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東升,從一片片大山的背後騰起,溫暖肌體的陽光射在徐青的臉上,他躺在地上已經有將近一個時辰。
這一個時辰,黃毛狗早已將這煉好的三仙草精粹給收了起來,它趴在地上,靜等徐青醒來。
此刻的徐青身子張開,懷抱天空,臉色蒼白淡淡,若不是胸腹微微起伏,都會誤以為他已經死了。
真元遊走一個大周天,向日月爐輸送龐大的真元,這期間不能停止,高負荷之下的徐青咬緊牙關,撐到了最後。這也使得他昏迷了如此之久,躺在清涼與溫暖的大地之上。
他雖然耗盡了體內的真元,但因為他乃真元境的武者,周身的經脈穴道自行擴張,像是鼓動的氣球似的,正在氤氳着真元之息。如果他意識是清醒的,這種恢復速度會加快數倍。
這是真元境之下的武者不能比的,真元境之下的人,只能通過身體機能慢慢地恢復或者旁人以真元外療的辦法來治療。
陽光漸漸刺目,徐青體內的經脈穴道氤出的真元之息,不僅在補充乾涸的身體,也在修復因為剛才的高負荷之下差點崩潰的肌體。
睫毛微展,手指輕動,徐青緩緩睜開雙眼,只見面門之上,天穹一片淺藍,清新與自然的氣息撲面迎擊周身,他輕咳一聲,驚醒了一旁的黃毛狗。
徐青心中苦笑連連,這一煉化的口訣,太過於生猛,讓他的身體差點崩裂,以至於方才直接昏迷過去。
「嗯?」徐青沉悶一聲,看着黃毛狗說道:「東西弄好了嗎?」
黃毛狗抬頭,淺笑道:「已經弄好了,你能動了嗎?」
徐青舒展身子,只覺得渾身像是被壓在大山之下,動彈的幅度很小。但幸好的是,隨着體內真元的不斷湧現,四肢也能慢慢地曲着。
他艱難地起身,看着近前的一個大坑,坑身是一個圓形,圓形內是光禿禿一片,而外面卻是蒼翠的草木之葉,遍地叢生。
「這是日月爐的留下的痕跡。」黃毛狗見徐青疑惑,解釋道。
徐青點頭,他自然知道這是日月爐留下的,看着黃毛狗又道:「剛才差點真是要抽****的身子了。」
他再一次舒展身子,閉上雙目,身體上傳來骨骼劈哩啪啦的聲音,一股痛楚與酸爽湧向全身。
「對了,那日月爐呢?」徐青吃了一驚,忙四下尋覓,見日月爐躺在自己身邊,也就放心地將它收了起來。
「沒想到這日月爐真有日月。」徐青端詳半晌,有點走神。
「日乃眾陽之宗,月乃太陰之象。兩者之間迸發的能量之火非常驚人,不然也不會將那三仙草也煉化了。」黃毛狗解釋着。
「這是不是那所謂的三味真火?」徐青詫異,他有聽過道家的某種說法,有一種火是三味真火,非常的兇猛,乃道家煉丹化藥的必備之物。
黃毛狗呲牙笑道:「這火雖不是三味真火,但跟三味真火差不多,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更強。」
「如何說?」徐青疑惑問道,他對這道家的興趣很大,自己也與道家頗有淵源。
「這個嘛,你現在才不過是真元境罷了,等你到了某種高度,自然會知道。」黃毛狗呵呵一笑然後也沒說什麼。
徐青腔口一堵,方才的興趣隨之散開,只覺得掃興之極,這黃毛狗真是可惡,掉着自己的口味。
想了想,徐青覺得現在是時候回去了,不然姜明等人可能會擔心,當下也不多說,撐其身子,便往李家鎮趕去。
話說,當姜明等人醒來後,發現徐青還沒出來,張海進房一看,發現屋內並未有他的身影,只道是徐青有事,所以大家也並未過多的去猜想。
徐青徐步走來,看見門外的姜明等人笑道:「這麼早啊?」
張老眉子一愣,帶着關心問道:「孩子,你去哪兒了?」
徐青眉開一笑道:「張爺爺,我出去轉了轉,看附近有什麼情況。」
「你倒悠閒,還有這份閒心呢。」元蒙笑道。
「徐青大哥,到時候可要叫上我,我也要去。」元靈萱蹦了上來,看着徐青一臉笑意。
「元少城主,我們還有兩天的時間,兩天我們便要回去,與太昊皇子返回皇城。」那露出膀子的人沉聲道。
「三位,就不能稍微寬容一下時日嗎?」徐青神情微愣,至於這麼趕?
