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兩情相悅原來就是這樣,願意依偎着,不能忍受距離。 [800],最新章節訪問:. 。·中·文·蛧·首·發年輕的身體煥發綿綿的溫情,她靠在他懷裏,親昵地蹭了蹭,像太后養的那隻大白貓,平時那麼剛毅,趾高氣揚不受擺佈,但偶爾給你個好臉『色』,能讓你高興半天。
他收緊手臂微俯下身子,把臉貼在她耳朵上,「你在等誰?」
頌銀原以為安逸了,他來就好,可是聽見他說話,她才驚覺認錯人了。抬頭看見那張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六……怎麼是你?」
本該在『洞』房度的人得意洋洋,之前喝了不少酒,兩頰隱隱泛紅。那曜石一樣的眼睛愈發『迷』『蒙』了,緊緊盯着她說:「今天是我大婚,娶的是朝中大員的『女』兒,可是……我怎麼那麼想你……二銀,我想你了。」
頌銀被他嚇傻了,「咱們上回說好的,您不能再惦記我了,這麼大個人了,怎麼說話不算話?半夜三更您是怎麼進宮的?宮『門』上沒人攔你嗎?您快回去吧,被人發現咱們都得完蛋。」
他哼笑一聲,「完什麼?誰有膽子讓我完?」他抬手揮了揮,「爺自小練武,紫禁城的宮牆難不倒我。我想見你,哪怕你在鐵桶里,我也能找到你。」
他似乎微醺,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可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他怎麼就跑進宮來了?
頌銀心頭貓抓似的,這是個燙手的山芋落在她的值房裏,怎麼得了!她急得團團轉,「趁着沒人發現,您還是走吧!夜闖皇城是什麼罪過,您不會不知道。您醉了,現在幹的事到明兒准後悔,您快走吧,求求您了。」
他搖搖頭,「我不走,我心裏難過,想和你說說話。」他在桌旁坐下,搖搖晃晃摘了燈台上的琉璃罩。
頌銀背靠『門』框手足無措,「您難過什麼呀,今兒是您大喜的日子,您應該高興才對。再說您上我這兒難過……也犯不上啊。」
他抬眼看她,「怎麼犯不上?我難過是因你而起,不找你找誰?」他的腦子還算好使,噗地一下吹滅了蠟燭,免得人影投在窗戶紙上叫人看見。黑暗裏她像根木頭杵着,他眯眼看了一陣,指指對面道,「坐下,還敢『挺』腰子給爺站着?」
頌銀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怔怔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小心翼翼道:「今兒不是尋常日子,您迎了側福晉,而且是兩位……您怎麼中途跑了呢?您這麼幹可不厚道,上我這兒來,我也不能幫您什麼忙呀。」實在是難辦得很,她想過要不要一嗓子把禁軍喊來,拿個現形兒,如果鬧大了,對皇上應該有利,然而『侍』衛處必受牽連。要是能一氣兒治死了豫親王倒罷了,可要是治不死,等他緩過勁兒來,佟容兩家還有活路嗎?
她咽了口唾沫,「要不我替您號號脈,瞧瞧您的病症在哪兒?」
他輕輕笑了笑,「你可真會裝糊塗啊,不知道我難過的是什麼……我難過,因為娶的不是我愛的人。我難過,因為我愛的人愛上了別人……我堂堂的和碩親王,怎麼那麼不受人待見?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可是你不稀罕。今天我娶親,我一點兒都不高興,我從早上起就在考慮,要不要把你綁來成親。可是我也怕,怕你會生氣,更討厭我。這五年來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也許我動心不比容實晚,甚至我比他早認識你,為什麼你要選他,不選我?」
他在黑暗裏的輪廓依舊明晰,然而不愛就是不愛,無關早晚。頌銀不想和他議論這個,該說的話上回已經『交』代清楚了,一再炒冷飯也沒意思。她說:「我想和他親上作親,一客不煩二主的話您聽說過嗎?我姐姐給了他哥子,我給他,這樣『挺』好。」
他似乎看到了一線希望,直起身子急切道:「你是迫於無奈嗎?是不是家裏人『逼』你?要是有這種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來收拾他們。」
