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金刀門王元霸等人離開已有三日,似乎是畏懼張平最後時刻溶金化鐵的內力,金刀門這三天來一直沒在張平眼裏出現。至於王家駿又沒有本事驅逐張平的極陰內力,張平絲毫不放在心上。
這天張平正在研究少林散花掌這門掌法與暗器相結合的功夫。突然聽到向問天在外朗聲笑道:「不知道天明道長是否在此?」
張平將秘籍收好,道:「原來是向左使到了,請進。」
隨後,只見客房的房門緩緩打開,隨後任我行、向問天和任盈盈隨後走入。張平只見任我行此時面色紅潤,神光煥發,顯然內傷已好。便開口道:「三位請坐,在下首先恭喜任教主傷勢痊癒,就是不知任教主今日前來有何事要與天明分說?」
只見任我行金刀大馬的往張平對面的椅子上一坐,向問天和任盈盈也隨之坐於其左右,只見任我行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道:「不知天明道長可曾聽說過葵花寶典的大名?」
張平聽後,見得任我行如此發問,知他必有後話,便道:「任教主有話但說無妨。」
任我行將茶杯放下,笑着說道:「好,天明道長果然痛快,老夫想要邀請天明道長與我一起誅殺東方不敗,報酬就是那東方不敗身上的葵花寶典。不知天明道長意下如何?」
張平聽得任我行說完,左手食指與中指在桌子上敲了幾下,道:「任教主當真做的一手好買賣,殺了東方不敗我說不定能獲得葵花寶典,殺不了東方不敗,在下真是捉不到狐狸還惹了一身騷。依在下看來,任教主還是另請高明的好。」
此時任我行側臉對向問天一個眼色,張平順着任我行目光看去,只見向問天右手不緊不慢的從胸口掏出兩本線裝書放在桌上,道:「任教主聽說天明道長對醫術頗感興趣,特地令向某人尋來了平一指平大夫的一本醫經和一本指法,可以作為先行支付的報酬。還請天明道長多多考慮,除去東方不敗後那葵花寶典依舊歸天明道長所有可好?」
張平見此,眼珠一轉,心下思量一番後覺得此事問題不大,便應道:「好,天明願與任老先生走這一趟。不過任老先生還是要給在下一個詳細的計劃,畢竟黑木崖可不是什麼善地。」
任我行笑道:「那是自然,我們一路上邊走邊聊可好,老夫保證不會令天明道長失望。老夫三人先去樓下等待天明道長,請。」
張平道:「好,任老先生請,向左使、任大小姐請。」
任我行一行三人出去後,張平將已經記熟的十本少林寺秘籍盡數燒毀,只將向問天所給的兩本秘籍帶在身上。隨後略一打點行裝,便出門尋任我行三人去了。
張平出得客棧,便與任我行、向問天和任盈盈三人分乘兩架馬車,帶同上似乎是被任我行收服的上官雲及二十名教眾,向黑木崖進發。
黑木崖是在河北境內,由洛陽而東,不一日到了平定州。四人一路都分別坐在兩輛大車之中,車帷低垂,以防為東方不敗的耳目知覺。張平只是研究兩本新書,倒也自在。
當晚一行諸人在平定客店之中歇宿。該地和日月教總壇相去不遠,城中頗多教眾來往,上官雲派遣四名得力部屬,在客店前後把守,不許閒雜人等行近。晚膳之時,張平陪着任我行小酌。
張平喝了幾杯酒,說道:「任老先生,江湖上又向來傳言,天下武功以東方不敗為第一,不知此言真假如何?」
任我行道:「東方不敗這廝極工心計,那是不必說了。武功到底如何,我卻不大瞭然,老夫被囚於西湖之底十二年,實在說不好。」
向問天此時插口道:「東方不敗這些年來,越來越難見到。但我猜想他是在苦練葵花寶典上的功夫,不願教中的事物打擾他的心神。因此,估計他葵花寶典應該還未大成。」
張平聽後,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又問道:「不過黑木崖好手眾多,若是一擁而上,恐怕我四人生離都是問題,不知任老先生有何良策?」
任我行聽得此處,立馬精神勃勃,意氣風發起來,他右手扶須,笑着說道:「天明道長不必擔心,這些日子來,我和向兄弟聯絡教中舊人,竟出乎意料之外的容易。十個中倒有八個不勝之喜,均說東方不敗近年來倒行逆施,已近於眾叛親離的地步。若不是限於教中嚴規,早已有人起來造反了。」
張平又問道:「那麼任老先生,我們如何上得黑木崖呢?」
