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 www.bixiale.cc,最快更新隱帝 !
將這個傳承了數百年的老牌勢力道宗併入自己的宸樓,絕對是利大於弊的。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其實,若是自己雷厲風行地開展一場肅清的行動,這一點弊端,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宮長月思量一下,也就答應了。
不過,對待道宗,宮長月選擇了和對待七星樓一樣的辦法——在外人眼中,宸樓和道宗是相互獨立的,但事實上,道宗的每一個人都知道,自己從此之後是宸樓的人,不再是道宗的人了。
要將道宗已經是宸樓的一部分這個消息公佈出去並不過分,畢竟宮長月需要的是這些人對宸樓的忠心,而不是繼續下去的對道宗忠心。
可是大長老卻考慮到那些弟子可能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便提議先告訴那些長老,然後再慢慢做通那些弟子的工作。
「也罷,就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宮長月還是表現了一下自己的仁慈,也順便給了大長老一個期限。
大長老想了想,點點頭。
「那麼好,一個月之後,道宗重出江湖,廣發英雄帖。」宮長月慵懶地靠在石座上,卻是不容置喙地說道。
這一個月的時間,她也需要好好閉關,消化一下自己所得到的龐大力量,讓自己能夠完全適應,並且將它們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而一個月之後,她也可以召集天下武林,共同去對付那魔宗,保證將魔宗一舉殲滅了!
宮長月的性子霸道不假,但她的心思之深沉,恐怕當世少有人能出其右,只是她不願意去計較太多罷了。而魔宗的事情,宮長月幾乎想都沒想,就決定要將道宗與魔宗的爭奪,發展成為天下江湖的爭奪。
她可不是道宗這些滿口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傻子,就算現在的自己,一個人便可以解決那些魔宗的高手,但既然有刀能使,她為什麼還要自己在前面衝鋒陷陣?
到時候調動天下江湖所有人對魔宗的仇視,就算是魔宗再來一個樓漠白,恐怕也抵不過整個江湖與之為敵。
唔,這場江湖爭奪看來還是要控制在一個範圍內,並且儘量不要出了墨國的地界,不然的話,她也無法保證不讓朝廷來插手這件事。
於是,在大長老和玄華真人離開去安排相關事宜之後,宮長月進了這傳承之地中的一個山洞。
傳承之地以前是道宗宗主的修煉聖地,所以道宗宗主平日鮮少呆在自己的院落,反而常年呆在這傳承之地中。這個山洞,十分寬敞,裏面也被照得通亮,裏面擺着的許多東西,都是前任宗主用過的東西。
宮長月來到書桌前,一邊吩咐宸耀為自己磨墨,一邊挑了一隻狼毫筆,用手比劃了一下。
硯台是極好的端硯,即使在這裏放着落塵數十年,但是此時加了一點清水,便很快發墨,墨汁細膩濃黑,一看就是上好的墨。
宮長月用毛筆蘸滿了墨汁,提筆懸於紙上,輕輕呼了一口氣,然後落筆起勢,一口氣洋洋灑灑而下,剛才在心裏已經打好的腹稿,便完全落於紙上。
琴棋書畫,是宮長月前世必修的作業,棋藝她雖然不精,但無論是琴藝還是書畫,她都是箇中好手,堪稱宗師級別了。
所以這篇書信的字,筆走龍蛇,翩若驚鴻,矯若游龍,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霸氣,正所謂字如其人,便是如此。
待墨汁幹了,宮長月便找了一個信封,塞了進去,封了漆,蓋上自己的紋章,遞給宸耀。
「送到墨國皇宮去。」
有事干,宸耀立馬就來了精神,興沖沖地接過信封,很高興地說道:「好!保證完全任務!」說罷,他的身影便如煙霧一般,消失在了宮長月的視線中。
宮長月身邊,能夠進入皇宮如無人之地的人,宸耀自然是最佳選擇。
這事情了了,宮長月便在那瀑布下面尋了一處干地,盤腿坐下,呈五心朝天的姿勢,然後閉上眼睛,體內真氣迅速運轉,整個人轉眼之間,便仿佛融入了這片天地之中。
剛才的那封書信,是寫給宮長月的父皇承元帝的,其中是一些有關於此次武林風雲的事情,宮長月表明自己會把握住這次事件的度,而承元帝只要儘量壓下這件事情就行了。
