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裂第八章幾經波折

「豫讓，大人傳你過去。」

清晨，當豫讓把馬匹趕出馬廄，準備到野外放牧的時候，范吉射的官家跑來傳話。

豫讓有些吃驚，回頭問道：「大人，哪個大人叫我？」。

來馬場一年多，大人這個詞已經成了一種泛稱，對於馬夫而言范府的下人他們都稱為大人，不特指某一個人；而馬夫們見面多以兄弟相稱，比如見猴三就叫「猴哥」或者「三哥」，大家見了豫讓也叫他「小兄弟」，對於大人這個概念已經有點有點陌生。

管家有點不悅，「還有哪個大人，當然是范大人了。別廢話快跟我走吧，別讓大人等急了。」

於是豫讓跟着官家來到范府，再次見到了范氏的宗主范吉射，不過今天的范吉射一改往日的高傲，見到豫讓竟顯得有些高興。

豫讓拜道：「大人，您找我。」

「嗯，豫讓啊，你來我府有幾年了吧？」

豫「回大人的話，一年多了。」

「哦，時間過得真快，你都來一年多了。這樣吧，我準備給中行大人家送50匹馬，你也跟過去，繼續負責餵馬。你意下如何？」范吉射半是吩咐半是徵詢的問道。

「好的。」

反正在哪裏都是餵馬，還不都一樣，豫讓心想換個環境或許會對自己有利，於是便答應了范吉射。

聽完豫讓的回答，范吉射顯得更高興了，「那好，你下去準備一下，明天中行氏大人的管家前來府里領馬，到時候你就跟着過去，好好干，你會有出息的。」也算是對豫讓的勉勵。

待豫讓走後，范府管家不解的問道：「大人您答應給中行大人50匹馬，沒有說過要連馬夫一起給呀？」

范吉射詭異的笑道：「你有沒有想過，豫讓是屈大夫介紹來的，在我府呆了一年多沒有啟用，日後見了屈大夫也不好說，還不如將他給了中行大人，也算是一次機會。既給中行大人一點好處，讓他感到咱們爽快又能把屈大夫的臉面擱住，一舉兩得的事情我們為何不做。」

管家陪着笑臉，「還是大人高明。」

告別范吉射，豫讓來到馬場準備馬匹，順便與猴三他們告別。一年多的朝夕相處，豫讓與這些人已經產生了深厚的感情，而馬夫們也對這個不太說話的年輕人產生了好感，他們一個一個上前來拍了拍豫讓的肩膀，算是告別。他們沒有錢給豫讓搞一個告別儀式，沒有時間把酒言歡，有的只是一顆真誠的心，這時候已經有人落下了淚水，猴三更是哭得不行。

「兄弟啊，你到那邊去要好好的，過的好了就抽時間過來看看我們；實在過不下去了給我們說聲，我們一起去央求管家把你要回來。」他們沒有說去央求范大人，對於馬夫來說管家已經是很厲害的人物了，至於范大人，他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聽完猴三的話，豫讓也流淚了。他是一個有理想的人，雖然跟大家在一起很單純也很開心，但那終究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這些人就像火星子一樣只能給他暫時的光和熱，但是卻不能長久照亮自己。

第二天一早，豫讓就和50匹馬一起跟着中行家的管家來到了中行寅家中。中行寅的府邸距離范府不算遠，拐兩個彎就到了，高門大院，守衛家丁一應俱全的站在門口，這就是豫讓的第二個主公家。這一次他是轟轟烈烈還是默默無聞，他自己也不知道。

「大人，范大人不但給了咱們50匹馬，連馬夫也給了。」一進大廳，中行府管家就對中行寅說道。

「哈哈，這個老范說話還是蠻講信用的嗎。你把那個馬夫帶上來，我看看。」中行寅說道。

豫讓跟着管家來到大廳，只見大廳之上端坐着一人，這人個頭不高，50多歲，矮矮胖胖，目光里透着高傲，豫讓心想：這位恐怕就是中行寅大人。在他的旁邊站着一個30歲左右的男人，高個子，鷹眼、鷹鼻、闊嘴，身穿藤甲、腰挎佩刀，一看便是身手不凡之人，此時這人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豫讓心中一驚，覺得此人很是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曾在什麼地方見過。

「馬夫豫讓見過中行大人。」

「嗯，起來吧，我聽管家說你在范大人家已經養了一年多的馬。既然已經來到我府，你就先給我的馬夫教一下養馬的技術。以後我要擴充軍隊，到那時你可就大有用武之地了。」

「謝大人栽培，豫讓定不負大人的期望。」

「好好干吧。」中行寅笑着說道，說完示意豫讓退下。管家領着豫讓走出大廳，剛到中行府門口，只見一架馬車飛奔而過，車上一個胖乎乎的年輕人正摟着兩個年輕女子嘻嘻哈哈的出了大門。管家對着車子的方向不住的笑着點頭。

「這是何人？」豫讓望着遠去的車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