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心記 第220章 少年獨孤夢

    雲激揚忽道：「獨孤世朗是你什麼人？」

    少年一震，如實說道：「不瞞你說，正是家父。」

    雲激揚道：「難怪你會使出那一招獨孤一劍。」

    少年微微一怔，這才明白自己騰空那一劍，已經被對方看出武功家數來，不覺嘆道：「我從來沒見過家父，可也知道二十年前，他這招獨孤一劍享譽江湖。」

    董雪娥卻聽不懂了，說道：「獨孤一劍又是什麼？」

    秦宜若道：「這是江南一帶的武學故典了，二十年前獨孤世朗闖蕩江湖時，以獨孤一劍大敗河西七雄，在那時可是享譽一時。」

    董雪娥道：「怎麼大哥會知曉？」

    秦宜若道：「他除了學禮儀之外，就磨着我，要我把江南一帶的江湖軼事告訴他，還去藏書樓查看過，本來以為他要做一個當家的樣子，不想都記下了。」

    言辭中透着說不出的喜色來，看來雲激揚真的想把秦家托起，所以那些江南的人物通曉，他都用心在記。

    「原來如此。」牟秀城隨應了一聲，繼而道，「這位小兄弟，既然知道這招劍法，怎麼就沒見過令尊呢？」

    雲激揚笑道：「還叫什麼這位小兄弟，人家是有名有姓的，對了，我叫雲激揚，獨孤兄弟可願意報上名來。」

    少年想到適才他讓對方報上名來的話語，不想此刻被搬來了，不覺臉上一紅，既然雲激揚已經報名在先，不想施禮於後，於是說道：「我叫獨孤夢。」

    「獨孤夢？」雲激揚道，「怎麼起這樣的名字？聽着怪冷清的。」

    獨孤夢訕然一笑，說道：「我娘有了我之後，一日腹中疼痛，她就疼得昏睡過去，一覺醒來就生下來我，她都覺得宛如做夢，所以給我起了這麼名字。」

    雲激揚不禁笑道：「有趣。」

    董雪娥道：「一般人疼痛，是會在夢中疼醒的，怎麼你娘是反過來的呢。」

    獨孤夢正要說話，雲激揚攔道：「今天是白雲武齋開關第一天，大家都先熟悉一下，明天可以照常來，大家回去之後把今天教的練練熟，明天根據練習情況，再熟習或者是教新的，大家都好好準備去吧。」

    秦宜若道：「阿蘭，先把她們帶出去，順便去茶房領糕點，有需要的可以跟着一起領。」

    阿蘭答應了一聲，遵照吩咐，帶着一干人等魚貫而出。秦宜若忽然想到一事，說道：「牟大哥，男班的情況可應付妥當了嗎？」

    牟秀城道：「不敢有勞秦小姐，早就跟他們說，先行離去，明天再來，有幾個人想來看熱鬧，都被打發走了。」

    秦宜若笑道：「如此甚好，有牟大哥在，真是很放心。」

    牟秀城答道：「哪裏，哪裏。」他話未未落，汪峻便重重地哼了一聲，秦宜若聞聲，不覺笑道：「汪峻，只怕你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辛苦你了。」

    汪峻正要說話，卻聽雲激揚說道：「獨孤兄弟，適才人多，不方便細講，如今但說無妨。」

    獨孤夢感激雲激揚尊重他的私隱，正要說話，就聽秦宜若笑道：「就這樣說話嗎？元升，幫着搭一把手，先讓這位姑娘有所安置。汪峻，你去準備茶點。」

    汪峻本就不悅適才雲激揚的聲音蓋過了他，此時聽到吩咐，不由得又重重地哼了一聲，走出練武廳去。

    游元升卻搬來一張椅子，讓那黑衣少女坐下，獨孤夢見狀，關切地問道：「眉兒她沒事吧？」

    雲激揚道：「她被我點了穴位，時辰一到自然會醒來。」

    獨孤夢心中稍安，秦宜若道：「趁着這段時間，你把事情說一遍，看看我們該怎麼幫你。」

    獨孤夢一陣苦笑，說道：「我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言下之意，心中是一片茫然，雲激揚微微一笑，說道:「適才不是說令堂是在夢中生下你的嗎？董大娘這一句話說得也很好，但凡常人，只會從睡夢中被疼醒，怎麼還有人會疼得睡着了呢？」

    獨孤夢道：「家母師從心法與眾不同，只要一疼，她運起內力，自然會讓她睡過去，那時節，說不得，只有幫幫自己了。」

    雲激揚道：「原來如此，只是這門心法讓人聞所未聞，可以知道令堂師從哪家嗎？」

    獨孤夢道：「雲兄見諒，家母師承，不便透露。」

    武林中本有很多忌諱，有人不願意透露師承門派也是情理之中，雲激揚便不再多問，只是說道：「那麼你怎會知道令尊劍法，卻不曾見過呢？」

    獨孤夢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見過我爹，假如見過，那也是很小很小的時候，都記不得了。」

    雲激揚點頭道：「原來如此。」

    董雪娥見雲激揚好像明白了樣子，不由得問道：「大哥，我都聽不明白，怎麼你好像很清楚一樣，可以獲知一二嗎？」

    雲激揚待要說話，秦宜若已經攔下話頭，說道：「大娘有所不知，書上記載着，二十年前獨孤世朗與華劍雄在姑蘇虎丘比武，這兩人本是當時翹楚，私交也甚好，可武無第二，碰到了自然要較量一番，誰知道較量着較量着，越打越真切，比武切磋，倒成了生死搏鬥，他們兩敗俱傷，不久撒手西歸。」

    董雪娥道：「原來如此，那麼你爹死的時候，你大概還剛出世吧。」

    她說得直爽，獨孤夢卻臉上一紅，雲激揚道：「董大娘說話直來直去，並無惡意，如有冒犯，還請見諒。」

    獨孤夢道：「董大娘說得也是，家父離世之時，我還不滿周歲。」

    「難怪。」董雪娥不禁嘆氣道，「幼年喪父，你也可憐。」

    獨孤夢不知道說什麼好，秦宜若見狀，不欲繼續這個話題，知道少年人心高氣傲，只怕受不得別人的憐憫，於是說道：「那麼你怎麼知道令尊的劍法呢？」

    說到父親的獨孤一劍，獨孤夢不覺神往，神情中添了幾分得意自豪之色，說道：「家父自創的獨孤一劍馳名江湖，他心中得意，就將劍法記下，交給了家母。」

    秦宜若道：「當年的獨孤世朗年紀輕輕，以一人之力，挑戰河西七雄，居然獲勝，而且他用的還是從來沒人見過的劍法，於是江湖人士問他，這叫什麼劍法，他就說，這是他自創的，那就命名為獨孤一劍吧。所以這獨孤一劍就成了他的招牌。」

    雲激揚道：「這等有創新意識的少年才俊倒也難得，現在多的是因循守舊之輩。」

    他是真心讚嘆推陳出新之人，可聽在獨孤夢耳中，卻是另一種況味，他囁嚅道：「可惜，在下既無福伴隨家父左右，對他的武學也不曾有開創的想法，只是按照着去練而已，算來，我是很不肖了。」

    說着神情蕭索，一副落寞的樣子。雲激揚本是無心之言，不料惹他動了愁腸，不禁笑道：「獨孤兄弟，我也只是有什麼說什麼而已，並無他意，天生我才必有用，也許你的才能還在沉睡中，並不曾覺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