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越來越激烈,絡腮鬍子也不像之前表現的那麼淡定了。隨着女孩一副滿堂紅被絡腮鬍子的同花順吃掉,女孩攤攤手宣佈離席,賭局變成程黎平和絡腮鬍子的最終較量。絡腮鬍子向女孩點點頭,說道:「許小姐,二樓你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今天可以在這裏休息一晚,明早再回去。」
女孩爽朗的點點頭,說:「威廉先生,多謝你了。」
絡腮鬍子笑道:「不客氣,代我向你父親問好。」
程黎平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個女孩,還拋了一個飛吻過去。女孩臉上露出一抹慍色,卻沒有當場發作。絡腮鬍子淡淡的說:「那是個有刺的刺蝟,最好別打她的主意。」
程黎平笑着說:「有刺才有意思。」
兩人的牌局進行到夜裏十點半,才宣告結束。程黎平成為最大的贏家,殺的絡腮鬍子沒有還手之力。當絡腮鬍子拿到大牌的時候,程黎平的牌比他更大。當絡腮鬍子拿到小牌試圖詐唬的時候,程黎平玩的更兇猛,開牌一看,也只是比絡腮鬍子略微大那麼一點點。不管是從心理上,還是從運氣上,程黎平完勝。
絡腮鬍子的臉色沒有之前那麼好看了。他叫服務員送來兩杯金黃色的烈酒,勉強笑着說:「小兄弟,有沒有興趣幫我做事?」
程黎平低頭數了數自己的籌碼,贏了將近四萬美元。「給你做事?」程黎平說,「做什麼,你缺放羊的嗎?」
絡腮鬍子看了程黎平兩眼,起身推開椅子,蹭蹭蹭上樓去了。看他去的方向,似乎是前面那個女孩的房間。程黎平兌了現金,大搖大擺的走出賭場,直接向自己居住的旅館走去。
雖然打牌的時候程黎平沒有挪動過自己的位置,可是他知道,這家賭場恰巧就是他要找的地方。那些閒散的賭客背囊里鼓嘟嘟的,裝的不是短刀就是手槍,尋常的賭場怎麼會有這麼多這樣的角色,可見這裏一定有問題。若非發現了這一點,程黎平怎麼可能有心情在那裏玩幾個小時的德州撲克。
剛走到旅館大門,冷不防一陣幽香撲鼻,一個小小的身影直撲過來。程黎平嚇了一跳,急忙閃身躲開,只見賭場裏的那個女孩以異常完美的縱躍姿勢摔倒在門口。女孩也顧不得喊疼,馬上爬了起來,雙手叉腰,怒氣沖沖的叫道:「喂,你是不是男人啊,就這樣看我摔這兒?」
兩人面對面站着,程黎平看的更清晰了。女孩皮膚非常好,吹彈可破,粉嫩無比。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配上長長的睫毛,宛如精雕細琢。順着面孔往下看,性感的鎖骨裸露在外,然後是一對發育的非常完美的胸脯。繼續往下,半截白色t恤束在牛仔短裙里,露着兩條秀氣逼人的長腿。雖然身高不算很出眾,但配上她的面容和氣質,顯得異常俏美。
女孩也以為程黎平已經看呆了,沒想到上下打量一番之後,他竟然大煞風景的丟下三個字:「你瞎啊?」
女孩愣了,似乎沒聽懂程黎平的話,一把抓住程黎平的胳膊,問道:「你是不是出老千啊,今天贏了多少,快分我一半!」
程黎平沒搭理他,徑直上樓,那女孩哼了一聲,居然也跟了上來。程黎平故意做出一副兇惡的樣子吼道:「這麼大晚上的,你跟過來幹什麼,不怕我吃了你啊?」
女孩挺着胸脯叫道:「你敢嗎,再給你十個膽子!」
程黎平向後一看,原來門外還有幾個保鏢跟着呢。劉衛國聽見程黎平的聲音,急忙推門出來,看見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纏着程黎平,頓時一臉壞笑,說:「怎麼,出去一趟還走了桃花運?」
程黎平快步上樓,把一沓子美金丟給劉衛國,悄聲說了句話,扭頭下樓,向女孩說道:「找我有什麼事,快說。」
女孩還是很執拗的問:「你是不是出老千,今天贏了多少啊?」
程黎平說:「出老千誰會來這種地方,早去拉斯維加斯了。」
女孩說:「那你贏了多少?我看威廉先生也輸光了。」
程黎平輕描淡寫的說:「贏了幾萬,剛好夠吃飯。」
女孩說:「那我不管,你贏了我四千塊,快點還給我。」
程黎平撓了撓頭,搞不懂這女孩到底什麼情況。看她的衣着打扮,再加上那幾個保鏢,應該是個有錢人,怎麼連輸掉的幾千美金都念念不忘?
