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
這是一個極其驚人的時間,要知道地球上有記載下來的文明時間也不過才五千年而已!
「天大地大,走出來才發現自己是井底之蛙。」
風青末不禁有此感慨。
眾人都是修行之輩,腳步極快,沒過多久便來到一座大山前,風青末向前看去,心中又是一震,只見前方這座高達萬丈的雄山之上,遍佈庭院,一層接着一層,猛地一眼看去,竟然給人一種這座雄山是由房子搭建的感覺。
而居住在這裏的落神劍部弟子,數不勝數,每一個人一座庭院,用來居住和修行,放眼望去,極其壯觀。
「劍部許多師兄弟們都是外門弟子,目前都住在這裏,自己修煉,待修煉到煉魂境便可以選擇成為外門長老或者有幸成為祭魂境長老們的弟子,獲得祭魂境長老的指點。」
劉櫻遣散一同歷練的師弟師妹,將風青末帶到自己的庭院,只見幾個女弟子迎了上來,笑着介紹道:「這是一些尚未衝破生死穴正式拜入我落神劍部的記名弟子,空閒之餘會來我這裏照顧我的飲食起居,風師兄,你便先在我這裏休息,我先去師門匯報禁區的事情。」
說着,她給那幾名女弟子交代一聲,便向風青末告了個罪,急急轉身離去。
「風小子,這小娘子將你帶到她的住所,看來是想寵幸你啊。」
祖竅中,金線甲蟲嘿嘿壞笑道:「我觀你應該還是個童子身,要不要大爺傳你幾招陰陽熬戰大法,讓你一夜不倒,徹底征服這個小娘子啊,嘿嘿。」
說着,它又看了看身邊其他幾位女弟子,嘖嘖讚嘆道:「風小子,你有福氣了,今晚可以開好幾個葷啊,嘖嘖,想想都讓老王我覺得刺激。」
風青末心中怔然,對於金線甲蟲這個沒正行的傢伙了解越來越深刻。
當下,他邊隨那些女弟子向前走,邊轉移金線甲蟲的話題道:「之前你說要傳我一門適合我現在修行的功法,是什麼功法?」
金線甲蟲不急於告訴風青末要傳他的功法到底是什麼,反而悠然問道:「你修行的目的是什麼?」
風青末微微一怔,想起自己家族的短命,想起自己從小受到的死亡威脅,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過了片刻才澀聲道:「我之前不懂修行,現在修行,只是為了能儘量活着去圖騰界舉行成年禮,改變自己的壽命......」
「你的資質奇高,又擁有龍圖騰的傳承,若是能按部就班修行,十年便可修行到融魂境,去圖騰界舉行成年禮.........」
「我現在只有一年壽命!」
細細感應片刻,風青末攥緊拳頭,微微皺眉,出了落神劍部禁地之後,他又有了那種時刻感應到自己生命流逝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自己的身上多出一個傷口,傷口不大,但卻止不住的在流血,雖然每次流的不多,一時片刻死不掉,但慢慢卻會讓你感覺自己越來越虛弱,你想方設法拼命想掩住傷口卻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血流不止,最後失血過多而死。
這種恐怖,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住。
風青末,從三歲起至今,卻已經承受了足足十二年!
而在舉行成年禮徹底解決生死威脅前,這種恐怖,依舊會如影隨形纏着他,不休不止。
「我知道從科學的角度講,人的生、老、病、死都是人生的自然法則,在這個法則面前,任何人都是平等的,而且又是任何人難以迴避和逃脫的,人們企盼長生、畏懼死亡,但又必須面對自然法則的裁判,但我不想死。」
風青末繼續和金線甲蟲傳音,雖然自己衝破九枚生死穴添了一載壽命,可他並沒有太多的欣喜,因為他在接受龍圖騰傳承之時便明了,只要衝破一枚生死穴接引足夠的天地元氣便可初窺長生,活滿百歲,之後再衝破生死穴或多或少都會再增加若干壽命,他一口氣衝破了九枚生死穴並得到龍圖騰認可顯聖降下圖騰之力,至少也要增加百年壽命才是,可他卻只增加了一年壽命,少了足足一百倍!
哪怕風青末意志堅定,心態樂觀,這種巨大的落差也讓他心中充滿了暴戾與不滿。
隨之而來的,還有前所未有的壓力。
因為他知道突破煉魂境能再添壽兩百載,成就祭魂境能再添命五百載,他不想死,所以他只能在一年壽命終結前突破到煉魂境,而突破到煉魂境後他是否仍是壽命相比常人減少百倍還是怎樣,他一無所知。
甚至在突破煉魂境後他是否還有足夠的時間去突破到祭魂境,他也並無把握,因為他現在對於之前未曾接觸過的修行,了解的還是不多。
但他別無選擇。
因為他不想死。
「曾經我對死亡雖然恐懼但也很好奇,很想知道關於死亡的一切,很想知道人死之後會去哪裏,可真的到了自己要死前我才發現自己沒有那麼想知道了,我還沒活夠,還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等着我去探索,尤其是知道這世上竟然還存在一個我之前一無所知的世界之後,我就更不想死了,所以我要好好修行,努力活下去,好好認識存在,認識生命,認識未知,嗯,也更認識自己。」
金線甲蟲沉默,對於風青末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它問風青末修行目的本是以為風青末衝破九枚生死穴就算沒有舉行成年禮也應有五十年的壽命揮霍,足夠他們悠哉悠哉的回到圖騰界,所有它想要在回圖騰界前給風青末豎立一個大的野心,免得浪費了他的天資,可它沒想到風青末竟然開口說他只有一年壽命,這巨大的差距讓它始料未及,只覺的在風青末身上發生的一些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龍的傳人在舉行成年禮之前,每突破一個大境界增加的壽命都會因為血脈緣故縮水五成,這傢伙怎麼縮水那麼多?他又怎麼能受得了?」
看着面色仍顯平靜,不露絲毫不良情緒,與那些引路的少女保持禮貌有說有笑的風青末,莫名的,金線甲蟲對這個十五歲的少年生出了從未有過的心疼。
「這小子也算救了老子一命,又是龍圖騰認可的傳人........」
祖竅中,金線甲蟲來迴轉圈,顯得很是猶豫,好像在做一個重大又為難的決定,片刻後,他一咬牙,狠狠道:「罷了!就把當初將那個傢伙領進門的心法傳給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