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大妖將的靠近,傅心寒卻不敢動用任何手段意圖不軌。
彼此雙方差距太大,想要逃離根本都沒得機會。
「娘的,太貪心了,之前真該聽鏈頭兒的早點兒離去。」可惜天下沒有後悔藥賣,否則他鐵定會早早就預備這麼一份兒。
當然,更多的是說說而已,真要讓他放棄赤血果,那是絕逼不可能的。若鎖鏈鐵漢拒絕合作,他甚至寧願放棄自己的一隻眼睛去操控一頭妖獸之後,也會再次折返回來然後冒險一賭。
這就是他的性子,是他骨子裏的冒險因子燃燒所致。
「目前看來,暫時只能完全寄希望於眼前化作山谷的荒獸,同時也只能賭這頭大妖將不會在意我這麼只螻蟻了。」
不過說着不會在意,但怎麼可能真不在意?
活得越久的存在,做事就越發小心!
換個角度想啊:自己取寶時,那都一定會先消除一切的未知因素,然後再安安心心得寶;更何況在弱肉強食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生性多疑的強大妖獸呢?
「好吧,無需你動手,我自己來!」說着一狠心,直接震散了心脈,隨之雙眼一翻,栽倒在地。
很突然,但傅心寒要的也就是這份突然。
與此同時,極速靠近而來的大妖將腦子一萬個問號跟着不停閃爍:「怎麼回事兒?之前的那隻螻蟻怎麼…」
因為此刻的它,再也感受不到傅心寒靈魂的氣息,也再感受不到肉體新的生機誕生。
「這是直接被本大將給嚇破了膽?」
「這個人類也太衰了吧!本大將離着怎麼也還有幾十里不是?」
「居然就這麼被嚇死了?」
於是乎,就在它數個眨眼之後,也就乾脆一頭直接扎入了山谷之中。
很顯然,之前對方已經用神識探測過了傅心寒的上上下下,確定了這廝死得不能再死,而且對於自身神識的探查能力,它也表示一萬個放心!
所以,將所有意識藏入被凝縮得神識難辨的天地意志封印中、並自斷生機的傅心寒,很幸運地逃脫了這位正忙着開寶的大妖將原本打算的先一步貼身檢查。
被封印的識海,此刻顯得有些灰暗,這是肉體生機大量流失的原故。
而此前本源意識所化的巨大光團隨着魂力的完全恢復也發生了改變,如同從光團胎膜內孕育出了一個成型的胎兒,並隨着意識的完全融合一下醒轉,且很快就從中探出了一隻小手。
光團消散,一個三歲大小的稚嫩小童出現在了識海海面上,這正是傅心寒神魂的真面目。
只見他雙手捧起一瓢識海之水,感受着手中魂力的消散速度,閉眼開始默默倒計時!
「六息、五息…」
這是對於外界所過時間的推測。
畢竟如今的他失去了對於外界的一切感知,識海內外的時間差也無法完全對得上號,他只能憑藉魂力消散的速度來判定外界所過去的時間。
肉身死亡,生機消散,從而影響識海。
也只有憑藉識海一定程度上的消散速度與外界生機消散的速度對應,他才可以準確地推測出外界的時間流速,否則他就是雙眼一抹黑,外面過去了多久他都不知道!
「四息、三息…」
此刻識海內分明已經過去了近十息時間,顯得很是漫長,但推算的外界卻才過去不足三息而已。
識海放大時間,所謂一眼萬年。這也是為何高階修士戰鬥時碾壓、完虐低階修士的原因!
有這麼多時間去推算未來,再蠢的高階也不應該被低階吊打,否則真就活到狗身上去了!
「兩息、一息!」
「呼…」輕出了口氣:
「看來對方沒有動我的肉體,否則此刻識海就已經開始瓦解破碎了,像那時一樣!」
小小臉龐狠色乍現:「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他雖然堅信荒獸能夠秒殺大妖將,但他絕對不願冒險去賭這頭荒獸吃完了大妖將之後就不會再打他的注意這種事情的!