頌銀皺起了眉,「您要收拾我家裏人,我還敢跟您?您權力太大了,我們都怕您。佟佳氏雖然給皇上管家,到底地位卑微,還是找個『門』當戶對的,將來好走動。」
要論『門』當戶對,他確實劣勢了些,可什麼時候起出身低也變成長處了?他百思不得其解,「我也可以走動,你家裏人來,我總不至於往外轟人的。」
「在您跟前卑躬屈膝着,丈人爹看見『女』婿還得磕頭稱主子嗎?」她耐心和他解釋,「這樣就是我這個做閨『女』的不孝,嫁了主子,自己成主子『奶』『奶』了,家裏大人見了我還得行大禮,那像什麼?」
說來說去就是地位的問題,他遲遲點頭,「皇上已經給你們抬了籍,硬把你們從我旗下拽了出去,如今還有什麼不足?還不稱你的心?眼下不是主子奴才了,你還不是照舊不願意。( )」
頌銀仔細想了想,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不願意就是不願意,其實和身份無關,這些話不過是託辭罷了。如今連託辭都沒了,還要如何敷衍?她嘆了口氣,「六爺,您往不喜歡您的姑娘屋裏鑽也不是個事兒呀。還要我怎麼說呢,我有主兒啦,您回家去吧,福晉們等着您呢!」
他借酒蓋臉耍賴,「我不走,我今晚要留在這裏。」
她愁眉苦臉看着那團黑影,「您可別『逼』我叫人,宣揚出去您還有活路嗎?」
他嗤地一笑,「你還是『操』心自己吧,叫所有人都知道咱們糾纏不清,你跟容實可跟不成了,不嫁也得嫁我。」
她惱起來,真是個臭不要臉的人,這是不給人留活路了。她叉腰說:「您這回是有恃無恐嗎?上我這兒壞我名聲來了?」想起他身上的薰香就惱火,「您什麼時候改用越鄰了?這味兒也不是您的味兒,您到底想幹什麼?」
他說:「我就試試,也許你是因為喜歡這個味兒才『迷』戀容實的。」
她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喝了酒的人腦子都不怎麼清楚,和他辯論也辯論不出頭緒來。她只知道往外轟他,「您就心疼心疼我吧,我還要接着做人呢。」
他站起來,朝她走過去,「二銀,你就從了我吧!」
她『毛』骨悚然,所謂的從了他是什麼意思?值房太小,騰挪不開,她想避讓的時候已經被他拽住了。圓明園那晚的回憶重又回來了,他強『吻』過她,她究竟有多厭惡他,這種厭惡是不敢表『露』又無法迴避的。她早就想過,再來一次她一定以命相搏,他抓住她手腕的時候,她的怒火蹭地便上來了。屜子裏有剪刀,他要敢『亂』來,就一剪子下去結果了他的幸福。
也就是那麼巧,一團昏暗裏你爭我奪的時候,『門』上傳來篤篤的聲響,然後是容實的聲音,低低叫着:「妹妹,你歇下了?」
這一聲頓時驚醒了兩人,豫親王也有些慌了,潛進宮是一時興起,要果真和容實碰了頭,他擔着內大臣的職務,藉機發作豈不自找麻煩?
頌銀這裏也不知怎麼才好,屋裏藏着個人,叫容實怎麼想?倒不是怕他誤會,怕就怕他壓不住那火氣,到時候聲張起來,『弄』個兩敗俱傷。
她手忙腳『亂』把他拉過來,借着窗外月『色』掀起炕上棉被讓他鑽進去,這位爺倒還算配合,沒言聲,悄悄躺下了。她回頭答應了,『摸』黑過去開『門』,開了一道縫說:「這麼晚了,幹什麼來了?」
他從『門』縫裏擠進來,「昨兒說好了要來瞧你的,我沒吃席就進宮了,本該早來了的,先前遇着點事耽擱了。角樓上兩個『侍』衛打架,一個被『逼』得跳牆,摔死了。」
她吃了一驚,「這麼大的事?」
他嗯了聲,「好在是兩個藍翎『侍』衛,要是一二等,非『弄』得朝野震動不可。」
頌銀提心弔膽,容實不知道豫親王也在這裏,萬一脫口說了什麼內情被他聽見就不好了。她含含糊糊應着:「也太沒規矩了,究竟是為什麼?」
他直搖頭,「前一天牌桌上結下的宿怨,過了一宿心裏還不自在,找了個由頭就打起來了。你別擔心,已經報都察院了,等明兒天一亮再回皇上,請聖上裁度。」她沒點燈,不知怎麼,他升起了一腦袋旖旎的念頭,伸手攬了她的腰,「想我不想?」
她不敢說話,往他懷裏靠了靠,伸手觸他的臉頰。
他覆在她手上,轉過頭親了親她的掌心。
畢竟炕上還藏着人呢,她心裏貓抓似的,牽了他的手說:「屋裏有點熱,咱們上外頭坐坐好不好?」
他覺得納悶,這個月令已經有了些微寒,再過陣『子』宮裏該燒火龍子取暖了,哪裏熱?可是她既然這麼說,他完全沒有質疑,拉她出『門』,指指不遠處的太和殿,「咱們上那兒去。」把她雙臂纏在自己頸上,「抱緊了,掉下來我可不管。」
