓他來烏拉特代理親王，就是要他找回林姑娘。」
烏拉特公主若有所思道：「少年，難道我曾認識的人？」
草原女子道：「恩公，你把他們的事情理清楚了，可是，我們那孩兒呢？」
邋遢書生道：「她或許回楓葉山莊了，我這就一起去楓葉山莊，見她養父母，讓孩子認你。」
影子道：「總算快功德圓滿了，看來我該南下了，按照菲兒丫頭的說法，把玉璽交給韓山童，了結我十八年的心事。」
卻說珊兒和莫凡要到戈壁灘，不想才出嘉峪關，珊兒因諸事紛亂，糾結難安，就病倒了，莫凡只得找一處客棧住下。
這一病，竟然一個多月過去，不見好轉，莫凡正在一籌莫展，卻遇上草原雙鷹來找。
莫凡大喜：「你們怎麼來了？」
兀鷹道：「冷少被皇上叫到烏拉特部落做親王，他讓我先一步來見林姑娘，我聽說你們去了戈壁灘，就想來此等候，不想遇上了你，林姑娘可好？」
莫凡搖搖頭，說珊兒病了，在客棧。
草原雙鷹和莫凡往客棧而去，卻見到小四惡風塵僕僕而來，三人急忙躲在一旁，看他們來幹什麼。
殘指問商鋪掌柜道：「往天山怎麼走，前不久，有否見一個漢人美女經過？」
商鋪掌柜回話：「這裏去天山的人，都要在我這裏補充食物和衣物，沒見到有漢人美女來過，從街口往西，就是去天山的路。」
苦道人喃喃道：「或許過去的時間久了，該回來了，我們不如在此守株待兔。」
飛鷹對莫凡道：「這幾個惡人找林姑娘不會有好事，要引開他們才好。」
莫凡道：「怎麼引開？」
兀鷹道：「他們應該知道你，讓妹妹換上林姑娘的衣服，你和妹妹裝成從戈壁灘的路上折回，去商鋪購物，之後，往烏拉特部落疾馳，小四惡雖然武功高強，草原上奔走，未必有妹妹熟悉，到了烏拉特部落，冷少在哪兒，這次冷少又得到夫人指點，勝小四惡應該沒問題。」
莫凡道：「好，我這就去商鋪，飛鷹去客棧與林姑娘對調衣服，之後，騎馬南奔，我會隨後趕來。」
小四惡在街上徘徊着，在選擇隘口設伏攔截，俏郡主發現了莫凡，拉着疤頭陀悄悄跟着。
飛鷹與珊兒身材相仿，用紗巾把臉裹住，騎馬出了嘉峪關，莫凡隨後騎馬趕去。
俏郡主和疤頭陀跟着莫凡出關，見到前面的漢女，兩人大喜，疤頭陀道：「我跟着，你叫老二、老四快來。」
莫凡和飛鷹見到疤頭陀，揚鞭飛馬疾奔。
疤頭陀一人急追，他們拉開距離地走，沒多久，俏郡主、苦道人、殘指也追來了。
莫凡和飛鷹沒命地跑，不料，小四惡竟追着不放，眼見追上，卻有冰兒帶着一對衛士來到。
飛鷹奇怪道：「冰哥哥，你難道會掐算？怎麼知道我們有危險？」
冰兒驚道：「什麼危險，珊兒呢？」
就這麼一盞茶的功夫，小四惡來到，殘指對飛鷹道：「林姑娘，我們是來保護你的，別誤會。」
飛鷹不說話，躲在莫凡身後。
原來，冰兒已來做烏拉特親王，接到江陵傳來信息，韓山童被域外四絕殺了，驚得手腳冰涼，韓山童可是他的結拜兄弟，是他鼓起冰兒的正義心，讓冰兒在江湖闖蕩的同時，想到該為國為民做些事，才有了同情文宗，為了兩都之戰不禍及百姓，毅然參與其中。
冰兒稍微安靜後，就想怎麼替韓山童報仇，可是域外四絕太強了，他不由找菲兒商量。
