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雲激揚按着,動彈不得,只有聽話跟着往裏面走。
牟秀城、董雪娥已經開門出來,兩人叫了一聲:「大哥。」牟秀城又叫了一聲:「秦小姐。」
那人一聽,頓時明白過來了,說道:「原來你們就是雲激揚和秦小姐呀。」話未說完,肩頭劇痛,立刻無法吱聲。
牟秀城道:「你以為呢?」董雪娥道:「他是誰?」
雲激揚笑道:「一個小毛賊,說是要來讓我難堪,還要殺了小若呢。」
那人剛回過神來,喃喃自語道:「小若就是秦小姐?」他還沒搞清楚呢。
雲激揚笑罵道:「小若也是你叫的嗎?趕緊道謙!」
那人道:「那我該怎麼叫?」他還犯渾了。
秦宜若啞然失笑,暗道:「誰要他道謙呢,誰又會當他是一回事呢。」只是既然雲激揚在場,她也樂得不說話。
牟秀城道:「秦小姐三個字會不會叫?」
那人道:「我幹嘛聽你的。」
雲激揚手裏又加了一把力道,喝道:「不許無禮!」
那人肩頭吃痛,卻齜牙咧嘴道:「誰都要尊重,那麼我呢?你們什麼時候尊重過我?」
雲激揚笑道:「我們怎麼招你惹你了?你要來秦家殺人惹事,這樣還值得尊重嗎?」
那人想用力甩了雲激揚,可是連用幾次力量,都無法自控,他還嘴硬,說道:「雲激揚,你要是英雄好漢,就放了我,我們大戰三百回合,這樣輸了也心服。」
董雪娥冷笑道:「誰還跟你公平決鬥,被你承認英雄好漢,又有什麼好處?」
那人道:「英雄好漢還是用來賣的嗎?還有好處呀?」
董雪娥也忍不住笑了,這個混球,可真是什麼都不懂,她說道:「不然為什麼要搶英雄好漢當呢?」
雲激揚不欲他們繼續說下去,搶下話頭說道:「也好,那麼我放了你,只要你走得出這個院子,就算我輸吧。」
那人道:「此言當真。」
雲激揚笑道:「現在我還有必要騙你嗎?」
董雪娥道:「你可真是走了狗屎運了,碰到大哥好心,要不然呀,拿你殺了剮了,你又能如何呢?」
那人不服道:「他用詭計,贏了也不算數。」
董雪娥道:「什麼腦子!贏了就是贏了,管他怎麼贏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秦宜若這時說道:「你不是也是這樣嗎?如果殺了我,陰損了雲郎,不就是你贏了嗎?怎麼只許你做得,就不許雲郎做得?」
那人道:「真愛姑娘。」才一開口,雲激揚聽不下去,抬腿往他膝彎踢了一下,他頓時一聲呼痛,雲激揚叱道:「好好說話!」
那人道:「我就記得她是真愛,叫她真愛姑娘又有什麼奇怪。總之她不像是已經嫁了人的。」
這倒是一句實話,秦宜若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還第一次被這樣稱呼,董雪娥道:「聽着彆扭,可又拿他沒辦法。」
雲激揚笑道:「那麼跟他決鬥吧。早點打發他,我也清淨。」
那人道:「真愛姑娘,你管好你們的真愛就行了,江湖的事兒,你不懂,也不該管。」
秦宜若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又覺得什麼都不該做,不值得。
雲激揚也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句,當下喝道:「少廢話,要動手就快點。」
說着他放開了那人,那人跌跌撞撞衝出去幾步,這才站穩了,他還不可置信,說道:「現在就動手嗎?」
雲激揚單手負在背後,說道:「我只用一隻手就行了。」
那人道:「你可夠狂傲的呀。」
雲激揚不耐煩道:「對付你綽綽有餘了。」
那人道:「你還沒問我的名字呢?」
雲激揚將手掌一橫,斂容道:「囉不囉嗦,要打就快打,哪兒來的那麼多花樣。」
那人不依不饒道:「人的名兒,樹的影兒,雁過留聲,人過留名……」
他還要說下去,董雪娥道:「你還沒死,不用留名這麼麻煩。」
那人「呸」了一聲,說道:「觸什麼霉頭,還沒打呢。」
董雪娥道:「打跟不打有什麼區別,你肯定輸。」
那人道:「那可未必。」董雪娥道:「信不信我收拾你?」
那人道:「你破壞規矩!」董雪娥揚手就是一鞭抽在地上,頓起一陣風塵,刮刮有聲,董雪娥道:「本來還不想打你,這麼一來,非打一頓不可了。」
那人抱着頭逃了開去,一邊跑一邊說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董雪娥嗤之以鼻,說道:「就你還君子?別笑話了。」
話沒說完,卻見那人身形一矮,驀然起身,直往牆上竄去,別看他胡言亂語,身法倒是極為靈活。
董雪娥乍見他的身法,倒也一怔,說道:「輕功倒也不錯。」忽然想起,這人之所以胡說八道,就是引開大家注意,為的是逃之大吉。
思猶未盡,只見那人剛起身跳躍,忽然身子一凝,竟然落在原地。董雪娥也不明白,他該趁着這個空隙逃溜才是,為什麼好好的機會還要放過呢?
這時那人的身子一頓,看上去像是又要起躍,誰知道才要離地躍起,腳後跟好像被人拉住一般,又沉沉地落地。
董雪娥看不懂了,說道:「你幹什麼呀?」
那人道:「你看不懂嗎?」董雪娥還真的看不懂,只是怎麼願意在他面前承認呢!就在那人第三次要起身時,腳尖才剛離地,馬上又重重的落地,好像他的頭頂在天花板上似的,怎麼也跳不過去。
董雪娥道:「難道說你為了留下名字,就不願意佔便宜,非要正大光明的決鬥不可嗎?」
秦宜若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笑出來了,董雪娥這才看到,雲激揚的手好像動了一動,哪裏是那人真的顧江湖道義呀。
她也忍不住好笑,說道:「好漢,留下姓名吧,你好歹也是來了這麼一回。」
那人道:「本來我是想留下姓名的,可是你這樣說話太不懂得尊重,我不願意了。」
董雪娥道:「嫌我說得不好聽,那麼是不是要唱上兩句來聽聽?」
那人道:「那倒不用,你也該說一句,還請好漢留下姓名,讓我們好好的記着才是呀,婦道人家,連話都不會說。」
董雪娥又好氣又好笑,說道:「留下你的名字幹什麼呢?供起來求雨嗎?」
牟秀城道:「現在不是風調雨順,還要他幹嘛!」
董雪娥道:「就是,真以為我們稀罕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