她緊緊摟住他,像一株菟絲『花』,依樹而生。這會兒不想告誡他犯不犯宮禁,就想和他在一起,上哪兒都沒關係。他帶她到牆邊,幾個起落便躍過了內務府夾道和三殿圍牆,落在中右『門』配殿的殿頂上。
她從來沒有爬得那麼高過,八面玲瓏的小佟大人什麼都不怕,就是怕高。她咬着嘴『唇』,手腳都纏在他身上,袍子左右開叉,後片的袍角像面旗幟,獵獵飛揚起來。她輕輕囁嚅,「我『腿』軟。」
他笑了笑,白牙在月『色』下發出品『色』的光來,「不怕,有我在呢。」他穩穩踩在琉璃瓦上,縱身一躍,上了太和殿的重檐廡殿頂。
這裏太開闊了,那麼大的殿宇,屋頂平整,簡直有大半個容家『花』園那麼大。夜風凜冽吹過她的發梢,她吸口氣,歡快得差點叫起來。回身抱住他,「二哥,我真快活。」
她當然是快活的,她是中規中矩的人,活了十八年,謹小慎微了十八年,偷個懶只會躲在慈寧宮『花』園。哪像他,夜裏殿頂隨便上,有時乏了,找個舒稱的地方睡上一覺,睡到月沉西山了,再從上面下來。他看月『色』下的她的臉,光潔的面頰和額頭,像上等的羊脂『玉』。他心裏柔軟起來,「你喜歡,我下回還帶你來。」扶她坐下,問她,「你等我了嗎?」
她低頭,雖然夜『色』『迷』茫,她依舊感覺害羞。但是願意讓他知道她的心思,小聲說:「我等了很久,這期間慈寧宮老佛爺又出么蛾子,我都嫌她麻煩了,我着急回去,怕和你錯過了。」她把下巴擱在他的肩頭上,「你瞧瞧我,我今兒擦了粉,還塗了口脂。」
「真的?」他高興起來,趾高氣揚像只打了勝仗的公『雞』,「是為了讓我瞧的?」
她嗯了聲,「我想讓你誇我漂亮。」
他認真看了又看,雖然看不真切,但還是不遺餘力地讚美她,「我妹妹就是好看,不管打扮不打扮,在我眼裏都像『花』兒似的。」他『摸』『摸』她的臉,傾身過去『吻』她的『唇』角,「頌銀……」
他很少叫她的名字,除非是在別人跟前,要不開口閉口都是妹妹。頌銀喜歡他吐字的味道,纏綿的,浩浩的。她閉上眼睛,「二哥。」
他鄭重其事『吻』她,像蓋戳似的,蓋了一遍又一遍。心裏願意,總是百依百順的。她啟了啟『唇』,他不請自來,一雙帶着薄繭的手從耳垂划過去,落在她纖細嬌脆的脖頸上。
容實以前是缺根筋的,他根本不懂其中的玄機,忽然之間開竅,狂喜不已。用力抐住她,又不敢太忘情『弄』疼了她,手忙腳『亂』着,咻咻道:「你是甜的……甜的……」
頌銀很害羞,在他肩上擰了一下,「不許說,再來。」
這是項非常好的活動,『激』烈碰撞出火『花』來。仿佛餓久了的人,永遠沒有饜足的時候。他索『性』把她抱上身來,讓她坐在他的『腿』上。她摟着他的脖子,『唇』齒相依是親密的極致,自此就真是自己人了。她枕在他肩上,心裏咚咚地跳着,人在輕輕顫抖。隔了很久才抬頭看他,他有些不好意思,『迷』『亂』裏帶着羞澀,復在她『唇』上又啄一下,「我們總沒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蹉跎了好些日子。」
她把臉頰壓在他的皮膚上,感覺到他的溫暖和奔涌的脈『浪』,「也許總在一起就不新鮮了,這樣忙裏偷閒的,心裏真是又緊張又高興。」
他嗯了聲,圈着她的柳腰感嘆:「你不知道我有多急,那裏的事一時處置不完,我唯恐你生氣了,不再等我。好容易辦完,立刻就來見你,你還沒睡下,看衣裳都沒脫呢,還在等我吧?」
她咕噥了聲,「你說好了來的,我自然當回事。」她畫他的眉,「二哥,你喜不喜歡我?」
他笑着說:「何止喜歡,是愛。」
她輕撫他的脊背,「我也愛你。」
這樣的月『色』,人心都浸得拾擄不起來了。她動了動身子,他輕輕『抽』口氣。她嗯了聲,「怎麼了?」坐得不太舒稱,探手『摸』了下,「這麼硬的香囊?我給你做了一套葫蘆活計,在值房裏擱着呢,明兒給你送去。」細掂量再三,好像不太對勁,猛意識到了什麼,慌忙放開了,「這個……」
他扭捏道:「以前早上有這『毛』病,一醒就直撅撅的。現在時間沒個定規了,看見你也會這樣,它認得你了。」
頌銀在黑暗裏燒得兩頰滾燙,「着急的是這裏?」
他嗯了聲,「從心一路往下,直達這裏。」
她羞得無地自容,他們年紀都不小了,其實多少也知道一點。他是對她動情了,動情才會如饑似渴。她有些怯懦,壯了膽兒又『摸』一下,「等成親了……」
他把她的手壓住了,語不成調,「要糊了。」
她嗤地一下,「讓你物『色』個通房,怎麼不聽呢?」
他說不要,「我只要你。」