菲兒道：「我也聽說了這事，可是，剛才老伯捎信說，找到了林姑娘的母親，老伯要你去接林姑娘，他們會在楓葉山莊等林姑娘相見，我想，報仇之事，從長計議，你就該去先接林姑娘吧。」
冰兒見菲兒豁達了，驚奇地想，她怎麼不吃醋了？
菲兒冰雪聰明，嬌嗔道：「我是那樣小氣的人麼？」
冰兒轉開話題：「韓大哥有個兒子，年紀尚小，就怕域外四絕不放過他。」
菲兒道：「我讓人問傻子師父了，他說，蕭然、崔玉、周華、藍彩虹設伏，用背嵬軍傷了域外四絕，彭和尚請瘋子帶着少林十八羅漢保護着韓林兒，韓林兒應該沒事。」
冰兒道：「你不跟我去戈壁灘，是想要我父親保護林姑娘的母親？」
菲兒道：「現在，江湖豪傑都擁護明教，域外四絕之前對江湖上南棲霞、北楓葉一直虎視眈眈，上次，小四惡及毒株大鬧楓葉山莊，這次既然域外四絕殺了韓大哥，絕不會就此罷手，我怕父母像十八年前一樣，再遭難，所以，一邊同老伯一起走，再請人幫找林伯伯，有他們兩人在，量域外四絕不能興風作浪。」
冰兒道：「那好吧，我接了珊兒，就交給林伯伯，不等我到楓葉山莊，你千萬別動手。」
菲兒見冰兒關心，心中甜甜的，笑道：「真把自己當大俠了，好，等你來，我們再向域外四絕挑戰，有我幫忙，肯定能勝這些魔頭的。」
冰兒與菲兒分別後，急忙西去，來接珊兒。
小四惡覺得，要攔截林姑娘，別無選擇，只有與冰兒一戰了。
冰兒手下的衛士，一字排開，只等冰兒一聲令下，就突殺小四惡。
莫凡笑了：「江湖人再能耐，也敵不過官兵，從前，我們只好忍氣吞聲，如今，也讓他們看看是什麼感覺。」
俏郡主道：「冷少，我們也算朋友一場，你竟然不敢和我們按江湖規矩決鬥麼？」
冰兒道：「俏姐姐，我從來就沒跟你過不去，何況，你曾經對我的好，我也記得。」
俏郡主忸怩道：「你記得什麼？」
冰兒想到開元寺前，俏郡主跟自己交手，要收自己，對自己手下留情；之後，在江陵，兩次忘情地撲在自己懷裏，那身體的餘溫似乎還能感覺；後來，在沙漠，原本是來追殺他的，兩人因沙漠缺水暈過去，俏郡主不僅沒乘機下手，還把水，用小嘴度到他口中，自己在吸水時把她舌頭也吸吮住了，想到這些，冰兒也很不自然。
疤頭陀道：「三妹，若在平時，或許，我們就不為難林姑娘了，可是，今天，你就不能再念舊情了，我們必須要與冷小子放手一戰。」
俏郡主從過去的回憶中回來，點點頭：「這小子原本是塊頑石，我一直看他質樸的份上，屢屢放他一馬，如今，他還是要和毒罌粟攪在一起，這次，我絕不手下留情。」
冰兒道：「謝謝你們高看我，林伯伯有恩於我，既然你們的師傅與林伯伯有比斗之約，我這後輩就當履行，不過，今日一斗如果我僥倖贏了，還請你們從此不再為難珊兒。」
疤頭陀道：「可以，不過，你小子屢有奇緣，我們師門有個陣法，叫天魔四象陣，從來沒在江湖試過，今日即是代師門比斗，我們就要用這陣法了，你可別以為不公。」
冰兒聽到天魔四象陣，想起棲霞三才陣，少林十八羅漢陣，不由一陣激動：「能見識你們的天魔四象陣，總算不虛此行了。」
苦道人傲慢道：「你也可以請小道士莫凡，還有什麼草原雙鷹一道上，我們不想以眾欺寡。」
殘指道：「不錯，別輸了哭鼻子。」
