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琴匣 第192章 山下老嫗

    人世間男女，一旦動了真情，便自然而然會想到以後終身廝守的問題。

    左青青心中隱隱得知師父此次遇到的事情非同小可，這一次能不能幫助師父大有疑問。如果解決不了，恐怕性命也會不保，自然更談不到相聚了。

    此次分開，無異於生離死別，甜蜜的時光如此短暫，教她如何能不悲哀傷感！

    翌日，莫離早早的起床，早早的站在了山門，這也是他能為左青青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但是莫離沒能等到這個讓他動了真情的女子。左青青也不忍見到這種讓人落淚的場景。

    莫離倔強的站在山門直到晌午，莫離失落的走了回來。

    北上京都，莫離回山後，沒有給沈慕蝶，寧子墨還有韓瑩太多的準備時間。半個時辰之後，兩男兩女，也匆匆下山而去。

    下山的道路蜿蜒曲折，通過一些濃密的樹林時，鄰近山腳的一個彎角處，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嫗，手持一根烏黑的拐杖，顫顫巍巍的挪着小腳，一頭白髮分外奪目。

    佝僂的身軀，滿面皺紋，用綠林大漢的話來說，算是一個黃土埋脖的人了。

    手中的那根烏黑拐杖，約有孩兒手臂般粗，摩瘤虬結，比她的人還高出一頭。

    恰在此時，莫離等人從兩丈外的樹林後轉出，那條道路原本還算寬敞，原本可交錯而過，但四人突然被逼的停下了腳步，不是他們不想過，而是這個老嫗黑拐橫伸，攔住了去路。

    前面的寧子墨和沈慕蝶，突覺一股力道猛然轟出，寸步難移。

    沈慕蝶本就憋着一肚子火，一見老嫗這種倚老賣的樣子，當下奮起全力，向前硬擠，口中不知不覺進出吐氣用力的叱聲。

    沈慕蝶自然是白費氣力，任憑自己如何使力，身前的拐杖卻紋風不動，自己反倒面紅脖子粗的。

    沈慕蝶一看這架勢，就知道碰上硬茬了，撤力後退，駭然之色躍然於臉上。

    而這個老嫗目光昏沉，無辜的看着眼前的沈慕蝶，真教人想不透的這個老態龍鐘的老人如何還有那麼大的氣力。

    寧子墨乘機把沈慕蝶拉倒自己的身後，瞪大眼睛瞧來瞧去，突然回頭對這莫離說道：「易兄，是你得罪這位前輩了。」

    韓瑩驚訝地呀一聲，旁若無人的低聲道：「啊呀，子墨，你確定沒看走眼？」

    寧子墨立即道：「當然啦，韓姐姐我說句話，你可別生氣，這江湖上最可怕的就是女人，老頭，和尚還有道土。」

    韓瑩哈哈一笑道：「小鬼，你少來，我還不知道你，今天這場景也是你第一次遇到吧。」

    莫離這時微微一笑，大步走上前，只見這佝僂老嫗收起拐杖，拄拐而立，雖然見他走近，但依然神色如故。

    莫離不覺眉頭一皺，心裏暗道：看她這副樣子，難道當真身懷絕藝不成。

    他雖是心中懷疑，卻不敢怠慢，肅然抱拳躬身行禮道：「老前輩請了，在下是天山派易莫離，請教前輩大名？」

    他一開口，氣沉丹田，聲如洪鐘，這是有意在老嫗面前炫技。

    老嫗緩緩抬手，指一指他身後。

    莫離立即會意道：「這位公子是在下的結拜義弟，那位年紀稍長姑娘是寒冰宮掌門韓瑩，這位小姑娘是在下義妹沈慕蝶。」

    老嫗輕輕的點了點頭，作個要他們回去的手勢，只見老嫗嘴皮上下微動，就如常人一般，只差沒有聲音而已。

    莫離看得懂她的手勢，但是聽不見聲音，不自覺的前傾身軀，微微傾耳，道：「前輩可否在說一邊，晚輩耳鈍！」

    他連問數聲，老嫗緊閉雙目，根本不理睬他。

    莫離沉吟一下微怒道：「前輩既然不說個明白，那晚輩得罪了！」

    當即邁步行去。

    原來他心中已暗暗冒火，一則他已報上來歷姓名，算是禮上有加了，本就是讓一條路而已，就算這老嫗是前輩也罷，未免太目中無人了吧。

    而且這老嫗冷漠托大，使人不禁泛起了厭惡之感。

    道路尚寬，他橫移數尺，方一跨步，老嫗眼都沒睜，黑色拐杖橫着托出，竟比莫離還快，而且恰好打橫攔住他的身形。

    莫離真氣一沉，身形及時定位，他疾退兩步，眼角忽然瞥見沈慕蝶凌空躍來，心頭一震，忖道：傻丫頭，這不是自討苦吃麼。

    心念間，沈慕蝶業已出手，一扭蜂腰，橫移數尺，同時之間，光聲電掣，原來他已抽鞭在手，憤然揮劈。雖然是一個女子，但出手間氣勢雄渾。

    一陣震耳的金鐵交鳴聲過處，沈慕蝶連退五六步，回頭再看，老嫗拄杖屹立，面上泛起既忿怒又訝異的神色。

    還沒等沈慕蝶穩住身形，只見這老嫗緩慢吃力地提起拐杖，似乎那根黑拐十分沉重。

    沈慕蝶深深吸一口氣，全身真力提聚於長鞭之上。

    她深知老嫗這一擊必然十分難當，是以非用全力應付不可。

    那老嫗，好一會才提起了拐杖，齊胸橫舉。

    莫離一看架勢有心想幫沈慕蝶，但江湖自有道義，哪有以多欺少的道理，何況對方還是一個老者。沒等莫離反應過來，只見那老嫗然後突然把手中的拐杖揮掃而出，迅捷如風，卻不帶一點風聲。

    沈慕蝶雖然沒有說話，但心中早就準備考了幾種消卸閃避的應付手法，誰知此刻突覺好無用處，只來得雙手持鞭硬架，方能自保。

    只見那那老嫗的黑拐「當」一聲擊中長長鞭，只見神木點全身上下紋風不動，手中的長鞭亦是如此，可是整個人卻隨拐飛起，落在一丈之外外，依然保持着先前格擋的姿勢。

    說時遲，那時快，直接老嫗突然發動身軀，黑拐一揮，第二次擊在長鞭上。

    沈慕蝶只能如上一次一樣硬接，這一次又震退了七八尺。

    莫離這才暗暗吃驚，寧子墨的話，果然有道理，這老嫗如影隨形，身形之快，力道之足，根本容不得對方有變化招式的機會。

    她們就這樣兩記硬碰之後，都已移到彎路轉角的這一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