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稟看了對面的楊致遠笑道,
「回稟王爺,那便是那李哲,他那本《射鵰》,微臣也曾拜讀,起來其中可還和楊節度還有些關係呢?」
「哦,和楊節度也有關係?我怎麼沒看到?」
安王眨着眼瞥了瞥楊致遠,好似有些不敢相信。
「王爺,」王稟老奸巨猾笑道,「你忘了,書中的主角郭靖楊康,其中那楊康的祖上可就是名將楊再興子孫。這楊再興在史書上雖然名聲不顯,但據傳也和楊大人一樣是同出於昔年楊節度使一門。」
「哦,還有這回事兒?」
安王得承認,這一節他還真沒注意到。
楊致遠,楊無敵在旁邊哼聲言道,正眼都不想瞧王稟一眼,
「哼,王爺莫要太在意那個勞什子《射鵰》的了,我這次回來也曾聽過那本,但區區不過一本,何足以言信,再了,我楊家將門,上可以追溯到兩漢年間,綿延一千餘年,這個楊再興?恕我直言,我楊氏一門家譜中可從未有這個人。」
好吧,這楊致遠可是高傲的緊,連楊再興也瞧不起了。
王稟和安王兩人,瞧着楊致遠的樣子,互相對視一眼,笑了。
楊致遠這人的脾性,兩人再熟悉不過。
王稟乘機言道:
「這個李哲寫得極好,沒想到練兵也練得不錯。王爺請看,這五都的士兵,看着真是頗為雄壯!」
安王幾個人往台下李哲的五都軍兵排成的方陣看過去。
「恩,不錯。」安王讚許道,「是練得好!看來,李哲在你這軍中歷練了不少啊!」
「哪裏哪裏!」王稟忙連聲推辭,「這都是王爺慧眼識人,李哲自己努力,給王爺爭氣啊!」
兩人君臣相得,互相恭維了幾句。
楊致遠在兩人旁邊,卻恨不得離這兩人遠遠地。
事實上李哲五都兵練得雖然不錯,但混在這大軍行伍之中,哪裏還看的出來。楊致遠卻是不覺得這李哲麾下的五都有什麼不同。
當初安排李哲前去捧日軍,原本就是安王給李哲提供的機會,只要李哲在軍中能夠迅速適應,不是鬧得太離譜安王就必然會獎賞李哲。
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王稟早就體會了安王的這層意思,本就沒打算難為李哲,這事情捧日軍上層軍官大多都知道。虧得陸軒也是軍中幾個有數的上層,卻連這一層也拎不清,一心一意去和李哲作對,不得不這是私心作祟的原因,這也是眾人看不慣他的原因之一。
因此這時候王稟就趁機體會上意,在眾軍之中巴巴的把李哲的五都提出來,好給安王一個由頭,王稟和安王兩人這麼一唱一和,李哲這就算是在校閱中表現不錯,立下了功勞,接下來只要整個過程順利,李哲的這功勞就算是跑不了了,也算是隨了安王的意。
這王稟這老傢伙,身為大將,卻這麼能揣摩上意,這就讓一向是自詡為當朝名將的楊致遠瞧不起了。
本來這安王藩兩支強軍,捧日軍和威遠軍,就是長年的競爭態勢,互相之間彼此都看不慣,楊無敵一向以為王稟這樣的人,只不過都督府一積年老吏而已,這樣的人也能手掌一軍,做他楊無敵的對手,這真是可惱可恨。
大校場這大校閱的開幕式,鑼鼓喧天,聲勢駭人,足足喧鬧了整整一個上午,天氣又熱,人數又多,大校場上熱鬧的跟個大夏天的火鍋一樣。
台上的這些人,穿着這麼厚的衣服,坐在這裏,真真是一項苦差事。
好不容易,開幕式算是結束,人群散去,接下來的軍中大比,卻不是什麼人都能夠看得到的了。
李哲的五都在大比中的次序靠後,因此中午解散,大家在軍營里稍微找了些吃食,歇息了一段時間。
待到下午太陽西斜,才輪到五都,李哲和手下的軍兵們早已經再次全副穿戴了起來,嚴陣以待。
待等到終於能夠入場,看到操場上的對手時候。
轟,整個校場上都跟着鼓譟起來。
這就是這次給五都安排的對手麼?
校場上觀戰的人都是目瞪口呆。
原來這次五都比試的事,早已經在軍中傳的沸沸揚揚,李哲和他帶領的五都,名氣在捧日軍中早就名氣急升,人人都知道軍中有個的新兵虞侯受指揮使大官排擠,被逼的不得不答應參加大比。
因此今次大比中,五都的比試就格外引人關注。
卻沒想到這對手出來,竟然是他們,這真是讓人無言以對了,區區一場大比,用得着連這等人也請出來麼?
卻原來這這次五都的對手,絕不是普通的捧日軍兵,而是捧日軍中盡人皆知的王牌,在陣戰時專門負責沖陣的精銳,整個捧日軍也只有一支,區區不過兩個營一千人左右的驍騎營。
這驍騎營,是宋軍中真正的王牌,全軍上下儘是精擅騎術,身手高絕之輩。是捧日軍面對全整個天竺洲健兒優中選優選出來的精銳,騎得全是軍中最好的戰馬,全身上下盡披全身重甲,在馬上使長兵器,人人都是百人敵,到了戰場,這五百人一旦衝鋒起來,便是敵人千騎,萬騎也很難抵擋的住。
這是宋軍中真正的強兵,昔年北伐時,曾經在疆場上以區區一營之力,衝垮伊爾汗國大汗的親軍,砍斷大汗的大髦,使得大汗僅以隻身得免。稱得上是戰功赫赫,威名遠揚,歷來在捧日軍中都是主將手中的王牌,往往只會在關鍵時刻,投入戰場,獲得一錘定音的效果。
這樣的精銳,在如今火銃火炮大行於世的時代,能夠佔據捧日軍中的主力位置,可見其戰力的強悍,這樣能讓捧日軍歷任軍使不惜重金也要養着的強兵怎麼會參加今天和普通軍兵一起的大比呢。
今天他們的對手,只不過一隻普通火銃兵啊!
看樣子,其中竟連長矛兵也沒有,這是怎麼回事兒。
像這種大校閱中的大比,都是實驗性質,都是一百人對一百人,以同樣兵力廝殺,來驗證某些東西。
但如果對陣的一方,卻是以騎對步,而且騎兵的一面中具都是以一當十,甚至當百的猛男,那這樣的大比,還有什麼意義呢?
安王看了一眼旁邊的王稟,詫異道:
「這也是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