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怎麼辦?」又有人開口問了一句。
一直保持着冷靜的這人,擰眉沉思了片刻後,開口道:「現在,目前有兩條路,一條路自首,咱們只是綁了人,連錢財都沒勒索,並不是重罪,進去待個幾年就出來了,咱們還都年輕,最大的也才23,就算待上十年,也才33歲!」
說完這話,這人等了片刻後才再次開口道:「剩下的一條路,就是跑!」
屋子裏的都沉默了,沒過多會兒,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之前瘋瘋癲癲的狗子,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歡子身上。
歡子不吭聲,這事兒太大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決定。
沉默中,忽然有人開口道:「歡子哥,你說怎麼辦吧,咱們都聽你的!」
「對,咱們都聽你的!」
「歡子哥,以前咱們都是你拿主意,你說怎麼辦,咱們就怎麼辦!」
「歡子哥,拿主意吧!」
眾人紛紛開口,歡子的眉頭幾乎擰到一塊去了,沉默了半晌之後,他猛的一拍大腿道:「咱們跑!全國這麼多地方,隨便找個地方一窩,公安就找不到咱,等風頭過去了,咱們再回來就是了!」
說到這裏歡子略微停頓了一下之後,又道:「再說了,他又沒見過咱們的臉,公安又怎麼知道是咱們幹的?」
「對啊,公安根本就不知道是咱們幹的!」眾人臉上露出了興奮之色,紛紛開口附和。
不過有一個人卻沒開口附和,這人不止這一次沒附和,之前眾人讓歡子拿主意的時候,這人就沒附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唯一從頭到尾保持着清醒的那人,他叫傅龍,不僅是歡子的智囊,還是之前去騙王文興的那人。
傅龍忽然開口道:「他沒見過你們,可他見過我,歡子你們跑吧,我留下,我去自首!」
歡子等人微微一怔,隨之其中一人怒了:「傅龍,你什麼意思?我們跑了,你去自首,你是不是想賣了我們立功?」
傅龍沒吭聲,只不屑的哼了一聲。
歡子開口道:「凱子,說的什麼屁話,傅龍不是那樣的人!」
叫凱子的混混也哼了一聲,不吭聲了。
訓完手下,歡子轉頭看着傅龍道:「傅龍,我相信你不會賣了我們,但是我要知道你怎麼想的!」
傅龍見歡子問起,便開口道:「歡子,我被他看見臉了,想跑也跑不了,而且我留下來,也是為了你們,一旦公安找上門,我就把所有的事兒都抗了,這樣你們在外面也不需要總藏着,只要你們在外面能混出個人樣來,就算我在裏面待上十年,出來能有個指望!歡子,你有我家的鑰匙,我在床柜子裏藏着一張存摺,錢雖然不多只有三千多塊,可也夠你們路上吃一陣子的,你去拿上,帶着兄弟們跑吧!」
他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有些羞愧的底下了頭,尤其是那個叫凱子的,他紅着臉低聲道:「龍哥,我錯怪了你,我不是人,我……」
說到這裏,凱子說不下去了,直接照着自己臉上就來了一巴掌!
響亮的耳光,在這片小空間裏迴蕩,其他的懷疑過傅龍的人把頭低的更低了。
歡子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傅龍的肩膀:「兄弟,什麼都不說了!」
說完這話,歡子一把抓起桌子上酒瓶,對着瓶子一口氣吹完了大半瓶白酒。
「兄弟,你放心,我們一定混出個人樣來,到時候風風光光來接你!」
……
轉瞬間屋子裏就只剩下了兩個人,一個站在屋外的傅龍,一個被捆着躺在裏屋土炕上的王文興。
傅龍在屋外站了一會兒,便進了屋子,穿過外屋進了裏屋,來到土炕前,拉起王文興,一把扯下了王文興的眼罩。
王文興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傅龍,王文興雖然緊張、害怕,可是他腦子卻很清醒,他清楚的知道傅龍是在忽悠歡子等人。
傅龍似乎看出了王文興心中的疑惑:「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忽悠他們?」
王文興沒吭聲。
傅龍笑了笑道:「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心裏是這麼想的,不過沒辦法,只要我知道我沒忽悠他們就行了!」
王文興不屑了撇了撇嘴道:「你怎麼可能不是忽悠他們?你們把我綁來後,說的話都沒避着我,我雖然沒看過他們的臉,但是我卻知道他們的名字,哪怕不是真名只是外號,警察只要一打聽就能把你們的老底都打聽出來!」
「再說了,剛才你們說張縣丞出事兒了,和張縣丞一起出事兒的那人不僅是張縣丞的司機,還是歡子的大哥,通過這一點,也能把查清你們所有人!」
傅龍沒有反駁王文興的話,而是緩緩的從褲兜里掏出了一盒煙,抽出兩支,把其中一支往王文興面前遞了遞,王文興沒拒絕,他確實需要抽一支煙冷靜冷靜。
倆人抽了一會兒煙,傅龍才開口道:「歡子他們雖然都是混混,但是他們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因為他們沒膽子,就算是拍婆子,歡子也沒拍過良家!」
說到這裏,傅龍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道:「我叫傅龍,花山鄉的,以前在供電局上班,和歡子混到一起,是因為歡子救了我老娘一命!」
「五年前,我還在上大學,家裏除了小妹之外,就只有老娘一個人!」
「五年前的冬天,小妹得了病,原本是小感冒,可因為家裏窮沒錢看病,只能熬着,結果熬着熬着成了肺炎,就算是肺炎我小妹也沒去看病,沒多久肺炎就成了肺水腫、肺心病,眼看小妹不行了,我娘才急了,大晚上的,背着小妹瘋了一樣往醫院跑!」
「救了一夜,最後小妹也沒能救回來,我娘自責,就跳了白頭河,剛好歡子看見,就救了我娘,雖然把我娘救上來了,可後來沒過多久我娘還是尋了短見!」
「我當初想找救了我娘的那人感謝,可一直沒找到,後來畢業回來了就到了供電局上班,一個偶然的意外,讓我找到了歡子!」
說到這裏,傅龍又摸出煙來點上抽了起來,王文興陷入了沉默當中。
一支煙抽完,傅龍才再次開口:「歡子他們傻了吧唧的,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知道,我知道你弟弟很厲害,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我說這話的意思,並不是想求你放過我,我是想跟你做個交易!」
王文興先是一怔,隨即疑惑的道:「你想做什麼交易!難道你知道什麼?」
傅龍搖了搖頭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跟你做的交易和別人無關,我希望你能放過歡子他們,不要在公安面前揭穿我!」
王文興不吭聲了,過了好半晌之後才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
傅龍很認真的看着王文興:「不,你有好處!」
王文興不解的道:「我有什麼好處?」
傅龍眯着眼睛道:「你的好處就是,活着!若是你不答應我,我就殺了你!」
王文興徹底的楞住了,過了好久才開口道:「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有你就不怕我答應你之後反悔?」
傅龍眯着眼睛道:「你可以返回,但是今後的日子裏,你要小心了,只要我不死,我都會想盡一切辦法殺了你,只要殺死你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