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天傳 第1章 離家

    晌午的烈日灼光照耀在山林中，蔥蔥鬱郁的樹木覆蓋在一座座山嶺之上。這裏是位於宋國的羅雲山脈，在山脈的東側外圍，有着一座小城的存在，那是宋國的羅雲城。此城不大，只有這十數萬人，卻宣示着這羅雲山脈的歸屬。

    在離羅雲城約莫十里地的地方，這裏存在着一個小山村，以在羅雲山脈邊緣打獵而生。這座小村依山而建，可以看到在這座山村所在的山嶺之上，那接近山頂的位置，有着一座閣樓存在。此刻已兩鬢微白的老者躺在庭院之中一把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把蒲扇休閒地微微扇着。

    「爺爺，爺爺。」原本寧靜的庭院從遠處傳來了一聲開心的呼喚。只見庭院外，一個身高三尺胸前掛着一個破碎玉佩的男孩興沖沖的衝進了庭院中。雀躍進庭院中的男孩一眼就看到椅子上已經坐起來的老者，隨即便高興的撲了上去。而在男孩身後不遠處，一個青年也是跟了上來，不過卻是走到庭院內不再上前，而是守護在一旁。眼神中露出對老者一種好似父親般的尊敬，對看向男孩卻又是一種哥哥般的寵愛。

    「爺爺，我今天可以打出一整套的無敵拳呢！李青哥哥也看到了！」男孩滿臉興奮地拉着老者的手臂搖晃着，同時向着那站在一邊青年喊着，眼神中儘是希意，渴望着得到肯定。

    「是的，少爺今天厲害着呢，已經能打出一套無敵拳了。我在一旁看得真切很。」那青年看着男孩投過來的希望得到證明的眼神，不由得笑着說道。

    「爺爺，您看。李青哥哥看到了！我是不是男子漢啦？」好似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一般，男孩一臉興奮地看着老者，期待着老者說出誇獎和肯定的話語。

    「哈哈哈，勝兒真棒。你既然能打出無敵拳，自然就是男子漢啦，爺爺什麼時候騙過你啊。不過光成為男子漢還不行哦，勝兒要做最強的男子漢。」老者古影看着男孩聲音中充滿了寵溺，同時將男孩抱在懷中，撫摸着男孩被汗水弄得濕漉的頭髮。

    「爺爺，勝兒一定會成為最強的男子漢的。爺爺，你在教我幾套無敵拳啊，一套無敵拳勝兒就是男子漢了，要是再多學幾套，勝兒就能成為爺爺說的最強男子漢呢！」說着男孩從老者懷中掙脫，同時手握着拳頭比劃着，似乎已經成為了爺爺口中男子漢了。

    「行啊，爺爺等會再教你打拳，不過你下午得去私塾上課，不能再跟以前一樣逃跑哦。不然爺爺可不教你，你李青哥哥也不會再教你的。」說着說着，老者便是試圖讓自己嚴肅起來，不過那滿是慈愛的臉，卻是沒有絲毫嚴肅之意，哪怕語氣中也是寵溺更多。

    聽到老者說的私塾逃跑之事，男孩也是不由得頭一縮。那一次他從私塾跑出來去找李青哥哥學拳，被爺爺剛好逮到。於是從那以後，李青哥哥便不再如以前那般任由他偷跑出私塾。

    半天的時間匆匆過去，夕陽掛在天邊，灑落着最後一絲光輝。男孩古勝穿過山下的山村，不時跟碰到的村民打着招呼，身後不遠處青年李青跟着男孩古勝的腳步。

    「李青哥哥，快點。爺爺可是答應我要叫我打拳，我要早點回去學，早點成為男子漢呢。今天老師說男子漢要保護家人，以後你和爺爺就放心的交給我保護吧！」看着李青腳步不快，男孩停下小跑地身形，扭頭對身後的李青，皺着小眉，生氣道。

    隨着男孩一天天的長大，在山林中也是經常能看到一道矯健的身形穿梭在灌木之中。如今的男孩已然長成一個少年，五尺多的身高，身形略顯消瘦，不過挺直的身軀中卻是顯露着健朗。加上一頭飄逸的頭髮，和那私塾中走出的書生氣息，赫然是一個清秀小生的模樣。

    在山的西邊有着一處不大的瀑布，傍晚時分，少年古勝的身影出現在瀑布旁。只見少年古勝將上衣褪去，隨即一個躍身扎入瀑佈下的水潭之中，等到再露出水面之時，已經在那瀑布之後。

    這瀑布的存在可以說是巧奪天工，在這瀑布背後剛好有着一處凹陷進去，形成一個水簾洞般的存在。在這凹陷處有着一塊石頭突出伸入到了瀑布之中。說也是奇異，這石頭也不知是何種材質，竟是在瀑布常年沖蝕之中未曾有所損壞，只是將其表面沖刷的光滑無比。