任我行道:「上官雲此次奉命下山查探少林一事動靜,此間事了,正好要回黑木崖復命,我們正好扮做隨從混入其中。待得靠近東方不敗,立刻一齊出手將他亂刀分屍。」
張平應是後,眾人一番喬裝改扮。各人飽餐之後,帶同上官雲的部屬,向黑木崖進發。
黑木崖離平定州西北四十餘里,到得黑木崖附近,只見山石殷紅如血,一片長灘,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名的猩猩灘。更向北行,兩邊石壁如牆,中間僅有一道寬約五尺的石道。
一路上日月教教眾把守嚴密,但一見到上官雲,都十分恭謹。一行人經過三處山道,來到一處水灘之前,上官雲放出響箭,對岸搖過來三艘小船,將一行人接了過去。
張平一路熟記路線,不管任我行成功或者失敗,自己都有可能需要跑路,此刻正該探探虛實。
經過層層檢查,張平一行四人終於隨着上官雲一路混了進去。到得走廊,張平只見走廊上排滿了執戟武士,一共進了三道大鐵門,來到一道長廊,數百名武士排列兩旁,手中各挺一把明晃晃的長刀,交叉平舉。張平與上官雲等從陣下弓腰低頭而過,數百柄長刀中只要有一柄突然砍落,便不免身首異處。
走完刀陣,來到一座門前,門前懸着厚厚的帷幕。越過帷幕,進得大殿,張平只見殿堂闊不過三十來尺,縱深卻有三百來尺,長端彼端高設一座,坐着一個長須老者,那自是東方不敗了。殿中無窗,殿口點着明晃晃的蠟燭,東方不敗身邊卻只點着兩盞油燈,兩朵火焰忽明忽暗,相距既遠,火光又暗,此人相貌如何便瞧不清楚。
張平思及一路之上受得鳥氣,見得再不動手,自己便要下跪,立時叫道:「東方不敗就在眼前,動手罷!」隨後張平一躍而起,從腰帶中抽出一柄任我行特地尋來的軟劍,輕功一展便向東方不敗殺去。
任我行、向問天和任盈盈三人見此,也跟着將藏在身上的兵刃拿出,緊隨着張平向東方不敗殺去。
張平輕功極好,這一刺又是對付天下第一高手,自然全力施為。不過眨眼之間,張平便掠至東方不敗身前。張平以一記十步殺一人斜刺里兜過去,截住他各種身法變化,豈知東方不敗竟不會抵擋,張平這一劍直貫其胸口,登時將其斃命。
就在張平心中奇怪東方不敗武功怎生得如此之差時,任我行縱身搶到,一把抓住東方不敗屍體後頸,將他提到殿口,大聲道:「眾人聽着,東方不敗禍亂我日月神教,現已伏誅,降者免死,不降者殺無赦。我任我行說一不二,你等快些抉擇吧。」
眾武士面面相覷,都驚得說不出話來,不一會兒便有人丟下兵刃投降,隨後余者皆降。任我行哈哈大笑,一時之間,志得意滿,說道:「你們嚴守上下黑木崖的通路,任何人不得上崖下崖。」眾武士齊聲答是。
任我行見此,拿住準備逃走的魔教總管楊蓮亭道:「帶我們去見真正的東方不敗,否則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楊蓮亭則冷笑道:「東方教主天下無敵,你們膽敢去送死,那是再好也沒有了。好,我就帶你們去見他。」
張平則道:「費什麼話,再不快走,先宰了你再說。」
楊蓮亭聽得此處,哼了一聲,卻依舊乖乖前往帶路。
一行人走到成德殿後,經過一道長廊,到了一座花園之中,走入西首一間小石屋。楊蓮亭道:「推左首牆壁。」
張平只見那向問天伸手一推,發現那牆原來是活的,露出一扇門來。裏面尚有一道鐵門。楊蓮亭從身邊摸出一串鑰匙,交給向問天,打開了鐵門,裏面是一條地道。
眾人從地道一路向下。地道兩旁點着幾盞油燈,昏燈如豆,一片陰沉沉地。
哪知轉了幾個彎,前面豁然開朗,露出天光。眾人突然聞到一陣花香,胸襟為之一爽。從地道中出來,竟是置身於一個極精緻的小花園中,紅梅綠竹,青松翠柏,佈置得極具匠心。
張平萬萬沒想到會見到這等美景,不由暗暗稱奇。繞過一堆假山,眾人已走進一間精雅的小舍,張平見房中掛着一幅仕女圖,圖中繪着三個美女,椅上鋪了繡花錦墊。
張平思及此處笑着道:「這是楊大總管的閨房吧,怎地不見你那姘頭東方不敗呢?」
但卻突然聽得內室一人說道:「蓮弟,你帶誰一起來了?他說話好生放肆。」聲音尖銳,嗓子卻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張平一聽之下,不由得寒毛直豎,雞皮疙瘩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