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又是那個夢,女孩兒坐在他的腿上,含笑看着他。
花鈺不知道自己對短裙到底有什麼情結,以至於這麼多天來來回回就做這麼一個夢。
他摸清這個套路了,反正女孩兒就在那兒,他靠得再近也看不清她的臉,所以他就不再努力湊近去看。但每次觸摸到她的時候,他手裏的觸感都不是屬於女孩兒的柔軟。
花鈺知道這是夢,所以他完全不顧現實里會在乎的尷尬或是矜持,仿佛要證實某些想法似的,自己動手去掀女孩的裙子。
女孩兒清晰地笑了一聲,抓住他的手臂,然後順勢抱緊了他,嘴唇在他耳旁吐息。
「花花。」女孩兒說。
花鈺同學就這樣在生機勃勃的早上醒來了。
他首先低頭看自己腰上環着的手臂,然後深吸一口氣平息了一下下下半身的躁動。
娘炮又自己偷偷摸摸爬他床上來了,不過最近挺老實。他老實了,自己下半身倒是不怎麼老實了。
花鈺同學思考了一秒鐘,認為自己是太久沒有解決需要了,現在很應該去廁所解決一把。
這事兒挺私密,花鈺不想吵醒陳少奕被他發現,不然很難收場。
他悄摸摸爬起來,發現陸徐之已經不在床上了,再一抬頭看見程祺的半邊胳膊腿都睡得垂到了外邊。
他輕輕推開門,走進了水房用來沖澡的那個隔間。
陳少奕醒來發現身邊沒有了人,揉了揉眼睛叫道:「花花……」
上鋪的程祺打了個哈欠:「這麼黏呢一醒就找人。」
「花花去哪兒了?」
程祺把臉往枕頭裏蹭了蹭:「不知道,沒準兒擼管去了。」
陳少奕的臉一下變得通紅:「噫……」
「噫什麼噫。」程祺壞笑着,「你想什麼好事兒呢?」
「人家才沒有想什麼好事兒呢。」陳少奕拽過被子來蒙在自己臉上,滾來滾去,「我不跟你說話了!」
程祺嗤了一聲,低頭看向下鋪,沒見着陸徐之,納罕道:「今天周日陸陸去幹嘛了?」
「沒準兒擼……」被子又動了起來,「……去干那個事了呢!」
「你說完啊?」程祺笑道,「陸陸去幹什麼了?哎,不對,他倆同時失蹤,該不會是倆人出去亂搞了……」
門應聲而開,陸徐之拿着四人份的早餐,眯着眼笑道:「什麼?」
程祺:「……」
花鈺撐着牆,手裏握着東西,腦子裏一片混亂,迷迷瞪瞪想起來那個縹緲又帶點兒曖昧的夢來。
想像中那一襲短裙緊緊地貼着他的身體,短裙的主人伸出雙手撫摸着他的臉,用臉和他緊緊相貼,互相溫存着。
他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咬着牙忍住想從喉嚨里哼出聲音的念頭。
對於一個不怎麼解決這方面需要的人來說,偶爾來一次真的是很舒服,尤其在這種隨時會有人過來洗漱的環境裏,格外的刺激。
但鬱悶的是這種刺激感完全不能讓他到頂,總覺得差點兒什麼才能解放。
他一着急手上的動作就急了,力道握得尖端發疼,兩腿漸漸地顫動。
突然娘炮的聲音隔着門板傳了過來,讓他聽得清清楚楚,低沉而纏綿的尾音勾着他的心弦一抖,竟然讓他一下就泄了出來。
娘炮說的是「花花,你在這兒嗎」。
「……」
花鈺低頭看着自己手裏的弟兄和子孫,一臉的驚恐。
操。
操操操操操。
要完要完要完要完。
死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花鈺無力地靠在牆上,懷疑起了人生。
他居然聽到娘炮的聲音就嗨了,這他媽什麼世道?
直男花警戒地聽着外面的動靜,不止娘炮,還有程祺也在。
程祺擰開水龍頭,又打了個哈欠:「花花同學不是真擼管去了吧?這麼久都沒個人影,他又沒去買早飯。」
緊張得連褲子都不敢穿的花鈺:「……」
「琪琪你這個人……」娘炮的聲音嗲嗲地傳過來,「好污呀。」
「就你家花花不污。」程祺開始刷牙了,沒有再說話。
「花花才不會像你一樣呢。」娘炮說。
並不,花花其實大清早就在和你們一門之隔的地方不可描述真是對不起了啊!
也不知道過來又走了幾波人,花鈺才跟做賊似的從水房裏鑽出來。
在這之前他做賊心虛打開了排氣扇排味兒,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味道殘留。
他不是很想回宿舍,也不是很想面對陳少奕。
這種心理上的挫敗感實在是太膈應人了。
花鈺在過道上走過來走過去的,轉悠了好幾圈,還去外邊的大陽台上感受了一下清晨的陽光的照拂,和擺在窗台上的兩盆因為放養所以長得格外隨便的多肉聊了聊天,最後被隔壁宿舍的一個老鄉逮住了:「花鈺?你幹嘛呢?」
「……」花鈺用深情的眼神凝視着多肉,然後用充滿了哲學的語氣說道,「你看,這是一盆多肉。」
老鄉點點頭,用關愛的眼神看着他:「你看,這兒有個智障。」
最後花鈺還是被推回了宿舍,那個叫吳桂的老鄉是來找他們商量,怎麼競選班幹部以及什麼時候去領書的問題。
有他的存在陳少奕就不好總黏過來,花鈺得以鬆了口氣,一直待在離陳少奕最遠的地方。
「既然這樣那我們下午去拿書吧,晚上再集合一下選班幹部,用不用叫上導員?」這話是吳桂對程祺說的,「具體時間咱們決定了再在班級群裏面說。」
「可以。」程祺說,「我們都沒問題。」
眼見着吳桂和程祺達成共識要走,花鈺一着急就拉住了他的胳膊:「等會兒!」
「?」吳桂說,「怎麼了?」
「沒事。」花鈺半點不敢看向陳少奕那邊,目光直直看着吳桂,「我跟你去你們宿舍,有點事和你們說。」
「哎——」陳少奕馬上跟着站了起來,一副隨時要抱上來的樣子。
花鈺背對着他看不見,不過他預料到了,喝了一句:「不許跟上來!」
「……」陳少奕很久沒被花鈺這麼實打實的吼了,一時有點委屈,「哦……」
不跟就不跟嘛,凶什麼凶嘛。
哼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