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巴了兩下眼,猶豫了一會兒,然後鄭重其事的點頭。
「」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我獨自抬首觀了會兒星空,才說:「就太守府那些人,有那個膽量也沒那個能力,龐曄的武功,強你不知多少倍吧?」阿韻會武功,小時候我在街第一眼瞅見她的時候,她和人打的正歡來着!
「說的也是,不過,事情就更複雜了,大袁國內,傷他的人應該寥寥無幾吧。」她托着下巴,眉頭緊鎖。
「對了,你可知近日傳來消息,劉皇病重,估計難逃一死了,只是劉國太子未定,皇子又眾多,劉朝終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這雨下不到袁國來就好。」我道,說起劉皇病重一事,眼前就出現了陳昭那小鬼的模樣,回想起那小子臨走前當作珍寶送給我的兩條蟲子,心裏就發怵。若是往淺了想,劉皇生死與我毫不相干,但是往深層次想,他的命似乎還掌握在我的手中,那所謂能救命的蟲子我是給他們送去還是留下來?
正思索間,「吱呀」一聲,姜老開了門,抖抖袖子邁步而出。
「怎麼樣了?腿會瘸不?」我收回神走前問。
阿韻身子一抖,柳眉倒豎的瞪了我一眼。
姜老疏開眼角,拿着手的藥方遞給我,胸有成竹地說:「姑娘,按照這方子面抓藥,每日三次,每次煎熬兩個時辰,不出半月,自當痊癒。」
「好,去抓藥、煎藥吧。」我把藥方扔給阿韻,正欲抬腳進屋,「哎」她突的扯住我的袖口,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這是神醫交代給你的任務,況且我和龐曄沒半分關係,自當是你去抓藥、煎藥。」
笑話,我堂堂皇帝還要淪落到給六品小官煎藥的地步?關鍵是「你和他沒半分關係,我和他就有特殊關係了?」
阿韻瞅瞅姜老那張迷惑不解的老臉,挑了挑眉,甩了甩袖,眨了眨眼,提聲道:「他的腿成那樣,也有一半是你的功勞吧?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還想賴賬不成?」
「你」混蛋!
我從她手一把抓過藥方,凝眉細看,密密麻麻的字眼擠滿整張紙,心頭頓時涼了半截,戚戚然問姜老:「怎麼如此之多?」
「大人小腿的傷非尋常武器所傷,而且武器淬了毒藥,若非大人自行解毒及時,這腿多半已經廢了,要想治好大人的腿,非這些藥不可,且這些藥非貴即珍,在一家店裏應該是找不全的,還要勞姑娘多走幾家藥店了。」
「好」我咬牙基礎一個字,五指死死揉緊藥方,不過心頭還是微驚了一下:龐曄在當丞相時究竟做了多少壞事,這才剛被貶官,仇人就找門來了,瘮人的是這仇人似乎還很強大。
玄青已經被派去取信,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看來我只得自己走一遭。
「大晚的還有藥店開門麼?」臨走前,我又問了一句,總不能讓自己白跑一趟。
「姑娘打算晚去?」
我點頭,「若是晚了,龐曄的腿因此留下老疾,豈不是會賴我一輩子?」
姜老使勁張大了雙眼,聲音提高了數倍道:「萬萬不可啊,最近城裏面晚鬧賊,好幾家的嬰孩都被盜走,不太平得很,姑娘又是一個女子,身嬌體弱,還是明天再出去抓藥吧。」
我的心一顫:身嬌體弱?這是在欺騙我還是他年老的眼神兒欺騙了他自己?心裏一陣翻湧後才靜下來。
「鬧賊?怎麼沒人告訴我?」我問姜老,眼睛卻是盯着阿韻。
阿韻攏眉頭,「已經報案了,太守府雖然加強了巡查,不過效果不太明顯。」
「這位姑娘說的是啊,就在昨晚,侍衛守在百姓住處周圍巡邏了一夜,還是讓一貧窮人家的孩子丟了,百姓都傳,那不是人盜走的,而是出現了妖魔鬼怪,擾的人心惶惶。」
「可是不去拿藥,龐曄這腿」
「不用擔心,老朽施兩針,可以緩解傷勢惡化,待到明日服藥,自是不會有甚大礙。」
「也好。」我琢磨了一會兒道,盜賊是打不死的小強,在任何朝代都會出來作祟,這無可厚非,不過竟是不盜財物專盜小孩,還是如此猖狂的偷盜,那就人神共憤了!這事兒還得從長計議。
回到房間時已經是三更天,月亮隱隱有落下去之勢頭,才微微眯了會兒眼,天就已然大亮。
隨意洗了把臉,我頂着實打實的泛黑的眼,敲了龐曄的門。
半晌,無人應。
我再敲,依舊無人應。
「龐曄?有人麼?倒是冒個氣兒啊?」
「陛下」屋內有沉沉一聲響起。
「開門。」我直截了當命令道,而聲一落,才想起來他的腿受傷,似乎不好行動。
「門未鎖,陛下」
「吱呀」沒等他說完,我就自顧自推開了門,眼眸落到僵在床頭的他的身一片白花花的胸膛他沒穿衣服?!!!
「你你你無恥!!」我扭頭,整個腦都在發熱,一陣一陣的,極其發脹。
「本想叫陛下稍候片刻,沒想到陛下如此心急不給下官換衣服的時間,不過,又不是第一次,陛下還不習慣麼?」
「嘭」的一聲,腦海炸開不習慣他要我習慣見他的裸身裸着的身
無恥啊下流,下流啊無恥,「龐曄,信不信朕讓你裸身遊街示眾,讓全天下女子對你的身材評頭論足一番!」讓你丫的張狂!
後方傳來一陣衣服摩擦的聲音,他似是輕笑了一聲,才道:「若是陛下抵得住萬民扔給你一個淫蕩邪惡污染孩童心靈的罵名,下官也無話可說。」
「」做皇帝做到我這麼憋屈的樣子,還有誰?!!
「微臣穿戴好衣服,陛下可轉身了。」
「不用了,把藥方給朕即可。」昨日沒去抓藥,末了姜老把藥方又拿回去了,說是要再添一兩味名藥,更能發揮整副藥的功效,那時已經是深夜,我也就沒再找他拿回來,想來應該是放在了龐曄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