「小子,太昊皇子說走就走,豈是你能說推遲就推遲的?」另外一個背刀的人冷聲。
元蒙站出來乾笑道:「好吧,我們爭取兩天內將這事辦了。」
他們之前都沒找出兇手,短短兩日談何容易,這無疑是大海撈針,千難萬險。除了這三個人神情自若,一副高人在上的表情,其他人都緊鎖心頭。
「元蒙,過來一下。」徐青低聲說着,兩人來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他向後者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說我們跟着李鎮令?」元蒙訝異,隨即又道:「莫非你懷疑是他?」
徐青搖頭,道:「我只是說跟着李鎮令,並沒有說他就是兇手,他作為一個鎮令,李家鎮也丟失了人,居然沒有一點擔心的樣子,這事難道就不值得推敲嗎?」
他又說:「而且,我總懷疑李鎮令的身上藏着什麼秘密,不管是不是兇手,但我的知覺告訴我,跟着他,應該能有什麼收穫。」
元蒙沉思片刻,看着徐青道:「你是不是覺得李鎮令是報復秦鎮令,所以才發生了這一系列的事?」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這個胖子可能因為自己喜歡的人跟了秦鎮令,起了歹心,想要秦鎮令下馬,這樣以他的身份,就不用去擔心對方跟他平起平坐。」
「你為什麼這麼懷疑?」
「因為有兩日,我見他深夜出行,回來的時候臉上很滿足,像是做了一件什麼很開心的事。並且在最後一次,他經過我的身旁時,我聞到了一股不應該在他身上存留的味道。」
徐青微微一笑,他上次與姜明兩人前往李家府邸,最後一次隨着元蒙前去,都碰見李鎮令夜出。
就在這最後一次,他不小心地聞到了李鎮令的衣袖旁,有一股淡淡地味道。但這人很賊,借着身體疲倦,趁機離開了。
當然這一切,只是徐青的猜測罷了,元蒙疑惑問道:「說不定出去偷腥,也是有可能啊。」
「不管是不是,總要打探打探,我們現在也沒什麼其他的線索。」
兩人一拍即合,都認可了這種想法,元靈萱見兩人嘴角細碎,跳過來笑道:「哥,你們在說什麼啊?」
「呵呵,沒什麼,小妹你今晚待在房間吧?」元蒙颳了後者的小鼻子笑了笑。
「不嘛,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好好!算是怕你了!」
元蒙滿臉無奈,看着那三人道:「到時候可能就要拜託了。」
「嗯。」那三人淡淡地回應。
徐青來到張老身邊,微笑道:「張爺爺,在這裏住的如何?」
「行行,老頭子我住哪裏都一樣。」張老慈祥笑了笑,又道:「孩子,你們等下是要出去嗎?」
「不了,我們準備接近晚上的時候出發。」徐青道。
「張爺爺,今晚就不要出去了,早些休息,睡一個好覺。」
「好叻!」
夜晚的星空,寂靜無聲,徐青等人早早地來到了李家府邸不遠處,暗自打探府內的動靜。
「徐青,你說這事行的通嗎?」元蒙在一旁擔憂地道。
「不確定,但應該有一些收穫。」徐青搖頭,他也不確定後者是否只是偷腥,並未報復秦鎮令。
身後有幾個人,不過是姜明元靈萱還有張海,那三個人以及慕容月等人並未前來。黃毛狗還是一如既往的趴在地上,眼神非常的淡然,波瀾不驚。
夜悄悄,星綻綻,幾人躲在不遠處,將李家府邸門外都收在眼裏,一絲一毫都沒有落下。
元蒙嘟囔一聲,剛打算離開,卻沒想到大門突然吱呀一聲,從裏面擠出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正是李鎮令。
他向四周掃了一眼,這才整一整身上的衣服,眯着眼離開這裏,眾人悄悄跟上。
只見,這李鎮令左三拐,右三拐,走到一個角落,向四周張望一會,竄進一個屋子。
「這人,不會真的是在偷腥吧?」元蒙愕然。
「這......」徐青也是吃了一驚。
「呵呵。」姜明淡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張海在身後也是憋着一臉地笑意。
噢!啊!恩!
片刻間,屋內傳來一個男人渾厚的喘息聲和一個女人的嬌喘。
聲音雖不大,但在眾人耳邊確實震耳欲聾,要知道他們現在可就在門外站着呢。
這一招魚水之歡,海中深交,激情澎湃,姜明的臉色稍微有點尷尬,但也沒什麼明顯的變化,但徐青與元蒙還有張海卻是老臉一紅,苦笑不已。
他們的身邊可還站着一個元靈萱,元蒙急忙轉身,想要離開這裏,卻沒想到元靈萱眨着靈動的雙眼道:「哥哥,他們這是幹嘛啊?幹嘛喘氣啊?是不是不舒服?」
元蒙身子陡然一僵,卡着嘴,尷尬地看着自己這個差不多什麼都不懂的小妹道:「萱兒,咱們走吧,他們正在練功呢!」
「練什麼功啊?」元靈萱眼眸流轉,很是天真地問。
元蒙啞在原地,張海憋着笑意的臉都漲紅了,徐青急忙出來道:「靈萱,這是一套很強的功法,我們現在不要去打擾他們,先離開這裏,以後你就知道了。」
說完,幾人正欲離開,元靈萱跳了上來,小聲道:「徐青大哥,這功法這麼強啊,我也可以和你練嗎?」
啥!
徐青與元蒙嚇了一大跳,元蒙更是小聲地急叫道:「小妹,這功法容易走火入魔,會死的!」
元靈萱聞言,眼神暗淡,嘟着嘴道:「好吧。」
聽到這話,元蒙心中鬆了一口氣,幸好這個小妹沒有深究,不然還真的不好去解釋。
「我們趕緊走吧。」元蒙低語一聲,幾人剛想準備離開這裏,就在這時,門內的喘息聲戛然而止,隨即傳來一個女人疑惑的聲音。
「你去哪裏啊?都這個時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