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鬧鐘才剛發出聲,就被從被子裏伸出來的一隻手迅速地了結掉。想要返回被窩的手臂卻被什麼東西壓住了,隨之而來的是手臂上刺刺痒痒的感覺,就像是被刷子刷過一樣,不過手臂並沒有做出什麼回應。
小傢伙感覺很不滿,扒拉着被子把主人的臉刨了出來,佈滿倒刺的舌頭直接就湊上去了。
「shamrock……」羅柏睜開眼睛無奈地看着端坐在自己胸口上的小傢伙抱怨道,不過看到從那又大又圓的金色眼睛裏面的流露出來的溫柔又瞬間敗下陣來。
「唉,我還是起床吧。」嘆了一口氣,羅柏選擇屈服在貓咪大人的威嚴之下,誰讓他是一名鏟屎官呢。
使勁扯了扯那張圓嘟嘟的大臉泄憤,臉上的八字形被大幅度地拉扯開來,直到它發出不滿的喵喵聲才停止。
羅柏掀開被子下了床,換上了衣服,推開臥室的門慢悠悠地前往洗手間,身後跟着一隻胖嘟嘟的傢伙,那碩大的體態就仿佛是一個在走動着的大元寶。
夏姆洛克(shamrock)是一片三葉草,呸,說錯了,它是一隻貓,英國短毛貓。花色是乳色加白,也就是奶油黃色加白色。它有着厚實的身體,飽滿寬闊的胸部,又短又肥的大腿,渾圓的爪子,根部粗壯的尾巴,鈍圓的尾尖。頭部圓而闊,臉上白色和乳色的分割線呈一個完美的對稱八字。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它是這個家裏的家長,有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他的名字叫做羅柏。
如果有人不信的話,可以先看看它發達的肌肉和骨架再說。作為家裏的頂樑柱,它有責任叫懶惰不爭氣的主人起床,尤其是這個傢伙居然敢擅自離家出走長達一個多月。這讓它非常的不滿,它決定以後都跟在主人的身邊,理直氣壯地睡他的床,讓他知道這種情況絕對不允許再次發生。它邁着四隻高貴優雅的白手套,抬着頭用黃金一般的瞳孔緊緊盯着主人的一舉一動。
羅柏在洗手間裏慢悠悠地刷牙洗臉,把自己的頭髮梳得整齊服帖,修剪好胡型才算作罷。回到了曼徹斯特的家中,旅途中的一切都要拋去腦後,現在的他不過是一個咖啡廳的服務員罷了。
雖然說咖啡館沒有高檔西餐廳正式,不需要穿什麼西裝革履,不過基本的服裝禮儀還是需要注意的。羅柏現在身上穿着的就是一件普通的便裝,並把自己保持的乾淨整潔,而不是旅遊時有些邋遢的樣子。
趁時間還挺多,羅柏先是替母親給陽台上的花草澆完水,才爬下了樓梯。早餐只是簡簡單單的牛奶泡麥片(breakfastcereal)和家裏自製的羊角麵包,並不算美味,因為早已經吃習慣了,一掃而空後胃部總算有些飽足感了。吃完早飯,收拾收拾,就出門上班去了。
羅柏工作的那家咖啡廳叫作「請來一杯咖啡」(un-café,s』il-vous-plait),就在曼徹斯特北區,離羅柏的家只有一條街的距離。雖然是個法語名字,但是咖啡廳的老闆優納斯·虛勒(jonas-schuller,英譯的話是喬納斯·舒勒)卻是一個德國人。
德國是一個走在時間鐘錶上的國家,德國人一般都很注重時間的觀念,至少在工作時間上是非常嚴謹的。舒勒先生很不喜歡暮氣沉沉、拖拖拉拉、不守紀律和不講衛生的壞習氣,所以羅柏即使是凌晨才回到曼徹斯特,今早也不得不馬上就過去上班。
羅柏剛想要邁出家門腿就被夏姆洛克抱住了,低頭發現小傢伙抬着頭盯着自己,眼若流星,睛若秋波。無奈地搖了搖頭,伸出手臂放低些讓這傢伙跳上來。夏姆洛克輕盈地跳到主人的手臂上,仿佛那一身肥肉不是屬於自己的一樣,直到這時它才滿意地對着主人點點頭,舔了舔粉嫩的舌頭髮出一聲喵叫發號施令,允許羅柏走出家門。
前往納什維爾的時候並不適合帶着夏姆洛克,所以羅柏就把它留在了家中。但是等他出去旅行回來之後,就發現這隻貓變得比以前還要膩他了。
凌晨羅柏剛回到家中這傢伙就衝上來抱住了他的大腿不放,一直喵喵地叫個不停,最後還死活都要睡在他的床上。不過這種舉動讓作為主人的羅柏甚是欣慰,心裏不由地滾起溫暖的熱流,也就隨着它了。
一條街的距離能有幾步路,羅柏很快就趕到了工作的地方。清晨的人並不多,咖啡廳卻早已經開門。門外的玻璃窗戶邊擺放着一面實木桌,此刻一個纖細的身影就坐在木質的高腳凳上面,端着一杯紅酒在搖晃着。
仔細一看,那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一頭烏黑的秀髮如同瀑布一樣垂直傾瀉地披在肩上,穿着一件白點橙底的露臍襯衫。淺藍色的牛仔熱褲下是一雙無以倫比的纖纖,修長又凸顯小巧玲瓏,纖細而不失豐滿的腳踝在黑色高跟鞋中若隱若現。
透過大腿上欺霜賽雪的雪色肌膚,隱隱可以看見隱藏在皮下的細小血管,給雪肌塗抹上一層淡淡的粉色。在纖細腰肢的映襯下,半圓又稍微往上翹起的後面那裏極具視覺吸引力。一頂深藍色的貝雷帽斜戴在頭上遮住了額頭,碩大的棕黑色墨鏡則讓人只能看見她那一抹嬌嫩欲滴的紅唇,如同玫瑰花瓣一樣,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那高挑婀娜的身段以及纖嫩細柔,連接上下首的窄薄柳腰,無論從任何角度看來,曲線都是那樣動人,氣質如此出眾。鬢垂香頸,團紅玉下。除了上面看起來是個飛機場,已經不能再完美了。
手臂上突然一輕,羅柏發現胖傢伙已經邁着四隻胖腳丫跑到那位女孩的身前討歡喜去了。
「唉,見色忘友的傢伙。」羅柏唯有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