「這是我贏的,小姐。」程黎平耐心的說,他可不想跟那幾個保鏢鬧起來,暴露自己的身份。
女孩瞪着眼睛說:「你贏的誰的,有沒有我的?」
程黎平老老實實的點頭:「有。」
女孩一臉得理不饒人的樣子,說:「既然有我的,為什麼不還給我?」
程黎平被這個邏輯思維打的沒有還手之力,目瞪口呆的看着女孩,好半天才哈哈笑了起來。女孩愈發惱怒,氣的俏臉通紅,說:「不還給我也可以,請我去吃夜宵,就去縣府大樓前面的那個小攤子。」
程黎平越來越迷糊,從頭到腳看看自己,還是那副落魄樣,人家不可能看的上自己。可是,這姑娘在牌桌上表現的那麼氣派,怎麼可能為了一點錢糾纏自己。到底是什麼原因,他死活也想不明白。既然女孩說去吃夜宵,他也樂得陪同,反正是個小攤子,也吃不掉多少錢。
看見程黎平點頭答應了,女孩的心情終於好了一些。她回頭喊了一聲「熊哥哥」,一個虎背熊腰的保鏢點點頭,用輕便式通話器說了幾句話。過不多時,一輛氣派的切諾基開了過來。車身是紫紅色的,8擋自動變速,排量5.7l。等司機下了車,女孩鑽進車子,大大咧咧的坐在駕駛位上,衝程黎平叫道:「上車。」
程黎平暗暗納罕,怎麼現在的小女孩總是喜歡開這麼霸氣的車子。田梓橙也一樣,既不喜歡寶馬,也不喜歡奔馳,更不喜歡官員標配的奧迪。她喜歡的是悍馬,什麼h2、h3、hx,說起來頭頭是道。遺憾的是,按照程黎平目前的身家,連悍馬的四個輪子都買不起。
等程黎平上了車,女孩大大咧咧的伸出手,在程黎平腦袋上點了一下,就當做握手了。「我叫許璟雯,你呢?」
程黎平沒好氣的說:「我叫大叔。」
許璟雯好像沒聽心裏去,張嘴來了一句:「大叔你好。」
程黎平剛想開口,猛然覺得一股強大的推力襲來,整個人撞在後面的座位上。許璟雯不懷好意的笑了一聲,開的越來越猛,眨眼之間,時速表跳到了一百二。
程黎平心裏叫苦不迭,高祿縣的街道又窄又亂,速度開這麼快,不是作死嗎?幸好夜裏路上沒多少行人,到縣府的公路也沒那麼長,許璟雯只飆了幾分鐘,便來到了目的地。看着許璟雯意猶未盡的樣子,程黎平一腳踹開車門下了車,道:「你想死我不反對,但是我還沒活夠,千萬別拉我當墊背的。」
許璟雯撇了撇嘴,說:「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怕死?」
程黎平心想自己哪是怕死,怕的是不明不白的死。回頭一看,許璟雯的那幾個保鏢還沒跟上來。許璟雯一馬當先走在前頭,往靠街的小攤子走去。攤子上還有十多個吃客,一邊喝着啤酒,一邊盯着許璟雯吃吃的笑。程黎平挨着許璟雯坐在小方桌旁,只管讓許璟雯點菜,自己悶頭喝啤酒。反正帶了幾百美元,不怕沒錢付賬。至於隔壁的十來個醉漢,真找茬的話,許璟雯的保鏢也不是吃素的,自己樂得看戲就行了。
這小攤子賣的東西看上去也不怎麼衛生,都是尋常的燒烤,唯一有特色的的就是沙蟲,吃起來又脆又鮮,別有風味。看着許璟雯吃的津津有味,程黎平頓時明白了,不是這攤子的東西好吃,而是許璟雯從來沒吃過這樣的地攤,所以才覺得非常新鮮。
隔壁桌的醉漢果然過來搭訕了,許璟雯聽不懂本地話,但是猜也能猜出來對方說的不是什麼好話。程黎平向路邊看了一眼,幾個保鏢竟然還沒趕過來。儘管程黎平對這姑娘沒什麼好感,但也不能看她受欺負,於是站起身來,大大咧咧的拿着啤酒瓶子,用方言吼了一句:「吃完了趕緊滾,別找事兒。」
醉漢人多勢眾,被酒精刺激了的大腦里,只有許璟雯白生生的大腿,根本沒把程黎平看在眼裏。許璟雯動都沒動,還是坐在那裏吃東西,只衝着程黎平說了一句:「給我打,照死里打!」
程黎平手裏的啤酒瓶子直飛出去,落在一個醉漢的腦門上。那醉漢直勾勾的看了看程黎平,一屁股坐在地上昏過去了。程黎平瞪了許璟雯一眼,說:「我不是你的保鏢,少使喚我。」
話是這麼說,程黎平的手腳可沒有閒着,一頓拳打腳踢,等許璟雯的保鏢趕過來時,十多個醉漢已經趴在地上跪地求饒了。
程黎平從兜里摸出幾張鈔票,丟給許璟雯的保鏢,心裏記掛着大富豪娛樂中心,也沒再搭理許璟雯,轉身就跑。許璟雯站起身來,剛想開口叫他,只見程黎平的身影轉過拐角,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