天知道這種一睡就是幾百上千年的貨胃口到底有多大!
所以,再沒猶豫,直接意識回歸。
「噗…」
剛剛醒轉,下意識就小小噴了一口心血,卻也立即用左手捂住嘴並捏住鼻子,隨之強忍着各種不適、硬生生將這一大口富含生機的精血又給壓回了體內。
也於此同時,山谷內響起的一陣驚天動地的咆哮與驚悚怒吼。
「嗷…」
這是那頭大妖將氣急敗壞的聲音。
傅心寒循聲望去,立時張大了嘴巴,感覺事情有些超乎了預料。
此刻,只見山谷兩端千丈高的山壁上,三條長滿怪刺的巨大尾巴強頂着山壁的合攏,隨之就向上開始蔓延伸展,如同溺水之人所探出的最後求救之手。
「不是吧?」
這頭大妖將竟散去了妖氣顯出了妖獸本體,甚至瘋狂地燃燒着精血,試圖用蠻力爭取連傅心寒都不敢想像的一線生機。
不過這還不是傅心寒真正驚訝的,他此刻所驚訝的,其實是這頭荒獸古怪的表現。
「丫的,這吃貨此前到底已經吃了多少東西?居然都塞不下這麼頭大妖將的本體了!」
他太了解這其中的種種原因了:在前世,那可畢竟是導致一個輝煌種族由盛到衰甚至滅亡的原因啊。所以此刻怎麼都是不敢置信的一臉震撼。
「這數百萬里的地域,不會已經被它掃蕩過一遍了吧?」
要知道,剛剛甦醒的荒獸,最小的肚量都得是三頭大妖統領跟五頭大妖將這種強大氣血生靈。
這也就是表明,這頭荒獸此前至少已經搞定了三頭大妖統領外加不下四頭的大妖將,至於其他的小蝦米那是要多少有多少,所以真身的肚子撐得這麼緊,他麼的居然都塞不進去了!
「轟轟轟…」
三尾大妖將的三條尾巴還在向外蔓延,而且還轟擊的山壁頂端的岩石層層脫落,就像是在垂打荒獸嘴皮子一般。
雖然有點兒小媳婦兒那啥的模樣,但不得不說,吃得嘴軟的某貨已經有些猶豫不決了。
這頭荒獸似乎不想撐壞肚子,有點兒越發偏向放任對方離去的感覺。
「吼!」
而咆哮聲的主人也顯得越發激動,似乎在因為再次見到皎潔的月光而歡呼不已,它的巨大本體似乎也要從山壁的下方逃出來了一般!
「擦,這麼下去可不行啊,這貨要逃出來了我他麼怎麼辦!?」
「它還不得將我抽筋剝皮?」
傅心寒苦着小臉,不過喉嚨里壓着兩口老血,開不了口,只能心中哀怨。
「嗷…」
伴隨着正盛的氣勢,那裏又探出了一根巨大的觸角,這是那頭三尾大妖將頭頂的獨角,對方就要掙脫巨力逃脫出來了。
也就在這一刻,傅心寒艱難地支起身體,對着山谷拼着再失去大半生機為代價,直接狂噴着老血吼道:
「荒獸,噗…」
「開山,咳咳…」
「去你妹的開山獸!快給小爺吞了它呀!」
「開山、開山、開山獸!」
「咣!」還是那聲相似的關門聲。
簡單、乾脆!
「嗡!」眨眼之間,山谷消失不見,原地只剩下一片光滑、乾淨得莫名其妙的巨大飛機場,以及一根數十丈長的巨大獨角,跟三段帶着怪刺、粗大無比的斷尾。
「這膽子小的,嘴巴多半都還沒擦乾淨呢...」
無聲無息、無影無蹤,瞪大着雙眼看着開山獸的離去,傅心寒滿心失敗感!
「娘的,我居然什麼也沒能捕捉到!」
「不愧是天地眷顧的生靈啊,吃頓飯都這麼與眾不同!」
躺在落葉上、望着皎潔月,這一刻,他笑出了自己的聲音:
「啊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