其實她寫下書信,便有了想要向承元帝表明自己身份的意思,儘管以前她並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但有了七星樓作為後盾,就算是承元帝想要查到自己作為公子鈺的身份,也是不容易的。
大概,是之前的一系列經歷有關,特別是在那靳國皇陵之中經歷了幻陣之後,她就不再像以前那樣完全的無心無情。而這一世,這個對自己毫無保留的好的父皇,在宮長月心中的分量,也無形中重了許多。
這種行為,也是宮長月想要向承元帝親近的另一種表示。
當然,能夠得了宮長月這種親近的人,這個世界上,恐怕也就這麼寥寥幾人罷了。
有了宸耀的速度,承元帝很快就接到了這封信。
那日他正在書房中批閱奏摺,榮祿就在他旁邊垂手安靜地站着。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承元帝不喜有太多的人在身前伺候,便讓其他的太監侍女一縷退下了,所以這大殿之上,除了隱藏在暗中的那些暗衛們,明面上,就只有承元帝和榮祿兩人了。
奏摺批閱到一半,承元帝突然咳了起來,還咳得十分兇猛。
榮祿一聽到這個聲音,眼中不由得流露出擔憂的神色。然後,他向前走了幾步,動作熟練地掏出一方錦帕,遞給了承元帝。
承元帝剛剛接過,便用那錦帕捂着咳出好幾口血來。
「陛下,要不要吩咐御膳房熬點藥送來?」榮祿還是忍不住提議道。
承元帝想都沒想便搖搖頭:「如今墨國局勢動盪,朝中好幾人都虎視眈眈,連大皇子都在蠢蠢欲動,朕這病情,定然不能傳出去!」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可是御醫中定然會有忠心守口的人的!」
承元帝回過頭,定定的看着榮祿,道:「榮祿,朕無法相信那些人,要知道,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東西太多了。」說着,他低低地感嘆了一聲。
榮祿還想說什麼,就見承元帝擺擺手吩咐道:「還是將朕那人參丸拿來吧。」
「哎,陛下,這人參丸雖然是好東西,但根本無法治療陛下的病啊,要不在民間抓個什麼名醫來,陛下您再喬裝打扮一番,那人定然不會知道陛下您的身份的。」榮祿一邊絮絮叨叨說着,一邊走到一旁的書架上,從一處暗格中取出一個白色的瓷瓶,拿着它走回了承元帝身邊,而他現在這幅嘮叨的樣子,哪裏還有平日裏那個嚴肅的大太監的感覺?
承元帝知道榮祿這是關心自己,倒也沒有因為他的絮叨而惱怒,只是接過那白色瓷瓶來,從裏面倒出兩顆人參丸,扔入口中。
製成人參丸的這些人參,皆是皇室中藥庫中的精品,每一根人參,都上了百年的年份,所以這些人參丸,雖算不得是靈藥,卻也算得上是極好的藥了。
人參丸一入口中,便化作一股熱流,順着喉嚨而下,而承元帝胸口處那火辣辣的干疼感覺,也隨之慢慢消散。
覺得終於好了許多,承元帝才舒了一口氣,對着榮祿一邊苦笑着說了起來:「其實朕這身子,朕自己最清楚,再多的御醫,都是看不好的。」
這個病,其實是他當年還是皇子就落下的病根,這些年來一直潛伏在他的體內,只是現在才猛然爆發了而已,所以要說根治,根本不是這麼簡單的。
榮祿是從承元帝很小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的老人,豈能夠不知道當年的那些事情,聽到承元帝語氣中的苦澀,也忍不住心裏泛了酸,不再多說什麼了。
主僕兩人又是沉默了許久。
承元帝繼續批閱起奏摺來,可是這會兒,榮祿卻突然提議道:「陛下,若不是寫一封書信,讓大公主哦不,應該是鳳王殿下回來吧。」
承元帝的筆下頓時一頓,眼中也起了幾分希冀。
榮祿看到承元帝的這幅模樣,也知道承元帝定然是很希望宮長月可以回來的,要知道陛下這麼多皇子公主當中,他最喜歡的,終究還是這位殿下罷了。
但是很下一刻,承元帝卻還是搖了搖頭:「算了,長月不喜歡朕過多的干擾她,還是讓她好生清淨一段時間吧,畢竟那些人實在是太煩了,連朕都受不了了。」
承元帝說的,自然是那些總是想要上門巴結宮長月這位新任鳳王的人,只不過這些人皆是熱臉貼了冷屁股,在鳳王府跟前守了這麼多天,誰知道宮長月根本就不在府中,所以這些行為,不過就是白費了工夫罷了。
這時候,一道白色的影子,突然從房樑上竄了下來,眨眼間,便到了承元帝面前。
這突然出現的人,讓榮祿都差點沒有反應過來,但經驗豐富的他還是很快就意識到了危險,下一刻便縱身而起,朝着那個身影一掌拍出。
可是來者輕功鬼魅,根本不受榮祿的威脅,榮祿的掌風剛剛到了這裏,這個人便已經到了承元帝的身旁,與榮祿直接隔了一張桌案的距離!
