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毛大妖的實力遠遠凌駕於林夕之上,眼看着四象印被他奪走,林夕目瞪口呆之下根本無力奪回。
「前輩,您這是……」
「還不快滾!」黑毛大妖雙目一瞪,恐怖的威壓從他體內溢出,壓得林夕和吳建恩兩人雙腿發軟,他們毫不懷疑,眼前這大妖一個念頭就能將他們滅殺!
「前輩,這是家師賜給晚輩的法寶。」林夕咬牙吐出一句話來,不料黑毛大妖用力揮舞蒲扇般的手掌,狂風颳來,將林夕兩人遠遠掀飛出去。
倒飛出去的速度比林夕御劍飛行還要快,卻又沒有傷到自身,這等力道以氣海期的修為根本扛不住,顯然那黑毛大妖最後還是手下留情了。
好不容易穩住了身體,伸手將吳建恩也給拉住,這麼一揮之力就將他們掀飛出去十多里,如果黑毛大妖全力為之,不知道得有多強。
黑風山上,黑毛大妖把玩着四象印,伸手一抹就消除了上面的靈力印記,自言自語道:「要不是怕戴千機那個老頭找上門來,這種弱小的人類修行者,一口一個吃掉就是。」
法寶上的靈力印記被抹除,林夕只覺胸口像被錘子砸了一下,全身靈力紊亂,差點駕馭不住飛劍從天上摔下去。
吳建恩連忙扶住林夕,焦急的詢問怎麼回事,林夕擺擺手,說:「沒事,好歹活了一命,我們快點離開此地,以免那黑毛大妖改變心意追上來殺了我們。」
兩人御劍而行,絲毫不敢停歇,直到進入了一處凡人國家才停下來,在一個小城鎮的酒樓里休息。
四象印遺失是莫大的損失,對方是元嬰期境界的大妖,要說報復楊銘還能靠計謀,想要對付黑風山的大妖,以林夕目前的實力根本沒有希望。
就算將此事告訴和鼎真人,清漣峰一脈也不想去得罪黑風山,畢竟黑風山有分元期大妖坐鎮,惹怒了黑王,定將蒼炎劍派鬧翻天。
況且剛出山門就弄丟了法寶,林夕也沒臉去告訴和鼎真人,只準備等自己修煉有成,在丹田煉出五口本命劍,就去黑風山找那黑毛大妖取回寶物。
這裏是凡人國家雄鷹國,一個普通的小國,人口千萬計,地處西岩流域,建有兩個專門為舉辦仙緣大會的大城,蒼炎劍派時常會派遣使者到仙緣大會來收徒。
酒樓生意興旺,林夕和吳建恩來得巧,尋到了一靠窗的雅座,喊店小二隨便上幾份肉食,再上一壺美酒。修者信道,道者多清心寡欲,食素忌酒,但劍修不在此理,該吃肉吃肉,該喝酒喝酒,玩家更是如此,真要讓玩家像道士一樣食素以靜心,誰都受不了。
下山時特意找山上的灰袍弟子換取了一些金銀,下山歷練難免會步入凡塵,在凡人國度金錢可比靈石好使多了。
菜還未上,店小二先取來一壺酒,配上一疊花生米和一疊辣海帶,這酒樓生意興隆並非沒有道理,在這種小城鎮裏,服務算是十分到位了。
這二樓已經坐滿了食客,林夕和吳建恩就像兩個凡人,坐在窗邊的位置談笑着,看着下方的街道,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這種古代的城市也別有一番風味,現實里這種大街上哪看得到人,都是車子在來往。」吳建恩唏噓說道,如今的地球儘管十分注重環境保護,但和遊戲裏的古代社會根本沒得比,每天都有大量污染產生,無法杜絕。
夜幕降臨,酒樓內點燃煤油燈,光線有些昏暗,店小二忙碌的跑來跑去,食客換了一批又一批,林夕和吳建恩兩人倒還是一直坐在這裏。
幾名手握長劍的青年男子在林夕這桌旁邊坐了下來,大聲喊店小二上菜,然後自顧自聊起天來,聲音之大硬是蓋過了其他食客,眾人不禁側目,見到這幾人都佩戴武器後,全都默不作聲,也有人趕忙起身離去。
「聽聞天機門又要招收門徒了,這次好像還放低了門檻,這次押鏢回去,我們哥幾個也去天機門報名吧。」
「這事我也聽說了,招收門徒事小,天機門這些日子在廣邀天下高手,舉辦一場賞寶大會。」這人突然壓低了聲調,「據聞天機門門主偶得一異寶,辨不出其來歷,只知價值連城,這次舉辦賞寶大會,除了炫耀之外,恐怕也是想要弄清楚那異寶的來歷。」
「什麼異寶?」
「這種事情我怎麼會知道,我們鏢局的掌柜不也收到了邀請麼,想要知道的話去問掌柜就是。」