    只見少年古勝身體一躍，便是從水中起身到了那石頭的後端。隨即緩緩走向前走去，原本光滑無比的石頭此刻在少年腳下卻好像摩擦阻力極大，哪怕是少年古勝走到了瀑布之中，承受着那巨大的瀑布落下時的衝擊智力，也不曾見到少年有滑落趨勢。

    瀑布中的少年緩緩張開雙臂，似在適應着那瀑布在其身上的衝擊力。半晌的調整後，少年古勝便是在瀑布之中動了起來，看那架勢似乎是在那瀑布之中打着拳！若是此刻有山村的人看到，肯定是驚得無法言語，不說那光滑的石頭能不能讓人站立，就是這俯衝而下的巨大瀑布之力，也是常人無法承受的。

    半個時辰後，少年古勝收了拳勢。調整了一番呼吸後，少年翻身離開了石頭。將衣服穿好後，便是朝着山上的閣樓處走去。等到回到閣樓處時，古勝的手中已經多出來一隻山雞。至從三年前李青離開之後，閣樓也是比以前冷清了不少。

    當時李青的離開讓他也是留下了眼淚，不過因為爺爺說李青哥哥需要出去見識成長後，古勝也是懂事的沒有挽留。隨後的日子裏，便是爺爺親自帶着他去習武。而隨着年齡的增大，爺爺的要求也是越來越嚴格。不過他也不是當初的孩童了，此刻的嚴格也算不得什麼。

    「爺爺，我回來了。今天回來路上運氣不錯，碰到了一隻山雞，晚上可以加餐了。」說着，古勝便是拎着山雞走向了後院的廚房之中。

    「你今年也有十五了，轉眼也到了離開的年齡了。」從閣樓的二樓悠悠傳來了一句老者的話語，此刻老者眼中閃爍了不知是淚光還是什麼。廚房中的古勝聽到這句話，手中的動作一頓，隨即便是恢復。

    對於此事，他早已有準備，不過當真正聽到時，心中卻仍是有着一種莫名的傷感情緒湧出。原本就有些冷清的家，因為即將到來的離別，變得更加的寂靜。原本總會在飯桌上說個不停的古勝，今天也是沒有說什麼。

    「好了，走吧。想要成為一個男子漢，就必須要成長。這裏已經不在是你的天地，外面那廣闊的天空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沉默許久之後，老者古影緩緩開口。

    「不，我要留在這裏陪您！什麼男子漢，都是兒時的笑話。我只要陪着爺爺就好。」話說間，古勝再也沒能仍住眼淚。他畢竟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離開相依為命的爺爺，他不舍，更擔心一個人的爺爺無人照顧。

    「胡鬧！你要知道你不屬於任何一個人，即使是我，也不能一輩子把你留在身邊。我終究有走的一天。你若是想保護愛的人，那就去提升自己。這個世界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能力，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麼去保護你愛的人！」看着古勝的樣子，老者古影不知怎麼得情緒竟是波動起來，身體也微微顫抖着。

    看着爺爺的突然發火，古勝心中雖有委屈，卻是沒有說什麼，更是將眼淚生生的憋停了。「爺爺放心，孫兒一定會成為最強的人！」或許是感受到了什麼，這一次古勝沒有在多說，更多的是露出堅毅的眼神。

    看着少年古勝的樣子，似是意識到自己情緒的失控。老者古影輕嘆一口氣，緩緩起身向着閣樓二樓的階梯走去。

    「你離開後，我也有着事情要去處理，所以等你回來時，我可能已經不在此地了。若是想找我的話，就等修為達到築基再去尋我。至於如何找到我，那玉簡之中有着方法。記住一點，出去以後，不要讓別人看到你胸前所掛玉佩碎片，特別是葉家之人！切記！」

    隨着話語的落地，老者古影的身形已經消失在二樓的走道之中。看着桌上不知何時多出的一塊規則玉石，古勝皺着眉頭。這塊玉石應該就是爺爺口中的玉簡，不過他卻是沒看出有什麼，這似乎就是一塊普通的玉石，除了打磨得規整一點。

    摸了摸一直掛在胸口的玉佩碎片一下，雖然不知道為何爺爺要求不能讓別人看見這玉佩碎片，不過他相信爺爺的話不會錯的。這碎片他從小就戴在身上，曾經還因為不好看被他扔掉，而被爺爺訓了一頓。不過自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摘下來過。將玉佩碎片往衣服里塞了塞，隨即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此刻他也說不請自己的心情。有着即將出去見識的興奮，也有突然要告別現在生活和爺爺的內心空虛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