承元帝正襟危坐在金椅上,並沒有着急,冷眼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卻發現來者看起來十分的奇怪,一頭銀髮不說,模樣也年輕得過分,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武功高強到榮祿都比不過的人。
承元帝並不知道,來的這個人,就是他女兒的寵物——赤鳳雪狐,宸耀。
「你是何人?」承元帝臨危不亂,看着宸耀冷聲問道。
宸耀有些漫不經心地甩了甩手上的信封,仿佛敷衍一般地說道:「我是來給你送信的。」言語間,並沒有對承元帝的尊敬。
其實,這已經是很客氣的態度了,就年齡上來說,宸耀看起來年輕,實際上卻差了承元帝一大截,而且他還是修煉成人的狐妖,自然覺得自己要比人類高貴不少——當然,宮長月是他的主人,也是一個特例,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用很尊敬的態度來面對承元帝的,這樣的態度,已經是極致了。
而宸耀此時正在關心的,卻是他剛才在暗中觀察看到的那副景象。
他伸手便抓起了承元帝的手臂,力道大到根本不容承元帝反抗。
榮祿看到這一幕,頓時大驚,反身又是一爪,怒喝道:「大膽賊人,還不速速退下!暗衛何在!」
他明白,這個少年看起來年輕,可自己並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他還是大聲呼喚起暗衛來。
宸耀輕鬆接下榮祿陰狠的爪法,輕輕一推,便將他送出很遠,而這一系列動作,他都是用一隻手完成的,他的另一隻手,還牢牢扣着承元帝的手臂呢。
聽到榮祿的喝聲,他歪了歪頭:「你叫他們啊,他們都被我打暈了。」
榮祿臉色頓時一白——莫非,今日陛下真的要不!不行!就算拼上性命,他也要護得陛下周全!
這般想到,他正準備拿出不要命的精神衝上去的時候,就聽到宸耀連忙喝道:「等等!我今天來並不是有惡意的!」
他也知道,這兩人恐怕是誤會自己了。
其實這也怪不得承元帝和榮祿,這深更半夜的突然出現在這裏,恐怕下意識都會認為是賊人的,更何況他還是堂堂的一國之君!
為了避免繼續誤會下去,宸耀迅速從承元帝的袖中取得那方沾了承元帝的鮮血的錦帕,就退出了很遠,而剛才被他拿在手中的信封,已經被他放在了承元帝身前的桌案上。
看到宸耀退開,榮祿連忙重新跳回承元帝的身邊,一邊守着主子,一邊警惕地瞪着宸耀,卻沒有着急出手。
對宸耀的話,他當然沒有完全相信,但看這人的模樣,又不像是在作假。
宸耀哪裏管得了此時榮祿在想什麼,他急急忙忙攤開那方錦帕,便看到上面有一團小小的鮮血,如同血紅的花兒一般,在潔白的錦帕上綻放。
宸耀心裏驟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