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雖然我不懂你們人類的感情羈絆,但是從你這麼重視對她的承諾,豁出命去也要把她從厲天身邊帶走,我可以想像得到,這個丫頭內心或許對你也有這種執着的感情念想吧。」域鬼應道:「可是那種執念早已經同靈魂一樣在沉睡,是不可能會影響到她的本能的。」
葉子善一邊躲避楚迪的攻擊,一邊堅定道:「不,除非她現在就真的只是一具死屍,否則我就願意相信,她的靈魂,她的心念,都還是鮮活的,我要喚醒她!」
「你這是被感情蒙蔽了眼睛,這樣做是很可笑,很無知的!」
「就算是無知到讓天下人都笑話我,我也要如此做!」葉子善朗聲應話的同時,繼續呼喚他心愛的姑娘:「楚迪,我是子善,我來接你了······」
而隨着時間繼續流逝,域鬼開始焦慮不安了:「人崽子,你的爆元狀態馬上要消失了,一旦進入血虛期,你將沒有絲毫的機會,就是逃跑,你都會沒有機會。我又剛施展挪移乾坤,我想救你都會救不下來。」
「我相信自己,相信楚迪!」葉子善執拗地應道,眼中甚至重新浮起那份希冀:「你沒發現楚迪她的眼睛多了一分亮光麼?」
「哪有什麼亮光,那是反射的月光,是你自我暗示下的產物!」域鬼懊惱無比:「你清醒點,你不能只想着有負這個丫頭,你身後不還有其他的女人,其他的親人麼?你就不為他們考慮考慮?」
「可是現在,楚迪是我最該考慮的!」葉子善依然十分執拗:「她現在被魔咒困於無盡的黑暗之中,如果我都放棄她,那她就徹底完了。」
「楚迪,我是子善,我來接你來了······」葉子善的聲音越發的悲愴,搭配上他那還無暇除去的白髮、白眉和沾血的白衣,一切的一切,顯得是那樣的悲涼。
隨着葉子善爆元狀態即將結束,域鬼的咆哮也越發的激烈,就連魔魂皇谷也跟着咆哮着:「主人,趕緊跑吧,再不跑,你也要玩完了。」
似乎就是魔魂皇谷這張烏鴉嘴,它話音剛在葉子善的腦海中落下,葉子善的眼睛紫光就腿了下去,伴隨着的是迅速的虛弱。
雖說如今的葉子善,虛弱期也有偽神的修為,可是原本要施展的天焰瞬,在這一刻卻是怎麼也施展不出來的。
這個時候,楚迪正施展出的是化蛟掌擊中很簡單,卻是殺傷力極強的「飛龍掏心」。
那帶着血黑色氣息的利爪,毫無懸念地破開了葉子善那不穩定的罡雷護體,並撕裂了葉子善的胸口,噗嗤聲間,血水狂濺。
「楚迪······」葉子善只感覺渾身的力量被什麼抽空,心口劇烈抽搐的疼痛,身子一顫間,連基本的輔助易容效果的法力都沒辦法維繫了。
就在楚迪打算繼續施展下一招,將葉子善的身子直接撕裂時。葉子善的發色褪去,白髮變成了黑髮,白眉變成了黑眉······裝扮物在狂風中飄飛,露出了葉子善那堅毅的臉龐,和那痛苦的表情······
血水還在噴涌,順着雙手的右手,濺射到了楚迪身上,噴了她一臉,一身。
「啊······子善······」楚迪那黝黑的眸子,在這一刻,突然變得那樣的明亮,就仿佛空中浩劫的月光。
就如同葉子善說的,仿佛他真的看到了楚迪內心的執念,他真的喚醒了楚迪。
已經是九陰屍傀的楚迪,竟然認出了葉子善,她的感情主導了她瘋狂的身體,克制住了體內暴虐的屍氣,這是一個奇蹟······
可是為了這個奇蹟,葉子善卻是付出了他的生命。
手臂從葉子善那破損的心上抽出,抱着咽喉不停湧現鮮血而說不出話的葉子善,楚迪發出一聲比厲鬼哭泣還難聽地尖嘯:「蒼天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啊······」
楚迪一生中最大的執念,的確就是葉子善。
這份執念的深重,甚至能夠讓她在擊殺葉子善,感受到葉子善血中的熱誠,眼神中的感情時,清醒了過來。
可是,也就是這份深重,會讓楚迪在這一刻,陷入了無情地悲傷之中。
「老大,這就是你時常說看不懂的感情羈絆麼?」
在葉子善陷入失血性休克時,在他的腦海深處,魔魂皇谷和域鬼交流着,它在這方面的感悟,顯然比域鬼更菜。
看着這悲涼的一幕,域鬼應道:「是的,這種羈絆能創造許多奇蹟······」
魔魂皇谷說道:「九陰屍傀丹體都能恢復意識並表達這種感情羈絆,這的確是個奇蹟。」
「這或許也就是人崽子會為這種羈絆可以捨棄一切的原因吧!」域鬼感慨道:「你沒發現,人崽子他在昏迷之前,快樂的成分倒是多於痛苦的成分麼?」
「不過老大,主子他會死麼?我感受到他的血氣在瘋狂流逝的。」
「會死的!」域鬼應道:「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的話!」
魔魂皇谷錯愕:「我們能做什麼?」
「接下來我做的一些事,會讓我因為耗盡靈識之能而陷入沉睡。」域鬼說道:「如果人崽子能夠醒過來,你替我告訴他,想要感謝我的話,就請像救這丫頭一樣執着地喚醒我吧!如果恨我的話······就讓我永遠沉睡吧!」
「他為什麼要恨你呢?」魔魂皇谷很是疑惑。
「因為生命中總是有得到必有失去······」域鬼應道:「不過這個你這個腦殘的傢伙是不會懂的,這或許是我能對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你是老大······你說我腦殘就腦殘吧······」魔魂皇谷嘟噥間:「那不是說,日後我就可能見不到你了?」
「見不見得到,就看人崽子的一念之間了。」域鬼說完話,就壓榨自己的靈識之能,施展出了水獄。
就在楚迪警惕間,環境驟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在氤氳藍光環繞間,無數晶瑩剔透的枝椏突然從四周蔓延了過來,朝楚迪懷中的葉子善爬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