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古時號稱「金城千里,天府之國」,不過千年過去,時候變化的關係,如今的三秦大地的土地已然蕭瑟了許多,但卻平添了一份蒼茫和豪邁,這與林凡所在海城南方水鄉的俊秀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
在酒店痛快的睡了一晚的林凡此時已經是坐在了一倆巴士上。
一路看着街邊的景色,車流不息,林凡不禁有些悵然,如今的古都也現代化了,或許再過個幾十年一百年曾經的那些歷史痕跡都要消失在長河之中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林凡發現自己在傳承真火之後對這些古物和傳承的東西就越來越感興趣了,仿佛這些歷史痕跡之中都蘊含着某種「道」的意味,說白點就是可以找到某種事物的規律性。
遠遠的鐘鼓樓帶着朝陽的韻味,林凡找到一家野外生存的店買了一些野外生存的工具,比如說工兵鏟、帳篷、指南針、繩子等等之類的東西,吊墜中剩下的空間不大,裝下這些東西就已經差不多滿了。
林凡這時候在心中感嘆要是吊墜空間能夠再大一點就好了。
其實玉簡中有提到過煉製儲物法器的事情,但前提條件卻是要在他達到四品真火之後,他現在對真火品階提升完全沒有頭緒,提升到四品真火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日,煉製儲物法器只能是一種奢望。
或許這次探墓一行能有所收穫。
一想到這個林凡渾身充滿了幹勁,一邊問路走到汽車站,買了一張到張離鎮的票,從候車室直接進入了通道上了車。
或許因為這個叫張離鎮的地方似乎有些偏遠的緣故,巴士上人不是太多,連售票員都還沒有過來檢票,一時看不進書,林凡索性就觀察起車上的人來。
三秦大地的風土人情和其他地方截然不同,他有着自己獨特的味道,樸實、厚重,隔壁宿舍就住了一個西北的同學,他那內斂的豪放讓林凡非常欣賞,雖然看上去有些木訥,比那些花花腸子的人好相處多了。
環顧四周,坐在他右側前方的一個漢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個男人懷中揣着一個牛仔包,髒兮兮的,臉色十分陰沉,仿佛很久沒有見過陽光,呈現出一種灰敗之色,很是獨特。
但卻有非常不顯眼,坐在那裏若是不動的話沒人會注意到他。
然而一旦靠近就會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這種感覺說不出來,反正是帶着很大的壓抑性的那種氣息,讓人感覺很彆扭。
這段時間他看典籍中看了很多知識,其中有一門學問就是望氣,萬物皆有靈性,各種靈性的表現方式則是各種各樣的「氣」,命相中氣呈紅色則巨富,氣呈黑色則有禍,氣呈紫色則大貴,大致的說法沒有錯。
但是這個人身上的氣明顯成一種灰、黑之色,這簡直就是死兆啊!
怎麼會這麼邪性?
而此時那個男人似乎也感應到林凡的目光,驀然轉頭,一道冰冷的目光投射了過來,和林凡的視線在空中碰撞了一下,兩人的身子同時的震了一下。
林凡是因為身上莫名的打了個寒顫,而那個男人卻是仿佛覺得被什麼東西灼了一下。
同時將目光收了回來,林凡頓時感到一陣心驚,以前沒有怎麼在社會上走過,卻也知道這世界上還是一些事情是碰不得的。
這人不好惹!