她重新靠過去,在他下頜親了一記,「這話我記一輩子,往後要動心思,你可仔細皮。」
他訕笑了下,「真有那一天,不用你動手,我自己劃『花』自己的臉,成不成?」
還有什麼不足的?青澀的少年人,到一起就是一輩子。要沒有那麼多『波』折,不知是怎樣十全十美的人生。可惜了……她想起值房裏那個人就犯愁,不知他走了沒有。既然今晚能潛進宮,就說明那天書房的話全不算數。果然她高興得太早了,她以為他至少能言必行,原來信錯了。
她攬緊了他的手臂,輕輕瑟縮一下,他知道她冷了,解下大氅包住她,「回去吧,快立冬了,沒的凍着。」
她說不回去,「我害怕回去。」
並不是因為難分難捨才不願意回去,是因為「害怕」。他聽出端倪了,追問她為什麼,頌銀本不想告訴他的,可豫親王大婚當夜闖進她值房,這種事已經很嚴重了,看來到最後還是改主意了,以後不可能撂下。
她委屈地嘟囔:「你來時,我值房裏還有個人。」
他訝然,立時就明白了,憤然一拂袍角起身,「我不把他大卸八塊,我容字倒起寫!」
頌銀忙拉住他,「我當時沒告訴你,就是怕起衝突。他夜闖內務府是罪,你翻牆進內務府就不是罪麼?兩下里都沒好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他着急起來,「他有沒有欺負你?有沒有對你動手動腳?他要是動你一根寒『毛』,我這就進他豫王府,扒光他兩個福晉的衣裳。」
頌銀哭笑不得,「扒『女』人衣裳算好漢?」
「他欺負我的『女』人,我不『弄』死他的『女』人?」
「給他個理由休了她們,上陳條請旨娶我?」她儘量安撫他,「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放心,他這回是訴衷腸來了,沒有對我怎麼樣。我就是覺得這人實在太放肆,幹的事真不把皇上放在眼裏。這紫禁城成了他們家後院了,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眼下時局緊張,你就是拿住他,他到時候反咬一口說我和他有染,那我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還是煞煞『性』兒,這事鴉雀不聞地掩過去吧。」她抱着他的胳膊搖晃,「你就聽我一回,成不成?」
他經不得她這樣,一搖頓時覺得骨頭都搖散架了。他一疊聲說好,「聽你的,不光這回,以後也聽你的……」
她抿『唇』一笑,「咱們再坐會子,離天亮還早呢,我那裏沒什麼差事了,你呢?」
他坐回她身邊,拍了拍自己的肩頭,意思是讓她枕着。就像一個半圓找到了另一個契合的半圓,他的身上有她能夠安然停靠的地方。兩個人聊天,頌銀說起他的那個遠房表弟,在宮外的買辦處學手藝,看來並不理想,「年輕氣盛,不肯賣力氣,師傅不怎麼瞧得上眼。我那天又托人去說情,好容易留下了,你要是遇上他好好開解他,眼下辛苦些,等學成了能有出息。」
容實不怎麼上心,「由他吧,他爹辦買賣賠得底兒掉,兒子能出息到哪裏去。你別為他費心,實在不成就讓他回去,沒的留下掃你的臉。」
她應了,又問:「那怡妝表妹呢?如今在你府里做什麼?」
容實道:「家裏人口少,她在老太太跟前伺候。倒比她兄弟靠譜些,老太太常誇她用心有成算。」
她哦了聲,瞧他並不當回事,也不便多說什麼。
紫禁城上空的月亮似乎比別處更大更圓似的,兩個人仰在那裏看景說話,回到值房時已近三更了。頌銀滿以為那人已經走了,誰知到炕沿上一觸,觸到他的手,他呼吸勻停,竟在她炕上睡着了。
她駭得寒『毛』乍立,怎麼喚他他都不理睬她,她束手無策,實在沒辦法,只得上衙『門』里過夜。
許是太乏累了,再三提醒自己四更的時候去叫他,誰知一睜眼,天光已經大亮了。她嚇得一蹦三尺高,急急忙忙回值房,還沒到『門』前就看見他佯佯出來,打着哈欠卷着袖子,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
點卯的時間快到了,衙『門』里已經人來人往,結果看見他,眾人都愣住了。頌銀才明白他的用意,原來他是存着心的,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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