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憐的動作一直都做的十分隱晦,看起來一直都是那樣的柔弱無害一般。只是在夏涼染回來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她然後就怯怯的縮回頭。
若是在外面,肯定會有人因為她這樣的動作真的去誤會夏涼染,認為是她在欺負人什麼的。但是只可惜這裏是夏宅,在這裏的人都是跟夏家人關係非常好的。
能在夏家出入的人,就算真的是個草包,但是最基本的那種識人認人的能力肯定是有的。更何況現在的都是夏家的本家人和兩個唐家的人精呢。
一時間完全沒人理會她,應該說是從一開始就完全沒人理會夏心憐,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各種表演着獨角戲一般。
夏心憐暗恨,咬了咬自己的唇。
抬頭的時候,臉色卻變回了那種怯怯的笑容,淡然的坐在沙發上,溫婉的看着周圍的一圈人,只有眼神在看過唐千澤的時候就划過的是那種不易察覺的光亮。
夏涼染感覺看着這樣的夏心憐像是有些熟悉,又有些說不出的彆扭。整個人看起來真的是十分的不舒服。
看着她那種故作大方的樣子,柔柔的笑容,忽然想起了什麼,忍不住想要嗤笑一聲。
她就說怎麼感覺這個女人今天怪怪的,原來是在模仿她!這是想要模仿她然後取得夏家人的喜愛然後取代她嗎?
果然,一個人經過了打擊以後,的確是會更加靈活一些,但是智商卻不可能變的。
她也不想想,夏家已經有一個正牌的她了,再出一個劣質盜版的。眾人就會放棄她這個正版去喜愛一個盜版嗎?夏心憐這個女人的智商的確是讓人堪憂啊。
不過,這個女人的演技倒是越來越好了,之前不清楚她本性,不知道她性格的人,是肯定看不出來這個女人的虛偽點的。
夏涼染一回來,就直接坐在夏老爺子身邊的位置,那個夏心憐本來一直都想要坐上去,卻被人趕下來的位置。她這樣的舉動卻沒有讓夏老爺子有任何的反感,反而寬和的笑了笑,拍了拍夏涼染的肩膀。
夏老爺子這樣大的差別對待,讓坐在不遠處的夏心憐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夏老爺子這樣的行為無異於直接扇了夏心憐一巴掌。夏心憐低頭,咬咬唇,眼中滿滿的都是不甘心和深刻的恨意。
心裏在恨,此刻也只能笑着,讓人看不出一點的破綻。
夏涼染餘光看着她的表情。冷笑。
還在笑?就看她過會還能不能笑得出來了。
「爺爺,今天下午怎麼樣,沒有感覺到什麼不舒服吧。畢竟家裏多了點噁心的東西,我怕你會感覺不太舒服呢。」
夏涼染在說這話的時候,故意着重了噁心和東西這幾個字,然後在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還故意的往夏心憐那個女人那裏看了一眼。眼裏的意味,只要是不瞎,都能看得出來。
然後夏涼染果然就看到夏心憐那個女人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看着夏涼染的眼神都帶着不可置信和深深的被傷害的感覺,像是夏涼染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恨不得一下子就暈過去以證實她現在被欺負的到底有多可憐。
夏心憐的想法就是,即便是現在這裏的人還是向着夏涼染的,但是一旦這個女人被眾人看到了真正的噁心的面目,讓這種不好的映象一點點的侵蝕眾人的想法,最後肯定有一天能徹底的破壞夏涼染在周圍的人心裏的地位,最後取而代之。
但是她失算了。夏涼染就是要在這裏跟她玩陽的。
她不是總是喜歡把她自己當成的可憐女主,而把她夏涼染當成阻礙她幸福生活,得到父母寵愛的惡毒女配嗎?那她這次就是要惡毒給她看看。還不玩陰的,她們就來陽的。讓夏心憐看清楚了。在這裏,即便她是惡毒女配,那她夏心憐也只能受着。
夏心憐一副快要被傷害的要暈過去的表情,眼中都已經蓄滿了淚水。欲落不落的樣子,看着真的是分外惹人憐愛,但是卻激不起再坐的任何一個人的同情。最終她還是沒有暈過去。只是那樣被傷害的眼神看着夏涼染。然後以期待和求救贖的眼神老向夏老爺子,希望能從他這裏得到安撫和幫助。最好能直接罵夏涼染一次最好。
但是事實讓夏心憐絕對的失望了。
夏老爺子根本就沒有看她一眼。就像她來了一下午,但是夏老爺子卻從她進來的一開始就根本都沒有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一樣。之所以一直笑眯眯的,只不過是因為老爺子平時就是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有必要因為一個外人搞特殊。而之所以不理她,根本就不是因為所謂的默認,而是看的理會而已。
