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取任務後,江火直接從帳篷內坐了起來,她將蓋在小腹的迷彩制服撥弄一旁,前傾彎腰,拉扯帳篷拉鏈,打開一個口子,作勢向外鑽去。
與此同時,被雷聲震醒的葉欣自然也發現了江火的動作,她雙手撐在防水墊,整個人坐了起來,衝着江火,詢問道:「江火?你幹什麼去?」
已經鑽出帳篷的江火看着內里的葉欣,口中說道:「我內急,出去方便一下,馬就回來。」說着,江火重新將帳篷的拉鏈給拉。
人有三急,無法避免。
葉欣皺了皺眉頭,她摸索着身旁手電,剛想開口讓江火帶,但還未出聲,一股莫名力量,陡然出現,以摧枯拉朽之勢,席捲了整個營地。
葉欣整個人瞬間僵在那兒,無法思考,無法動彈。
站在帳篷外的江火,手中出現了一張黃色符籙,她將符籙貼在營地中央,篝火位置。淡藍色光暈,流轉散發,整個營地,被完全籠罩其中。
望着那散發流光的黃色符籙,江火臉,露出了肉疼表情。這張符籙,可不便宜,幸好不是一次性使用的物品,不然江火就虧到姥姥家了。
圍着營地,繞行一周,確認不會出現任何閃失後,江火這才朝着系統標註的方向,奔襲而去。
穿過幽暗密林,踏漆黑焦土,一頂軍綠色帳篷,出現在江火眼中。
這是什麼情況?怎麼還有人在這兒安營紮寨?
江火秀眉緊蹙,來到營帳旁邊,只見三名穿着迷彩制服的男子,正倒在營帳之外。
他們三人,面目猙獰,雙眸突出,瞳孔放大。
鐵青色的面龐,青筋畢露的額頭,肌肉緊繃的身軀。
這一切表現,都在側面證明,這三人,見到了無比可怖的場景。
若不是他們仍有脈搏心跳,江火甚至以為,這三人,已經被嚇死了。
江火蹲在營帳外,呼嘯狂風,吹散了她的秀髮。她伸手捋起長發,一同壓在帽檐內。
旋即,江火把已經陷入昏迷的三人推進了帳篷。
拉拉鏈,貼符籙之後,江火這才將目光,投向遠處。
震天雷鳴,閃爍電芒烏雲壓境,風雨欲來一片肅殺之意。
江火站在帳篷前,視線所及之處,皆是一片朦朧,四野靜無人聲,只有漫天漫地的急風響雷。
好一場大風!
江火一臉肅然,她抬頭望天,柳眉緊蹙,皺成一團。
漆黑焦土處,不知何時已起了一股黑氣,濃如黑墨,翻湧不止。
青色亮芒,夾雜其中,隱隱約約,毫不真切。
忽然,那股黑氣一卷,盤旋而起,莫名哀樂,遍佈山林。
這股哀樂,在呼嘯狂風中,在震天雷鳴中,依然清晰可辨。
隨着聲音響起,那抹青芒,緩緩放亮。
江火眼尖,一眼就捕捉到了青芒中的奇怪場景。
似乎有一座高塔,似乎有座座樓牌,似乎有無數行人。
千奇百怪的身影,出現在青芒之中那盤旋四周的黑氣,仿佛是一個甬道,連接着兩個世界。
青芒隨着狂風,搖曳不停哀樂化作人聲,攝人心魄。
江火身形一閃,陡然消失,片刻後,再次出現。
鎢鋼長劍,歸入劍鞘,背負身後藍白法袍,遮蔽軀體,霞光流轉。
邁開玉足,緩步前行,冷色火焰,包裹周身。
百米距離,轉瞬即逝。
青色光暈,一步之遙。
當江火接近這跳動光暈時,預想中的畫面,並未出現。無論是濃郁鬼氣,亦或是神秘青芒,皆沒有對江火,形成威脅,構成傷害。
包裹着江火周身的冷色火焰,仿佛和這神秘青芒,同出一源。
一青一白,交相輝映,水乳交融。
瞧着那觸手可及的青芒,江火站在原地,猶豫不決。
思索良久後,江火這才銀牙緊咬,走了進去。
青色光芒,如同寬闊海水,順着江火周身,緩緩流淌。
隨着江火身子完全沒入這單調世界、消失不見後。
霎時間,電閃雷鳴,驟雨抽打地面,雨飛水濺,迷瀠一片。
…………
千里之外,繁華都市。
市井小區內,大多數樓房,皆亮着燈光。
一名中年男子,乘着電梯,來到了十四層。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插入鎖孔,順時擰動,推開屋門。
屋子內,漆黑一片。
男子打開客廳電燈,來到朝南臥室,瞧見了從門縫中透露出來的微弱燈光,他伸出右手,敲了敲屋門,喉結攢動,低聲詢問。
「媛媛,還沒睡麼?」
話語一出,屋內,頓時響起了沉悶腳步。
「咔噠。」
原本反鎖的臥室大門,從內里拉開。
一名穿着睡衣的女子靠在門旁,望着屋外男子,詢問道:「爸,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看着自己的女兒,中年男子用右手撓了撓頭,臉露出了謙和笑容,道:「你明天不是要正式入職麼,我準備陪你去,今天就讓同事幫忙頂班,先回來了。」
年輕女子聽見父親這關切話語,雙眸中,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怎麼了?媛媛?難道你不希望去第一人民醫院班麼?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把你弄進去的!」中年男子瞧見了女兒神色,心中頓時一緊,將心中話語,全都吐露了出來:「你原先在精神病院當護士,每天都要和那些精神病人打交道,時常向我們訴苦,我可是為了你,才向院裏求了一個名額……」
未等中年男子說完,這名年輕女子立刻拉開房門,從屋內走了出來,抱住中年男子的胳膊,搖晃道:「哎,爸。我知道你和媽媽最疼我了……你看,我不是正在百~萬\小!說,準備考試麼?」
說着,年輕女子還指了指屋內書桌,厚厚的資料,堆砌成一座小山,柔和燈光,照射在書本之。
「啊,在學習麼?好好好,是爸爸打擾你了……」中年男子的視線,順着女兒所指的方向望去,旋即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今晚就不要弄得太遲了,明天還要去辦理入職手續,快睡吧,明早我做好早飯,再來喊你。」
中年男子囑咐了一陣,便滿意離開,房門,重新關。
背靠房門,女子身,露出了無數黑氣。
狹長舌頭,舔舐朱唇,烏黑眸子,猩紅一片。
「該死的小婊砸,竟然殺死了刀疤,還將我的給完全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