這幾人肆意聊天,根本不懼別人偷聽,畢竟也不是什麼秘辛,天機門廣邀高手參加賞寶大會,這消息早在一周前就在雄鷹國傳開了。
林夕收回心神,對吳建恩問道:「這天機門是什麼門派?」
吳建恩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西岩流域門派眾多,靈虛門、明神宮這樣的還能被人記住,許多小門派根本不值一提,連附屬於劍宗的資格都沒有。
鄰桌的那些個鏢師都轉頭看過來,一人嗤笑道:「哪個角落疙瘩蹦躂出來的,連天機門都不知道,也對,這等修仙門派,普通人不了解也正常。」
「天機門是我們國家最鼎盛的修仙門派之一。」另一人接着話茬,「還和仙門聖地璇光宗有莫大聯繫,是無數人所敬仰的洞天福地。」
吳建恩眼睛一亮,說:「師兄,這璇光宗我知道,離我們那不怎麼遠,是個小門派,沒想到在凡人國度都成了仙門聖地,還有那天機門,竟然會立在凡塵,在凡人國家內收徒,想來也就是個不入流的門派罷了。」
林夕微笑道:「道生萬法,沒有什麼入流不入流的,既然有異寶出世,廣邀天下高手,我們兩個也過去湊湊熱鬧。」
「好嘞,我正愁閒得慌呢。」吳建恩連聲應是,他知道林夕寶物被奪,且奪回來的機會微乎其微,如果是他,肯定臉色陰沉心情抑鬱。見林夕並未受到太大影響,吳建恩自然樂得見到,也希望林夕能早日忘掉這件事,元嬰期大妖不是他們招惹得起的。
如果他知道被黑毛大妖奪去的四象印是離蘊出靈都只有一線的極品法寶,恐怕就不會這麼想了。
林夕在桌上壓了一枚碎銀,足以支付兩人所點的飯菜,那些鏢師目瞪口呆的看着林夕兩人走下樓,片刻後才有一人嘟囔道:「真是不知所謂,還以為自己真是什麼驚世高手哩。」
「現在就這世道,別管他們了,我們喝酒,喝酒。」
酒樓一層同樣熱鬧非凡,掌柜是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捧着一疊賬本,正沖一穿華服的中年男人不停的鞠躬,食客們皆不敢光明真大的圍觀,卻又偷偷的把目光投向這裏。
「大人,這個月的稅金不合理啊,這是我們酒樓的營業額,怎麼稅比我算的多了兩倍有餘?」這老人不敢抬頭,在這中年男人面前低着頭翻賬本。
中年男人對那賬本看都不看,冷哼一聲,說:「我說多少便是多少,你這老頭莫不是想要偷稅漏稅?你若是不從,明天我就讓人封了你這破酒樓,讓你想交稅都沒地方去交!」
老人還是低着頭,帶着哭腔說:「大人,我們這酒樓薄利多銷,請的夥計也多,利潤真的不高,再交這麼重的稅,小人我真沒辦法將酒樓給辦下去了。」
繁華之後總有人們難以明白的辛酸,在外人看來,這酒樓門庭若市,熱鬧非凡,掌柜的肯定腰纏滿貫,富甲一方。但實際上為了吸引客人,這酒樓把價錢壓到很低,服務又好,請的夥計又多,營業額雖高,成本同樣很高,最後落到掌柜腰包里的收入並不算很多。
「再限你一日,把稅金交上來,否則別怪我無情無義了。」中年男人說完轉身走出酒樓,留下掌柜老人在原地唉聲嘆氣,夥計們有心安慰,卻不知道怎樣才能安慰這可憐的老人。
挺着肚子的中年男人還未將腳跨出,突然一隻手搭在了他肩膀上,回頭看去,是一個相貌平凡的青年人,厲聲呵斥:「你是何人?」
「稅收乃國之根本,卻以收稅的名義肆意壓榨百姓,就不怕被繩之以法嗎。」
林夕語氣淡然,手上沒有使多大力,卻穩穩的壓住了這中年男人,令他動彈不得。
「大膽!」門外一些侍衛立馬拔出大刀,就欲朝林夕砍來。
「天下不平事此起彼伏,能平一事算一事,師弟,帶他們到天上走一遭。」林夕轉頭對掌柜老人笑了笑,「便當是結個善緣,此番去那天機門,希望能有所獲。」
吳建恩一臉疑惑的表情,不過林夕的吩咐還是老實履行,招手凝聚出一道靈力,將兩個帶刀侍衛裹起來,突然間光華沖天,吳建恩踏空而行,之後才召出飛劍,帶着兩個侍衛破空而去。
「是仙人!」
「仙人現身啦,是天機門的仙人!」
食客們看得目瞪口呆,那掌柜老人也是震驚無比,林夕一手提着中年男人的衣領,兩腳一踏,也化作一道流光,轉眼消失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