夏心憐在他的心裏根本半分地位都沒有,又怎麼會在意她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情呢。從老爺子上輩子沒有回來的這件事上看,老爺子本身就是一個很冷情的人,更是一個老狐狸了。可以說就算是夏心憐現在因為夏涼染死在他面前,他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除了感覺家裏多了只蒼蠅有點聒噪,剩下的都還好。」
夏老爺子慈愛的對夏涼染說着,一點都沒有把夏心憐放在眼裏的意思。
夏心憐聽到夏老爺子的話,瞬間臉上的血色都褪了一個乾淨,已經開始搖搖欲墜了,但是卻依舊一副強撐下去的樣子。看着夏老爺子的眼神也不見跟夏涼染的時候的那種滿滿的被傷害的樣子,而是一副「即使你在傷害我,但是因為你是我的長輩,所以我忍下來」的樣子。看的夏涼染直接倒盡了胃口。
「唉,老夏,今天可是說好了陪我下棋的,你怎麼有在這裏三心二意的。我跟你說你可不能在這裏耍賴啊,過會輸了可別又開始反悔哭鼻子。哼!」
旁邊的唐老爺子突然開口,看着夏老爺子的時候,帶着濃濃的挑釁的意味。
夏老爺子白了他一眼,假裝不知道他剛剛趁着自己正在跟夏涼染說話然後偷偷挪的一顆子。
唐千澤看着這一幕,唇角勾了勾。
「老頭子,你就別丟人了,偷偷悔棋可不是什麼好招數!」
唐老爺子一聽這話瞬間炸毛了。
「喂,小子你怎麼對我說話的,什麼叫偷偷的悔棋,我那明明就是不小心走錯了,還不允許我在回來走一次嗎!你到底是誰家孫子,怎麼就知道幫着夏老頭啊,有了媳婦就忘了爺爺是吧!」
唐老爺子氣呼呼的直接拿自己身邊的拐杖直接去抽唐千澤。說話的時候,後半句顯然是有些中氣不足,心虛的厲害。說着還偷偷漂了夏老爺子一眼。
唐千澤根本就不在意唐老爺子的這一拐杖,知道他這一拐杖不過是看着嚇人而已,哪次會真的打下來的。也就這樣站在這裏任他這一拐杖下來。
就在唐老爺子的這一拐杖下來的時候,唐千澤本來笑眯眯的準備接下來的時候,就感覺有一個東西衝着自己這邊撲了過來,然後眉頭蹙了蹙,直接往旁邊躲了一下,讓那個本想撲到他懷裏的人,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然後一下子被唐老爺子的拐杖抽到了背上,一下子沒穩住,變成了跪在地上。然後雙手撐在地上的那種像是狗一樣在地上爬的姿勢。
而夏心憐面對的正好是坐在一邊的安靜了許久的夏小叔,現在看到夏心憐忽然用這樣的姿勢跪在他面前。厭惡的神色一閃,然後就故意的一般。
「哎呀,這可不是過年的時候呢,現在就給我行這麼大的禮,我可沒有紅包給你,我怕折壽的,快起來吧!」
即便是這樣說着,但是卻沒有半分準備起來,承受不起的樣子。就那樣穩穩噹噹的坐在那裏,語氣有些陰陽怪氣的,像是帶着嘲弄一般。
他這樣的話瞬間就讓根本就懵了的夏心憐眼前一黑,恨不得直接暈過去才好,像是這樣就能遮掩住她此刻的這種屈辱一刻的事實。
唐老爺子看着那個一下子撲過去擋住他的拐杖的人。十足十的不滿。
於是夏心憐在暈過去之前就聽到唐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道。
「這是哪裏來的瘋女人。喂,夏老頭,你們家這治安不行啊,怎麼就隨隨便便就放了這樣的瘋女人進來了。不會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
整個人直接直接被氣的一下子仰倒過去。真正徹底的暈過去了。
看到夏涼染暈了,夜熙的表情淡淡的,直接叫一個會開車的傭人,讓人開夏心憐的車,直接把她送回她自己的那個房子去。即便是她暈了,也不會允許她在夏家留宿,任何一個房間都不可能。
因為她們都知道,夏心憐這個女人如果真的讓她在這裏住一次了,那以後肯定就趕不出去了。
夏涼染的臉色淡淡的,但是在看着那人送夏心憐離開的背影,一瞬間裏眼神散發出直直的衝着夏心憐而去的冷意,那種冷意讓人直接如芒在背。像是劍一樣。即便是夏心憐都暈過去了,都感覺有些不安。
唐千澤看着夏涼染這個狀態。走上前坐在她旁邊,伸手牽起她的手,然後放在手心捏住。
夏涼染回頭看着他的時候,臉色才恢復了些許,眼神也多了許多溫度。
對於夏涼染眼神的冷意和兩個人之間眼神的互動,也就只有在他們旁邊兩個老狐狸發現了,兩個人都假裝做不知道一般。不去驚動旁邊的兩個人。
夏涼染眼神的冰冷在身邊的唐千澤的溫度下,漸漸的化開,然後回歸平靜。
剛剛夏心憐那一撲,她看的分明。
那個女人不過就是想要撲到唐千澤的懷裏,然後幫他擋住那一下,然後在裝作瘦弱不堪支撐不住的樣子,直接暈在唐千澤的懷裏最好。想要藉此得到唐千澤的憐惜,而且這樣的話,以後就有藉口主動纏上唐千澤了。
這些也曾是上輩子夏心憐用過的招數。上輩子看到楚少華以後,不也是用這一招幫楚少華擋了一次拳頭,然後藉此一直想各種理由接觸楚少華。
夏涼染覺得,那兩個人的姦情,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的吧。
再次見到她這樣的招數,這個女人是再次看上她的男人?
