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仙斬道 第一百零三章：難抉擇上

    第一百零三章：難抉擇上

    兩人之間，沉默再一次降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冰溪紫的面色之上，這才出現了一絲鬆弛。他望向陳汐妍的目光之中，也漸漸地多了一份疼惜愛憐的神色。

    「汐妍，你這一次來，不正是要全盤托出了嗎？怎麼現在到了這裏，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呢？你走進這冰玉閣的勇氣，又消失到了哪裏去？自從上一次後山鯤鵬事件之後，我就覺察到了什麼。絕心谷的決定，也正是因此為你鋪開的路。可惜，一切到頭來，卻收不到任何的效果，反而是越來越深了。」冰溪紫看着陳汐妍，慢慢地說着。

    陳汐妍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白皙的玉手上，肌膚因為拉扯而變得褶皺起來，骨節處微微發白。顯然此刻，她的心情，也是極度的緊張難決。只是，她望着眼前這個對她寄以厚望的師父，眼中漸漸地迷濛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但是，她終究還是咬住了呀，跪在冰溪紫的面前。

    「是弟子的錯誤，辜負了師父的期望。弟子在拜入仙緣門之前，就與陸羽兩情相悅，山盟海誓。只可惜，造化弄人，才會發生諸多變折。仙緣門之中，弟子也一曾想過忘卻他。可是，就算師父讓弟子在絕心谷之中閉關一年，弟子也真的難以做到絕心絕情。天生孽緣，弟子無法改變。心中所想所念，為人之七情六慾所控，弟子並無遁入空門，也絕無難以斷卻的。」

    陳汐妍的聲音，越來越小，纖弱的身影仿佛吹在了風中，搖擺不定，輕輕地顫抖。

    冰溪紫面色微微一變，隨即長嘆一聲，眼中儘是滄桑之色。似乎這一刻，她也受到了感染，神情之中也染上了幾分感傷。她緩緩地轉過頭，看着冰玉閣的窗戶，望着窗外的青天，迷濛的雙眼之中，有些迷離。她才緩緩地收了回來，面上泛起了冰冷之色。

    「汐妍，你可是選擇好了？」冰溪紫變得冰冷的道。

    她的身後，陳汐妍沒有任何的動靜，依然跪在地上。

    冰溪紫面色突然變得凌厲寒冷，道：「汐妍，你一向冰雪聰明，修真路途漫漫，本就需要寂寞和斷情。這些，我原本以為，就算我不說，你也會懂。暗中，我也相助過你。可是，你卻什麼都不懂得。」

    陳汐妍依舊跪着，一聲不吭。她聽着冰溪紫的話漸漸地變冷起來繼續的說道：「你和陸羽是前緣也罷，這一次仙緣門之中，如此糾纏不清，卻是一種孽緣，你可明白？」

    陳汐妍面色一白，整個人瞬間僵化，隨即顫抖了一下，那聲音之中帶着難以下咽的哽咽，澀聲地道：「師父，這怎麼又是孽緣了？我們兩情相悅……」

    冰溪紫目光突然一寒，如刀一般，打斷了陳汐妍的話，隨即緩緩地道：「汐妍，你怎麼就不明白為師的心意呢？冰盈系斷情絕愛，正是為了你們好。你也看到了吧，陸羽天性聰慧，這一次又立下的如此大的頭功，他的事情，早已經招惹的滿城風雨，更何況的火神系的火恭子？他身上的秘密，你也不是不清楚吧？掌門這一次雖然沒說什麼。但是，為師實話告訴你，這其中的關鍵，還是在陸羽的身上。一旦某一天他的事情招惹到了仙緣門的利益，就算掌門也不會留情的。更何況，他和火神系火恭子的兒子火炎有過隙，彼此仇恨。他這樣子就是和整個火神系作對。火神系的火炎，也對你有意，你若是一意孤行，到時候為師也救不了你。為師念你是一時衝動，年幼無知，這才細心地開導你。二來，為師念你資質聰慧，又是紫瞳陳犀之後，修行不易，這才給你一個機會，你莫要執迷不悟了。」

    說着，到了最後，冰溪紫的聲音漸漸的變得急厲起來。

    陳汐妍的身子一顫一顫，臉色變得越發慘白起來。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內心深處，那原本的堅決，反而有些猶豫起來。

    冰溪紫的神色漸漸地變得柔和起來，轉過了身子，伸手扶起陳汐妍，嘆息道：「汐妍，你雖然入門晚了，但是在為師的心中，你是最心愛的弟子。在同門之中，甚至整個仙緣門年輕一代的弟子之中，對於修為天賦，你的進展也是上游的，未來在修真的道路上無可限量。為師對你的期望很高，難道你就忍心為了一個男人而辜負為師嗎？」

    陳汐妍面色非常的難看，低低沉吟，泣聲道：「是，我……」

    冰溪紫看着陳汐妍，道：「以你的資質，將來修真上學有所成，救出你娘，或者為師的位置，都不在話下。到時候，你受人萬眾矚目，靜心參悟天道，長生羽化，得道成仙，飛升往五界神秘的九天仙界。這等世人一生的夢想，難道不是你心中所想的嗎？」

    陳汐妍微微抬起頭，清麗的容顏之上，除了蒼白的臉色，便是她的一雙眼睛之中，迷幻上了複雜的色彩。那一刻，她的眼中，堅決與猶豫，不斷地徘回着，掙扎着。

    冰溪紫苦澀一嘆，道：「汐妍，你還是回去好好想想為師的話吧。」

    陳汐妍站在他的面前，聽着她的話之後，卻沒有立刻轉身離開。他而是慢慢地抬起頭仰望着面前的這一位師父，望着她眼神之中絕情的殷殷之色。

    「怎麼了，汐妍？」冰溪紫面色一沉，對着陳汐妍皺眉道。

    「師父，我……」陳汐妍低聲的叫了一聲，道：「我做不到，我對不起你。」

    冰溪紫面色突然變得嚴厲可怕起來，怒道：「你說什麼！」

    陳汐妍的神色變得慘白，但是堅決已經戰勝了猶豫。在她的面龐之上，很少的看到了她這般不顧一切的悽厲，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的內心，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所有的一切思想都像天上的風雲變幻。但是最後終於還是低聲堅決地道：「師父，你說的也沒錯，可是弟子也並沒有錯。我和陸羽之間，卻是兩情相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