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說話的大伯才慢悠悠地開口:「龍溪做的沒錯,現在還是不動手為好」。
紫裙姑娘氣不過道:「那為什麼呀,難不成咱們還怕他」。
老者微微一笑道:「不是怕,而是我們要的並不是局部勝利」。
眾人很是不理解。
老者接着補充道:「坦白的講就是放長線釣大魚,這你們能聽懂吧」。
大家拍手:「就是嘛,想辦法陰他們,將他們一網打盡」。
大伯的臉似乎有點綠,沉吟着道:「也不是陰,只不過對付這樣的敵人,用不一樣的辦法」。
「那不顯得我們很卑鄙嗎」,最小的又來搗亂。
「這算什麼,我們要的就是人多欺負人少」,人群里的聲音終於趨於一致。
龍溪瞭然似點了點頭,「大夥都累了,回去休息吧」,接着向門外下了道指令:「護龍一族,我沒事,都回吧」。
…………
龍淵閣深處,一片渺遠的青草地里忽然像波濤一般湧出一支人馬,浩浩蕩蕩足有三四千人,有條不紊地向龍淵的外圍撤去。
他們像接受到某種訊息一般,又好像是被人為控制的傀儡,只顧一個勁地往前沖,絲毫也不留意身邊發生的其他事情,更不會為某個人多停留一秒,當真是令出必行。
歐陽乾看見他們撤出來,展顏而笑道:「好小子,看來局勢穩定了」。
素妍見到爹爹滿面笑容,雖不是很理解,但還是能隱約感覺到事情是往好的方向發展的,只是眼見這麼多人忽然憑空從自己的身邊飛奔過去,不免有些害怕,忍不住問道:「爹爹這些都是什麼人啊」。
歐陽乾只顧大笑,忽然聽見女兒在身旁,頓時冷下臉來,沉沉地道:「我也不知道是誰帶他們進來的,不過現在你可以去見他了」。
「他……」,素妍略一遲疑,便瞭然那個「他」是指誰了。
她忽然有些氣惱又有些害羞,一點也不想承認自己的心事被看穿,便呶着嘴道:「爹爹真是好沒道理,一會兒叫人家不去,一會兒又叫人家去的」。
歐陽乾當然不能理會少女的心情,只當女兒真在埋怨自己,便直截了當地說:「丫頭我都是為你好啊,剛才那陣勢多危險,三千死侍對峙護龍一族,如果那時候去就算爹爹也很難獨善其身」。
什麼三千什麼死侍,少女當真半個字也聽不懂,但她已不想再跟爹爹囉嗦,她現在急着要去見龍溪。
「龍溪少爺」,她拉着桃桃就往青草地的深處跑,臉頰上一片熏紅,她擦了擦鼻尖上的細汗,覺得很不可思議,為什麼渾身有點熱。
…………
賜天使從龍淵出來之後一刻也不停留地坐上他的椅子,坐上那個黑幫最高的位置。
他的身旁沒有一個是年紀輕的,全都是頭髮花白的老頭子,他們的武功算不上厲害,但他們的頭腦卻沒有人能比得上。
賜天使左右環顧了一圈之後,便死死盯住一個老頭子,陰狠狠道:「老法杖,火奴怎麼還沒找到?」
老法杖很是為難地搖了搖頭,沙啞着開口:「真是見了鬼了,火奴的下落……」,接着他狠狠地嘆了口氣:「這個人就好像憑空蒸發了一樣」。
「我不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賜天使好像快要發了瘋。
漆黑的屋內,就好像是死人的墳墓一般,賜天使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回答,忽然一拍桌子道:「怎麼都啞了?」
「吱」的一聲,門被推開,一道刺眼的暖光直照進來,然後一個高大的身影一同走了進來,他嘿嘿怪笑道:「真是一群白痴,賜天使我看你也沒什麼了不起」。
「哦……」賜天使回過頭,陰森森的笑道:「胡天,你是不是也嫌命長」。
胡天瞪着牛眼道:「我?我有什麼好怕的」。
賜天使忽然安靜下來,他的聲音也格外的清脆,「胡天啊胡天,我該說你什麼好,你簡直蠢得沒邊兒了」。
胡天衝過來就要掀桌子,但手剛一接觸桌沿就好像被一道強而有力的雷電擊了一下,怎麼也掀不動這桌子。
賜天使輕而易舉地將桌子挪了個位置,道:「胡天剛才在龍家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死了」。
胡天終於氣不過,伸出手指向賜天使一指道:「嗎的還不是你,要不是因為你老子早一刀砍死那屁孩」。
「哈哈啊,胡天啊胡天,你踏馬真有種,那剛才你為什麼像條狗一樣,你怎麼不用三千死侍跟他干,說白了還是你不敢,你慫了」。
這一番話弄得胡天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賜天使好像故意刺激他,接着道:「慫本沒有錯,你也不用那麼難為情,如果你當時沒有走,很可能就變成他那樣」,說着他順勢走了出去,來到另一間屋子,胡天緊跟在他身後,賜天使走到屋裏,抬手一指道:「你看看,下場就是這樣」。
胡天順着他的手指就看到廖少朋,此刻廖少朋渾身赤條條地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四處亂抓,就好像瘋了一般。
胡天趕緊走到他跟前,抓住他的一隻胳膊道:「廖老兄你怎麼了」。
廖少朋就好像沒聽見一般,仍張牙舞爪地四處揮舞着,賜天使冷冷地看着他,道:「不中用了」。
胡天趕緊追問道:「你說什麼,什麼不中用了」,他已經主意到廖少朋的眼睛,用手在面前晃了晃,這時他才發現,廖少朋已經瞎了。
怎麼回事?胡天狠狠地瞪着賜天使,賜天使擺了擺手道:「他被龍溪的劍氣重創,現在內臟全破了」。
胡天似乎很是想不明白,驚詫着道:「怎麼會……怎麼可能……」。
賜天使冷冷道:「龍溪那傢伙簡直是怪物,用一隻殘枝卸了你們的聯手一擊」。
胡天探了探廖少朋的脈搏,才知道賜天使並沒有說假話,又想了想剛才在龍溪那裏的情景,不免一陣脊背發涼。
「嗎的,他,他比你還惡毒」。
賜天使笑了笑道:「這回知道我為什麼阻止你了吧,那傢伙不是一般人,但我萬萬沒有想到……」。
胡天着急看着他:「啊,你不是說他受了傷嘛?那怎麼……」。
賜天使深深吸了一口氣,道:「這才是火奴下落不明的迷底」。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現在只能靠他了」。
「誰?」胡天咽了口唾沫。
「龍騰」!
「也只有那位大人可以擺平,就不知道他願不願意這時候出來,如果他不能挽回……」,賜天使的眼中隱隱有一抹冷冽的寒芒閃動,「不過在此之前一定要做最壞打算」。
「什麼最壞打算?」
「就當沒有火奴這個人,就當沒有這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