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彭越臨時官邸。
彭越陡然擊案大怒道,「你說什麼?臨江各郡,皆不降?」
小校道,「稟大王,衡山郡守黃通,將我梁使碎屍,首級懸於邾城;長沙郡守曲緈,將我使烹殺,示之與我勢不兩立。黔中郡之荊蠻,巴蠻,黔中蠻,具收我之金銀,卻將我使活埋。鄧縣縣令殷瞿,將我使沉之漢水,反而糾集隨,唐,鄧,盧,羅,谷,厲等十餘縣之兵,得數萬眾,攻我鄢城。」
彭越吃聲道,「什麼?怎會如此?臨江王都死了,共尉都死了,臨江五郡,是孤的,是孤的。他們,他們安敢如此?」
小校道,「大王,此時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若是鄢讓殷瞿打下來了,那我等梁軍,便是後路盡鍛,只能是困守江漢大地了。」
彭越登時,便是神色大懼,連忙道,「快,立刻點起三萬大軍,隨孤殺向鄢城,彭脫,點軍兩萬,攻克衡山,梁洧,點軍兩萬,攻伐長沙,其餘人馬,固守江陵~」
小校道,「大王,此刻並非是分兵之時機,若是不能召集大軍,打破鄢城,只怕是我等全然要喪在臨江了~」
「住嘴~」彭越大怒道,「臨江是孤的,孤不走。再有抗令者,殺~」
登時,殿上的梁軍將校便是不敢說話,紛紛大懼,也是不能再勸了。梁軍隨即,便是一分為四,攻伐臨江各地~
蕭縣,韓信臨時官邸。
秋雨綿綿,韓信正好是借秋雨不宜進兵之由,便是再蕭縣一連停了四十餘日。這個理由,英布也是無法拒絕,英布只能是隨之一連裝病四十餘日。不過是這彭城的防禦,卻是半點沒鬆懈,反而是有不斷的加強~蕭縣,離彭城太近了~
蒯徹卻是在雨夜之中,快步走進了韓信的大帳,剛一進帳,便是將那雨斗笠急忙取下,向着韓信奔來,韓信頓時一驚,疾聲道,「先生如此之晚,來此有何事情?」
蒯徹卻是冷着臉,朗聲道,「大王,臨江急報~」
韓信穆然打起精神,頓聲道,「怎麼?彭越打下臨江了?還是項羽已然回軍?」
蒯徹道,「大王,彭越大軍一路輕軍疾進,直下江陵。臨江王共蔚,攜其家人自燒殺~然則,彭越下江陵之後,臨江各地駐軍,卻是紛紛備戰,隋唐鄧之軍,更是妄圖切斷彭越之後路,將彭越困死在臨江腹地~」
韓信笑道,「這可就新鮮了,難不成彭越此舉,是偷雞不成反飾把米?先生,你說這臨江王都死了,這臨江各地的守軍為何就不降呢?」
蒯徹道,「大王,臣想到一個極其可怕的可能。臨江各地守將,不降彭越,只怕是有與彭越想比,更好的選擇。而將彭越困在臨江腹地,只怕是要納投名狀了~」
「比彭越更好的選擇?」韓信呢喃道,隨即更是猛然一拍大腿,驚叫道,「莫不是西楚?」
蒯徹道,「大王,定然是臨江各地軍將,已然降了西楚。可是,若是這是巧合,還便罷了,可是,若是這是項羽之計,那便是可怕了~」
蒯徹頓了頓,接着道,「大王,臨江五郡,本就老楚國之地。若是說,項羽沒點想法,任誰也是不信的。可是,無論是武勝關大戰,還是中原混戰,亦或是征伐南越,臨江國都是出兵以隨。項羽,伐之無名。可是,現在,是臨江亡於彭越,共氏已然無後。若是項羽此時,在臨江擊殺了彭越,那麼順手接收臨江之地,便是理所應當~」
韓信登時,卻是狠狠的吸了一口涼氣,厲聲道,「若是真是如此,只怕是我等,皆為項羽之棋子耳。而項羽接收臨江五郡,再加上南越三郡,便是擁有四十四郡之地,天下,再也無人能與其爭鋒了~」
蒯徹道,「大王,大不了,再來一次諸國抗楚。不過,在此之前,得先擴大我齊國的力量~」
韓信頓時臉色一亮,疾聲道,「若是彭越身死於臨江,那梁國,便是無主之地?」
「大王英明~」
韓信頓時,便是疾聲道,「傳孤王令,三軍拔營,緩緩北歸~同時,另遣斥候,嚴密探測臨江消息,隨時快馬來報~」
番禹。
項羽打馬挺立,番禹已破,南越國化為烏有。但是,西楚的傷亡,卻是也不小。項何卻是緩緩探了上來,輕聲道,「霸王,趙佗逃了,自海上逃往象郡~」
「逃了?」項羽頓時眉頭一皺,厲聲道,「居然逃了?水師是幹什麼吃的?」
項何道,「霸王,水師在封堵南越軍士,難免有漏網之魚。不過,南越國已然滅了,趙佗沒了大軍,蹦躂不了幾天~」
「唔~」項羽嘆道,「敵我兩軍,傷亡如何?」
項何道,「南越軍二十萬眾,城破後為我軍驅逐入海,溺斃者不下十萬。俘虜四萬餘,斬首約四萬餘級,其餘的卻是逃奔了~」
項羽道,「海上一片,綿綿儘是浮屍。此戰慘烈啊,我軍傷亡如何?」
「死傷不下十萬~」
「什麼?」項羽吃聲道,「就破三座破營,能死傷十萬?加上五嶺,豈不是我西楚損失了近二十萬大軍?」
項何道,「稟霸王,當是如此。南越軍,戰力不低~不過,趙佗已然逃奔,南越已然平定,我軍已然雄據長江,王師北上,中原可定~」
「雄居長江?還有一個臨江呢~」
恰在此時,卻是黑虎疾步過來,大聲道,「霸王,彭越打破江陵,臨江王共尉攜家帶口,舉火自燒殺~然則,臨江舊地,依舊在臨江之舊將手中,彭越,所據者,不過江陵一帶之小地~」
項羽卻是陰測到,「果然是雄據長江,子云,此事早就知道了?」
項何登時卻是道,「霸王,南越之戰,不能輕棄,更何況,彭越南來,臨江五郡,可盡入我西楚,世人只道,我西楚為共氏復仇,攻殺彭越,繼承臨江五郡,天經地義~」
項羽卻是不帶一絲一毫的表情,陰狠道,「這就是你騙孤的理由?可知欺君之罪為何物?」
項何卻是一忘,看着那狠厲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恐懼~他,是西楚的霸王~霸王,不允許被欺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