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張平緩緩運氣,終於將這一波異種生氣壓下。隨後張平便往客棧趕回,並在一路上琢磨自己今日隨性打出的掌法,準備將它整理完善。
回到客棧整理一番後,張平便騎着小灰一路繼續往東行去。
這日行到樂山城,張平在路邊吃了些小吃,突然發現口袋裏只剩下幾塊碎銀子和幾十個銅錢。正準備繼續從事一下劫富濟貧這一很有錢途的職業時,張平突然發現前方小巷中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店鋪。
走到店鋪門口,只見兩個身材魁梧的壯漢在門口的一張長椅上靠坐着,門帘上方一塊漆黑的木匾上五個金色的滾亮大字:好運來賭坊。
打從沒有了門派支持,張平的日常開銷所需就全靠敲悶棍、打板磚等方式劫他人之富,濟自身之貧。不過作為新一代武林中的少年高手,張平有必要拋棄這種不正當收益,從此成為一個靠雙手努力吃飯,受人尊敬的體面人。
於是張平將小灰栓好,大步走進了這個好運來賭坊。可惜的是,門口兩個守門大漢居然沒有狗眼看人低,讓張平順利進去了,實在是令張平略略有些不爽。
「大,大,大……」,「小,小,小……」,「來、來、來,買定離手了,來……」,「格老子的,大,你個龜兒子,給老子開大……」。方一走進樓內,便聽得無數嘈雜之聲傳來。張平定睛一看,只見這個二層小樓中擺着十幾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都有一個荷官在坐莊,同時也有一大圈打了雞血的賭客在放聲吼叫。隨着清脆的骰子聲平靜下來,有人歡喜有人哭,當真是百態齊出。
張平隨意選了一張桌子,見得桌面上三塊布上劃分了許多區域。買大買小一賠一,買豹子一賠三十六。
此時了解戲法變化的張平在旁仔細觀察了一下,確認那莊家暫時沒有出郎中,骰子也沒有問題。隨後他內力運於雙耳,可惜聽出骰子實在是個技術活,張平武功雖高,但也暫時沒有把握。於是他便先行離開賭坊,騎着小灰去客棧投宿鳥。
到得天色一暗,張平立馬殺了一個回馬槍回來。只見張平徑自走向中央一個四五十人的賭桌,待荷官將骰子搖完後,魂體出竅一看,頓時將自己的五兩碎銀子通通買了大。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開。」隨着荷官的話音落下,只見三個骰子的大小終於揭曉,果然是四四六,妥妥的大。
隨後張平又連續猜中三把,賭資已經漲到了八十兩。這一把荷官剛剛搖完骰子,張平魂體出竅一看,竟是三個五,妥妥的一個豹子。
於是張平在其他眾人吃驚的眼神下將八十兩銀子通通買了豹子,見得張平如此氣定神閒,那荷官竟遲遲不肯打開骰鍾。要知道這好運來賭坊雖然日進斗金,但輸輸贏贏之下一日也就賺個幾百兩頂天了。張平雖然年紀甚小,但連續猜中四次已經賺了八十兩,若是這次果真開出豹子,那可是兩千多兩。
那荷官雖然不敢開,但周圍其他的賭徒們卻不幹了。「開啊,快點開……」,「快開……」,迫於壓力,荷官只得打開骰鍾,只見三個骰子果真是開出三個五的豹子。此時人群中一陣騷亂,那荷官更是冷汗直流,對張平道:「小道長,你看這……」
張平則冷冷地道:「別這啊,哪啊的,趕緊賠錢。」
此時另外一個身材高挑,長臉鷹鈎鼻的荷官從樓上走了下來,道:「小道長放心,我們好運來賭坊一向將就一個誠信,小七,將小道長的彩頭交給小道長。」
言罷,便有一個面相機靈的小廝上前遞給張平一袋金葉子。張平粗略一看,有着七片七兩左右的金葉子。
那鷹鈎鼻荷官笑着道:「不知道小道長又沒有興趣再玩一玩啊?這次我們猜點數,若是小道長猜中了我們一賠十八可好?」
張平掂了掂裝着金葉子的袋子,道:「好,不過我今天時間不多,就一局定勝負吧。」
只見那荷官拿起骰鍾將骰子一划收起,五根修長的手指在嘩啦啦的響聲中將骰鍾搖的飛快,而且他骰鍾底下沒有墊任何東西,顯然比之前的荷官高明了不止一籌。
隨後他將骰鍾往桌上一扣,一臉自信的對着張平道:「小道長,請把。」
張平魂體出竅一看,只見這荷官果然賭術非凡,竟然將三個骰子搖成一豎,只有一點。
張平於是開口道:「我買一點,希望閣下的手可不要抖哦。三個骰子搖成一豎,還能控制點數,再下佩服、佩服。」
此時那鷹鈎鼻荷官臉上的自信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和不可置信的眼神。