裝作不在意的轉過頭去,林凡將注意力又轉移到了外面的風景上來,不知不覺中巴士已經開上了省道。
這種巴士沿路是要繼續上客的,巴士停了一下,上來幾個人,前面是一對母女,後面兩個壯碩的肌肉男,林凡發現那個臉色灰敗的男人神情似乎有些謹慎了起來,連懷中的包都抱得緊了一些。
看林凡這邊還有空位,那個抱着孩子的女人沖他笑了笑坐在了他的旁邊,林凡也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女人懷中的小女孩三四歲的年紀,很是可愛,看到林凡甜甜的叫了聲:「叔叔好。」
「你好啊,小妹妹。」林凡一時忍不住想要逗她,從包里拿出一根沒拆開包裝的巧克力來,「來,給你吃。」
小女孩高興的伸手去接,她媽媽裝作生氣的瞪了她一眼,輕輕的打了一下她的小屁股,「媽媽平常怎麼跟你說的,不許隨便吃別人的東西。」
「哦。」小姑娘可憐兮兮的眼巴巴的望着林凡手中的巧克力,咬着手指,委屈的樣子可愛極了。
林凡會意一笑,對小姑娘道:「沒關係的,這些都是沒拆開包裝的,而且我也吃不完,幫叔叔吃一些好不好。」
少婦也拗不過小姑娘那可憐楚楚的眼神,只能是朝小姑娘點點頭,「快謝謝叔叔。」
「謝謝叔叔。」小姑娘歡快的接過林凡手中的巧克力吃了起來。
看着小姑娘吃得高興,林凡微微一笑,重新看起來書來,但他卻發現前面發生了一些情況,後面上來的兩個壯碩男人已經坐到了那個臉色灰敗的人的身旁,成犄角之勢將他包夾了起來。
不過這兩人似乎還有些顧忌其他人在,沒有敢動手做些什麼。
不過隨着巴士的啟動,只見兩人就已經坐在了那氣色灰敗男人的身旁,其中一個脖子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正壓低了聲音神色兇狠的似乎在逼問他什麼問題。
正想着看事情的進一步發展,然而身旁的小姑娘哭鬧了起來,小姑娘似乎很不耐煩,不停的扭動着小身子,用稚嫩的聲音在她媽媽身上打滾,「媽媽,我身上好不舒服。」
少婦還知道小姑娘是在胡鬧,板着臉說道:「不要鬧,這麼多人叔叔阿姨看着你,大家不喜歡吵鬧的孩子。」
然而小丫頭依舊哭鬧着,反而越來越大聲了,鬧了半天也沒有停下來,車內的空間很小,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這個時候那邊刀疤壯漢的聲音也相應的提高了一些。
這段時間真火改造,林凡的五感要比一般人強上很多,以他的耳力隱約的聽見似乎在說着什麼「東西在哪兒……識相點趕緊拿出來……弄死你」之類的一些話,林凡驚奇之餘,又有些為那個氣色灰敗的男人擔心了起來。
聽到這段話林凡頓時來了興趣,視線有意無意的往那幾人的投去。
巴士一路開着,那三人也沒有做出什麼逾矩的行動,只是似乎只有那兩個壯漢在不停的跟那個氣色灰敗的男人勸說着什麼,而那氣色灰敗的男人則一言不發,就像塊石頭一樣。
那兩個壯漢在不停的勸說,依舊沒有讓中間的那個男人有絲毫的表情變化,頓時有些不耐煩了起來,刀疤壯漢一隻手攬過氣色灰敗男人的脖子,「老塗,你包里裝的是什麼我們都清楚,我知道你去掏過那個墓,老老實實的把貨賣給我們,不然……」
本來林凡還只是抱着看戲的心態,完全沒有想過要管這檔子事,然而在聽到墓葬這個詞的時候,林凡心中豁然一震,這似乎和他這次的目的有關聯啊。
那個叫老塗的男人被刀疤一夾脖子,一側頭,露出脖子上的一塊灰黑的胎記來,然而這塊胎記讓林凡眼睛頓時一縮。
這絕不是什麼胎記,若是沒猜錯的話那是一塊屍斑。
一般來說屍斑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活人的身上,只可能出現在死人的身上,另外還有一種可能會出現在殭屍的身上,不過這只是典籍上的描述,他也沒見過殭屍,這個人身上會有屍斑那就屬於另外一種例外。
就是長期穿梭在墓穴中的人,這個行當歷來已久,最早有個極其正規的名字,摸金校尉。
難怪總感覺到這個人身上的氣息不舒服,這種人長期和死人打交道,一般人靠近他能感覺到舒服才怪呢,不過這更加確定了林凡的猜想,想到這裏,林凡便不再猶豫,站起身來朝那三人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