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國,五瘴山。
山中有瘴氣,毒蟲常橫行。
這裏常年雲霧繚繞,凶獸出沒,兼之道路崎嶇,山巒重疊,就連飛鳥進來,都很難出去。
所以,鮮有人跡。
獵國是一個東西方人種混合的國家,無論是國王,還是大多數平民,都是凡人。
在凡人之上,自然也有修行者。
不過修行者大多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很少有凡人能夠見到。
修行者有各種門派,各種勢力,也有統一的規定,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能讓凡人看見,更不能隨意傷害凡人。
至於一些修行門派自恃強大,無視這些規定,濫殺無辜,甚至做出許多滅絕人性之事,自然就被稱為邪派。
邪派修行者,正派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而熊小貓帶着夜子初要去尋找的那位大巫師,就是邪派黑風閣的某位大長老。
據說這位大巫師活了數百年,畢生都在研究世間的各種咒語,很少有其不知道的咒語。
所以在古堡小世界中,熊小貓對夜子初提出來時,夜子初很果斷地決定跟她一起來這裏。
他希望那位大巫師,能夠幫助他解除身上的美少女之咒。
這樣,他也就不用再每天都膽戰心驚地擔心魔咒發作,自己變成怪物了,更不用想方設法地去讓隔壁那個女孩和小雪妮,親吻他了。
如果體內的紅線姻緣咒也能夠解除,自然更好。
他連跟他連接紅線的女孩都沒見過,憑什麼要帶着這個咒語活下去,然後跟對方成婚呢?
他可不會娶一個陌生人!
此時,一人一熊一猴,行走在陰氣森森的叢林中,不知不覺間,竟然迷了路。
孫行者自從一上岸,就開始上躥下跳,到處耍猴技了。
進了叢林,這隻母猴子更是歡喜的抓耳撓腮,到處蹦跳,摘野果,折樹枝,追松鼠,嚇老虎,自己一個玩的不亦樂乎。
熊小貓只知曉黑風閣在這片山脈中,卻並不知曉具體的路徑。
一開始進來時,還有模糊的小路,走着走着,路沒了,方向也沒了。
頭頂烏雲密佈,四周霧氣朦朧,偶爾有幾聲鳥叫,卻像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一人一熊,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往哪裏走了。
孫行者自告奮勇,敏捷地躥上大樹的樹頂,抬眼張望,然後下來道:「師父,四周到處都是樹,到處都是山,連綿不絕,重重疊疊,俺看的頭暈。」
夜子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沒好氣地道:「頭暈還撅着屁股山躥下跳,下來為為師捶捶背!」
「哦。」
孫行者順着樹幹溜了下來,低眉順眼地來到他的身後,握起秀氣的小拳頭,給他捶着背。
熊小貓汗流浹背地靠在大樹上,嘴裏叫苦不迭:「皮太厚,又累又熱,天啊,何時才是個頭啊。」
孫行者刺激她道:「肥子怕熱,理所當然。看看俺,蹦蹦跳跳這麼久,還是涼快的很,這就是身材苗條的好處。」
「滾犢子!」
熊小貓跟她鬥嘴慣了,也懶得動手了,關鍵是動手也打不贏,就當做她在放屁好了。
孫行者抓起自己的豹紋短裙,為夜子初扇着風,滿臉諂媚地道:「師父,你睡了人家的公主,是不是得到了許多寶物啊,可以拿出來給徒兒欣賞欣賞不?」
「啪!」
夜子初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腦袋上,怒道:「再胡說,把你猴嘴巴撕爛!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睡她了?明明是她佔了我的便宜,還賴着我,要我負責,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一點都不知道羞恥!」
「師父……」
孫行者捂着腦袋,剛要說話,夜子初又給了她一巴掌,怒道:「還有,為何你這猴兒覺得為師睡了她,就會得到許多寶物呢?你當為師是鴨子,是不是?」
孫行者雙手抱着腦袋,不敢避讓,滿臉委屈的表情,討饒道:「師父,俺錯了……」
夜子初越想越氣,最氣的是,初吻被那位古奶奶奪走了,這將成為他一輩子的心裏陰影。
孫行者拿出了一枚果子,弱弱地遞到了他的面前,滿臉賠笑道:「師父,別生氣,來,吃果子。」
夜子初剛好口渴,接過果子,就「咔嚓」咬了一口,頓時汁液橫流,香氣撲鼻,一口便把剩下的果子塞進了嘴巴里。
吃完了一枚,他又伸出了手,道:「再來一個。」
孫行者把手伸進了胸前的豹紋抹胸中,拿出了第二枚,滿臉討好地遞了過去。
「……」
夜子初呆滯了幾秒,臉上的肌肉狠狠的抽搐着,難怪剛剛看着這隻母猴子,覺得很不對勁兒,胸前向來是飛機場的她,剛剛的兩邊似乎鼓的很高,原來……
「嘔——」
他爬在地上,開始大吐特吐起來。
「哈哈哈哈……」
對面一直看着這一人一猴的熊小貓,頓時抱着肚子,笑爬在了地上。
孫行者把手裏的果子,在豹紋短裙上擦了擦,很委屈地道:「師父,俺的胸胸很乾淨的,五百年前,被壓在五指峰下的那一天,俺剛去茅坑,哦不,是泥坑裏洗的呢。」
「……」
「嘔——」
「嘔——」
這時候,不光夜子初爬在地上吐,連笑的抽筋的熊小貓,也臉色大變,爬在地上開始嘔吐起來。
尼瑪!五百年!