冰兒淡淡道：「不必，請賜教！」
疤頭陀一抬手，一氣化兩儀，兩儀化四象，小四惡佔據方位，朝冰兒開始攻擊。
莫凡一旁道：「冷少，何必呢？一陣箭雨，把他們送回姥姥家，看他們能成什麼陣。」
冰兒一閃身，在陣中躲閃着：「不急，我正想知道，小四惡能橫行江湖，有什麼壓箱底的本領。」
說話間，四象陣已在變化，小四惡四人並非同時攻擊，而是攻擊之人，一招後，換成下一個人，而且，他們的聯手，並非多人的配合，而是內力互通，一人出擊時，用上了共力，所以，冰兒接下的是四人之力。
原本四人能夠練到心意相通，力量互轉就不容易，而在臨陣的變幻莫測中，形成陣法更是難上加難，所以，冰兒連連受挫，只好避實就虛，從陣中穿梭。
可是，天魔四象陣的奧妙，在於表象的玄虛，而對陣中又虛實互換。
眼見頻頻中招，冰兒不禁激發出潛力，強力相抗。
小四惡似乎不待見冰兒的回擊，陣式一陣陣變幻，誰攻擊和低檔都不在意，只管按着陣法行走。
上百招過去，四象陣越發凌厲，冰兒突然想起十八羅漢陣的陣眼，觀察着陣勢的走向，在波瀾起伏的陣式中，先半拍截擊，或後半拍格擋，果然，小四惡的天魔陣法造詣尚欠火候，數十招過去，天魔陣法竟連貫不成。
冰兒見機，施展腳底抹油功，四處奔走，時而穿回，追着小四惡中最弱的殘指打。
殘指起先還能按陣法中的招式施展，幾次以為冰兒要下重手，在不顧他人攻擊的情況下，單對他拼死一擊，忙閃身躲避，這一迴避，冰兒更是猛烈攻擊他，終於，陣式變亂，變成冰兒打殘指，另三人攻冰兒。
又是數十招後，冰兒突然返身攻擊俏郡主，俏郡主大怒：「你這沒良心的，居然對我過不去。」
殘指被追打怕了，正想藉此歇一歇。
疤頭陀、苦道人都以為這是冰兒是聲東擊西之計，在選擇他兩之間下殺手，竟不上前援手。
表面上，還是四人在圍攻，但，誰也記得冰兒的一指禪還沒出手，所以，真正是冰兒在以俏郡主在斗。
俏郡主氣極，猛烈進攻，冰兒與她硬碰硬，兩人交手幾招，俏郡主氣力不加，罵道：「你這壞蛋，怎麼就這樣狠心了？」
冰兒一笑：「你看，你的師兄弟，都自掃門前雪，會管你麼？」
疤頭陀、苦道人大叫：「三妹，我們來了。」
冰兒換了一個角度，又是與俏郡主相對，把其他人避開。
俏郡主累了，和身撲上：「我看你敢把我怎樣。」
冰兒急忙轉身，朝疤頭陀、苦道人同時攻擊，不待殘指上前，俏郡主回神，冰兒與疤頭陀、苦道人已對了數招，回眼朝殘指望去，殘指怕他有找上自己，急忙退避。
疤頭陀、苦道人也以為冰兒要轉身擊殘指，就在他們心中都疑慮間，冰兒仍然猛擊疤頭陀、苦道人。
之後，殘指、俏郡主都知道，再疑慮，四人將被冰兒各個擊破，都豁出命來相拼。
冰兒按母親的指點，劍法有急有緩，再按父親所說，攻其節點，反而把小四惡的出招觀看清楚，每每先半拍攻擊他們，又是數十招過去，小四惡漸漸防守不住，殘指最先中招，隨後是疤頭陀。
俏郡主把鞭一松：「冷少，我們敗了，你要怎地？」
冰兒皺眉道：「告訴我，你們為何要為難珊兒？」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