不過,這次唐千澤可不是楚少華那種德行的人,而她也不再是當初那個被哄的一直傻傻的為人家賣命的那個人。這次想要從她的手上搶人,那就要做好把命留下來的準備。
夏心憐那個女人終於走了,整個夏家又恢復了一開始的熱鬧。
等夏心憐一離開夏小叔就鬆了一口氣,直接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然後伸了伸自己的腰。
「哎呀我的天,害得我坐了這麼久。真的是腰都僵了,現在終於走了。哈哈。小念子,快過來給我捏捏腰。」
聽到這種像是在叫太監似的的稱呼,夏紀念的額角跳了跳,但是臉色卻還是一片面癱臉,根本就不理會自家老爹的瞎叫喚。
沒錯,如此坑兒子的稱呼,就是夏小叔用來召喚自家兒子用的,但是夏紀念對於夏小叔每次這樣的稱呼,最後都是直接忽略掉,根本就不理他。
不過據夏靈溪說,一旦夏小叔有的時候作死的話,夏紀念忍不住的時候,情況就會發生巨大的變化。夏小叔會很慘很慘很慘
然而即便是這樣,夏小叔每次都還在貫徹着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做事風格,每天都在作死的路上前進着。
「哎呀,紀念,快來給我捏捏腰嘛!快來嘛!」
夏小叔像是沒有看見自家兒子那種神色一般,趴在沙發上,語氣像是在撒嬌一般,然後像是勾引一樣,側躺着一手撐着頭,一隻手擱在下巴的位置,然後還像是青樓的那些掛牌的姑娘一樣,給夏紀念拋了個媚眼。
夏紀念的臉還是淡定的樣子,但是額角的那一塊,突突的更厲害了。表示着他現在不淡定的內心。
然後就看到,夏紀念抓着一本厚厚的書,反手一揮,直接拍到了夏小叔的臉上,在他俊逸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紅色的印記。
「正常點。」
明明夏紀念的表情淡然的不能再淡然了,明明這三個子簡短到不能再簡短了,但是夏涼染就是感覺她從這三個字里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感覺呢。
被這一本書拍上去,夏小叔淚眼汪汪的看着自家兒子,但是還是委委屈屈的沒有在作妖了。
「紀念,求捏!」
聽到這話,夏紀念才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書。走過去給他捏了捏腰的位置。
夏小叔哼哼唧唧的叫喚着。
沒過兩分鐘又開始作死起來。
「嗯啊痛啊,輕點嗯下面一點」
各種聽起來真的是曖昧又彆扭的聲音從夏小叔口中溢出,直到夏紀念又是一巴掌然後夏小叔再一次淚眼汪汪的停下了作死,安靜的躺在沙發上哼哼唧唧的。
旁觀的夏涼染簡直是唇角都抽抽了,對於這位喜歡作死的夏小叔也不知道是給個什麼樣的評價比較好了。
忽然覺得,其實跟這位夏小叔相比,唐千澤真的算不上是無賴了。
比比這些天每天在別墅里上演的「夏小叔作死一百零八式」唐千澤曾經的那些無賴的方式,真的不算什麼的,真的!
慶幸當初遇到的不是夏小叔這樣的人,要不然的話,夏涼染想想就覺得那樣的日子簡直是沒法過了,真的是想想都是一種要死了的節奏啊。真的是夠佩服紀寧的,居然能夠在夏小叔的這種花式作死下還保持着一顆淡定的心。更佩服夏紀念,能在他家老爹的摧殘下,居然還如此正常。沒有被摧殘成夏小叔的那種德行,真的是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