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進團隊目前的處境,就跟陸飛在橋山林區基地初期的情況差不多,正處於一個人口膨脹的關卡期,就像是準備修仙渡劫一樣。
若是他能順利渡劫飛升的話,就會勢力大漲,佔山為王。自此後,縣城鎮子規模的倖存者團隊,再沒有誰能對他造成威脅。
若是過不去的話,就會淪為別人的板上魚肉,任人宰割。男人,女人都會成為他人的戰利品。
對此,陸飛團隊是沒有什麼心理負擔的,大家各自為了生存而已,一個停滯不前的團隊是不符合橋山村和橋山人眾的利益的。
這一夜,陳進依舊失眠,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以至於他身邊的蔡小可,也跟着睡不着了,兩個人斷斷續續地醒了睡,睡了聊到了清晨。
夜裏精神,到了早上反而是困意大漲,哈欠連天,他只得繼續賴床補個回籠覺。
就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睡夢裏,有人猛推他的肩膀,把他搖醒。
「進哥醒醒,包童回來了,出事了!」蔡小可急得滿頭是汗,終於是見到男人迷濛着雙眼,緩緩地張開眼皮子。
「嗯?唔,是小可啊,什麼事?」
「進哥,包童回來了。他說,他說……哎呀你還是快起床去看看他吧,好像是真出事了。」
聽得清楚了,陳進蹭地從床上跳下來,摸摸腰間的槍套,揉揉臉醒醒神。
他振奮精神地問道:「包童在哪裏?」
蔡小可拿濕毛巾給男人擦了幾把臉,催促着他往外走:「就在門外呢,等你好幾分鐘了。要不是事情太大了,我也不會吵醒你的。」
心裏咯噔一下,陳進甩開毛巾轉開門鎖,把門一敞開。
嚯,外面五六個人急得滿臉紅在等着他,見到老大終於出來了,眾人紛紛迎上來問好問早。
陳進打個招呼,目光鎖在一個雞窩頭的男人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只看到他臉上似有些淤青和擦傷,倒也沒缺胳膊少腿兒。
「回來了就好,怎麼就你一個人?程永剛呢?」
眾人你推我推地不敢搭話,直到老大的面色冷下來,繼而陰沉如水。包童才諾諾地站出來,開始講述這一路上的遭遇。
事情不是太複雜,三五分鐘就講完了。等說完了,老大的臉色嚴肅的跟一塊冰似的。
「你意思是,我們前後左右的出入口都被他們給盯死了?」
包童大氣不敢出,聲音帶着哭腔道:「恐怕是這樣的,他們還拉着我們上天台,讓我們看了一下行動情況。四個方向,全都有突擊步槍或者狙擊手對準了。」
即使大致的聽過一遍了,講到此處,眾人還是不免再抽了一口冷氣,心裏惶惶不安。
陳進問道:「就你看到的,真的有十幾把突擊步槍,還有兩把狙擊槍,三十多個人,男人?」
包童確定地道:「是的進哥,他們幾乎人手一把手槍,我看到的不少於十五六個。而且,今天還會再過來一批人,聽說也有二三十個男的。」
我的天,那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橋山村,橋山?」陳進嘀咕了一句,道:「他們承認了是在橋山里建了個村子?」
「是的,聽說他們有魚有肉,種田種菜摘野果子,還養豬養雞鴨鵝,還有發電機發電用。而且,我有跟他們的女人閒聊,感覺不到在騙我們。」
「哼,你還年輕,騙不騙你的誰能說得准?」
陳進揮手把眾人驅散去盯緊出入口,自己則把包童帶進了房間裏私聊。不能再讓他當眾說下去了,軍心動搖的話,那就不用打了。
就算到了此時,想必團隊裏已是謠言滿天飛的。他沒心思去鎮壓這些謠言,因為硬蓋是蓋不住的,反而會引發動盪不安。
到房間裏再次坐定,陳進問道:「那個叫陸飛的,讓你帶什麼話回來?」
包童瓜着臉,嘆氣道:「進哥您還是猜到了。陸飛想讓我們投誠,他說不想發生流血衝突。他還保證不會故意傷害任何人,包括女人還跟原先規矩一樣,因為他們那邊也是同樣的規矩。」
好一招胡蘿蔔加大棒啊,一邊包圍準備打仗,一邊威逼利誘。
氣氛詭異地沉默下來,陳進很少抽煙,這時也忍不住點了根煙吞雲吐霧,站起身在陽光透過的窗簾後思索半晌。
一根煙燒完了,他繼續摸出一根點上,繼續思量。
直到第五根煙的時候,蔡小可走過來掐掉他嘴邊的煙頭,給他倒了一杯茶。
蔡小可是個很乖巧的女人,漂亮大方,知書達禮,很有教養。男人們在談事的時候,她從不會插嘴,只會靜靜地聽着。
她或爾抬臉蹙眉,或爾垂下眼瞼,有她在的場合,陳進都能冷靜下來,此時也不例外。
他看着坐回床邊的女人,眼神漸漸柔和,眉頭慢慢地舒展,把利弊好壞重新思慮一遍。
對方只給了一天的考慮時間,看着很長,其實短暫。
陳進覺得,自己似乎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了,因為對方的動作實在太快,所有能想到的退路都被截斷了。
要麼不出手,出手了就不給後路,這個叫陸飛的男人,真是個果斷機敏的老大啊。
「進哥……」或許是等得太久了,包童輕輕叫了一聲。
他有點坐不住,兩天一夜沒休息的他,此刻是強撐着精神在煎熬,已經快要頂不住了,上下眼皮都在打架。
陳進點點頭,道:「你先去休息會,辛苦了。」
「沒事的進哥,有事您就叫我。」
「好,去吧。」
等外人走了,關上門,蔡小可才迴轉窈窕婀娜的身姿,眼裏已是淚光瀰漫,楚楚可憐。
「進哥,我們,是不是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陳進摟住這個唯一的女人,緩緩低頭道:「恐怕是的,就是不知道對方到底有沒有在騙我們?」
事已至此,別無他選。要麼臣服,要麼火拼。
火拼是明顯沒前途的,他們一共就兩把防爆噴子(散彈槍)和七把手槍,還被對方搶去了兩把,似乎只有臣服一條路可以走了。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對方的真實面目,有這麼強悍的實力,手上沾染了不知道多少血腥。
對方會不會是假意套路,之後就是殘虐鎮壓呢?
這太有可能了,見過的類似事例也不下一次兩次了。就算暫時沒有理由,事後可以隨意地捏造無數個藉口來行兇。
到底何去何從,到底該怎麼抉擇?
今天三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