整整五百年,都沒有洗過一次?
一個時辰後,一人一熊,臉色發白地相互攙扶着前進。
孫行者依舊生龍活虎地在他們的頭頂上跳來跳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玩的很是開心。
夜子初沒有念緊箍咒教訓她,倒不是因為可憐她,而是因為吐的頭昏腦漲,把咒語給忘了。
這時候想起來了,也沒心情再教訓她了。
天快黑了,而他們依舊在莽莽的山林中胡亂穿梭,也不知道黑風閣到底在哪裏。
夜晚的山林,並不平靜。
各種晝伏夜出的毒蟲凶獸,出來覓食,稍不小心,就會中招。
不過還好,孫行者的妖氣很大,感知敏銳的凶獸,大多都會遠遠避開,不敢來自尋死路。
倒是那些傻裏傻氣的毒蟲,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畏懼,到處竄動,看到人頭皮發麻。
沒辦法,夜子初只得尋了一處空地,拿出了腰間的冰魄斷劍,在四周畫了一圈寒冰界限,阻擋着那些毒蟲。
冰層極薄,但是由於蘊含着冰之靈魄的關係,別說是那些毒蟲,就算是一頭猛獸過來,也能瞬間被凍成冰雕。
頭頂上有孫行者守着,不怕有毒物掉下來。
白天擔驚受怕,又翻山越嶺,到了夜晚,熊小貓再也支撐不住,很快便靠在大樹上,呼呼大睡起來。
夜子初靠着另一棵大樹,閉上眼睛,卻是怎麼都睡不着。
心中想着奶奶,想着米妮,想着小雪妮,想着身上的咒語,想着腰間的砍柴刀,還想着那個從未見過面的父親。
思緒混亂,飄飄浮浮,靜不下來。
當他睜開眼睛時,看到了頭頂的枝椏上,孫行者正撅着屁股蹲在上面,撩起豹紋短裙,神情專注地不知道在做着什麼。
不過看起來,這隻該死的母猴子,似乎是為了報復他,正準備對着他的腦袋尿尿和拉大便。
「啊!米妮……」
正在他憤怒地將要念咒時,孫行者卻是滿臉痛苦地呻吟道:「嗚嗚,五百年了,五百年了,俺的大姨媽,終於又來了,疼……」
夜子初:「……」
「啊!師父,你醒了麼?」
孫行者低着頭,驚愕地發現那隻小半妖正仰着臉,目光震驚地偷看着她,嘴角的肌肉,似乎抽動不止。
「嗚嗚,師父,你好壞!」
孫行者慌忙拉下裙子,身子一躍,跳上了旁邊的另一棵大樹,羞的猴臉通紅,一臉嬌羞。
夜子初的內心是崩潰的。
他重新低下了頭,道:「猴兒,你繼續,為師剛剛只是被噩夢驚醒,抬頭看天上的星星,無意偷看你的……」
「嗚嗚,師父,你就是故意的,人家不依嘛,你要對人家負責嘛,嗚嗚嗚……」
母猴子捂着羞紅的猴臉,又開始發騷了。
夜子初實在受不她,臉色一板,怒道:「再噁心為師,為師要開始念咒了!」
孫行者臉色一變,慌忙連蹦帶跳地躥到樹頂,大聲道:「師父,您繼續睡,俺老孫幫你守夜。」
夜子初忍着反胃的衝動,閉上了眼睛。
然後,他毫無預兆,突然又睜開了眼睛!
這該死的母猴子,竟然又神不知鬼不覺無聲無息地蹲在了他的頭頂上,睜着圓溜溜的眼睛,賊眉鼠眼地看着他,似乎正在謀劃着什麼陰險毒辣的詭計。
「啊!師父,你又醒了!俺怕有毒蟲掉落,所以決定蹲在你的頭頂,捨身幫你抵擋!師父,您儘管睡,別怕,有徒兒呢。」
母猴子滿臉堆笑,一臉虛偽地道。
夜子初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突然道:「猴兒,為師覺得地面有些硬,你下來,爬在地上,當為師的墊子。你全身都是毛,睡起來想必很軟很舒服。」
「師父……」
「給你一秒中的時間考慮。」
「嗚嗚,師父……」
「啊!米妮……」
「嗖!」
一個呈「大」字型的猴子肉墊,瞬間在地面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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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