張平見此,在一旁不冷不熱地說道:「聽說好運來賭坊一向將就一個誠信,此言在下好像聽人說過。」
此時幾個體格健壯的看場子大漢紛紛圍了過來,其他賭客見此,紛紛讓開,心中明了必是張平獲勝的同時,也不禁為張平嘆息。只因為張平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賭術,但今日卻很可能會在這裏送了性命。
那鷹鈎鼻荷官也不打開骰鍾,想了想說道:「我好運來賭坊當然將就誠信,不過現在店裏沒有如此多現銀,還請小道長到一旁稍等,我差人去運來。」
張平則道:「慢着,還是先把結果揭曉了,或者請閣下當眾說明這場賭局誰勝誰負,我可不想在大伙兒走後閣下來個不認賬。」
那鷹鈎鼻荷官冷冷道:「小道長莫非不相信好運來賭坊的信譽不成?」
張平則平淡地說道:「信譽不是用嘴說的,是要用行動表示的,遲遲不開骰鍾,看來閣下是不準備認賬了。」
那鷹鈎鼻荷官見得張平軟硬不吃,又見周圍賭客皆在眼睜睜地望着自己,無奈之下只好打開骰鍾。眾人遠遠望去,只見三個骰子豎成一條,最上面的一個骰子赫然是一點。
張平見此,將自己的一袋金葉子拿回,到一旁尋了個座位坐下,徑自等待着賭坊的兌現。
過來約摸有一柱香的功夫,賭坊里的賭客們此時已然散盡,那個被稱為小七的小廝拿了一包金銀珠寶過來,道:「小道長,你看小店一時湊不起足夠的黃金,就用這些東西沖抵可好?」張平隨意從中拿了幾件,發現均不是贗品後,將包袱收好,道:「好,貴賭坊果然講信用,在下告辭。」
張平拿了包袱起身剛欲離開,忽然之間從賭場外衝進三名捕快。他們一進賭坊,便直奔張平而來,其中一個身子瘦長,嘴角下垂,生的一臉兇狠之相的捕快來到張平面前惡狠狠地道:「好啊,想不到你這小賊,小小年紀就偷走王員外家的無數寶物,如今人髒並獲,給我拿下。」
張平見此,道:「好一個好運來賭坊,你們既然甘心輸錢,那是你們講信用,我不殺你們。不過,我要告訴你們,很多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張平話音剛落,突然身法一展沖入捕快之中,趁着三個捕快尚未反應過來,便連續兩掌將兩個跟班殺死。隨後張平身法一轉,一爪將那為首的捕快制住,問道:「那個王員外叫什麼?家住哪裏?為何要幫助他們陷害我?不說或者說謊的話,哼哼……」
只見那面相兇惡的捕快頭子結結巴巴地道:「大俠饒命…那王員外名叫王陵川,家中就在這賭坊往西二里的建築最大的王府,只因這好運來賭坊是他所開,而大俠在這裏贏得錢太多,所以他才令小人前來誣陷大俠。小人知道錯了,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張平賴得聽他繼續,直接將他喉嚨捏碎,將屍體摔到一邊。隨後轉過身來,對着此時賭坊內的七八個人道:「妙計啊,妙計,若是小爺我沒有功夫在身,只怕此時已經被押付大牢,受盡刑罰了吧。」
話音剛落,張平猛的一運葵花寶典內力,右手以少林散花掌擊出一把銅錢。那賭坊眾人皆不會武功,登時便盡數斃命。張平隨後一把火點了這好運來賭坊,出門騎上小灰直奔王府而去。
那王府見得好不氣派,因此張平毫不費力便尋到了他。張平一腳將王府大門踢碎,運起內力叫道:「王陵川,滾出來,否則今日讓王府血流成河。」話雖如此,若非深仇大恨和想要加害張平之人,張平其實殺性並不重。
不一會兒,一個員外冠,福字履,肚子已漸漸開始膨脹的中年人便跑了過來,見得張平和被踢碎的大門,拱手一禮,道:「這位少俠,不知道王某人哪裏得罪了少俠,在下一定盡力補償,還請少俠言明。」
張平拿出那個包袱,道:「這是有人在好運來賭坊誣陷我的贓物,據說是從王員外家偷走的,請王員外解釋一下。」
那位王員外一見包袱,趕忙道:「那都是李捕快和姬荷官他們個人所為,王某人可是一直不贊同的,請少俠明查。」
張平冷笑道:「好一個不贊同,那在下就告辭了。」張平言罷轉身便走,騎上小灰回到客棧便取出行李連夜出城。
而張平走後,一個十七八歲小妾模樣的女子走到王陵川身旁,道:「老爺,咱們回去吃飯吧。」
此時,王陵川突然徑自倒地,月光下一枚銅錢正嵌在他喉嚨之上,隨着那小妾的驚叫,王府頓時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