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低下頭,嘴唇慘白,握住顧小西的手一直在抖,口氣卻十分淡然。
「我沒做什麼,就是找一樣東西,沒找到!」
「你找什麼?」顧小西追問。
白玉咬着唇,一言不發。
權少卿偏頭目光落在顧小西身上,難得好脾氣,「你走吧,這件事和你無關。」
顧小西咬着唇,鼻端都是血腥之氣。
她偏頭看向權少卿,神色凝重的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處理?」
男人輕輕地轉動手中點燃的香煙,淡淡的古尼丁在房間裏散開。
他勾着唇,邪肆一笑,妖孽又魅惑,卻又危險的讓人感到發憷,「很簡單!按照我的規矩,她得死。但念在白亞軒的面子上,跺一隻手就可以了。」
白玉本能的手指一抖,甚至能感覺到,沒有手身體傳來鑽心的疼痛。
顧小西心裏一片冰涼,白玉多漂亮的女孩子,如果沒了一隻手,別說她沒辦法在國際上混,就算是生活也會受到了阻礙。
「權少卿你可以要點兒賠償,或者別的懲罰。白玉只是一時衝動,相信下次她再也不會亂動您的東西。」顧小西感到頭皮陣陣發麻,極力的想要替白玉解釋。
此時書房被黑衣人包圍,壓抑的冷氣比寒冬臘月還要恐怖。
權少卿低垂着狹長的眸子,像是帝王一樣坐在boss椅上,盯着顧小西眼神並沒有半點動容,對下屬吩咐道:「愣着幹嘛?小懲大誡,動作給我快點兒。」
顧小西心口一滯,眼看着黑衣人把白玉再次抓了起來。
而此時白玉已經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了。
她顫抖着肩膀,死死地縮着身子,口中喃喃叫道:「不要,我下次再也不會了。求你放過我吧!」
她不能完成任務,國際特工那裏沒辦法交差,如果再被剁了手,她還不如死了。
顧小西聽到白玉求饒,立即抓住那黑衣人推開,擋在白玉面前看向權少卿,緊張無比道:「她都知道錯了,能不能放過她!」
權少卿淡然的抬頭嗤笑一聲,對金瀟道:「告訴他,我的字典里有沒有饒恕兩個字?」
如果每一個來侵犯他,偷他東西,刺殺他的人都要被他饒恕,豈不是誰都來敢動他!
饒恕從來不會,敢來他的地盤行動,都得掂量着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全身而退。
金瀟站在一邊,恭敬的對顧小西解釋道:「白太天,看在白先生的面子上,已經繞過她了。按照規矩,當誅。」
「權少卿你敢動一下試試,信不信我現在就逮捕你!」傅哲此時仍舊舉着手中的武器瞄準權少卿,那架勢似是權少卿敢動,他會立即開槍。
「要不試試?我敢不敢殺你?」男人修長的手指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每一個字都像是冰一樣。
眾人的心裏,一片冰冷。
傅哲後背也出了一層冷汗。
他發現自己被權少卿騙了,這應該才是他的本來真面目,冷漠無情,講不得半點兒情面。
如今白玉有錯在先,權少卿又人多勢眾和他硬碰硬,顯然沒有一點兒好處。
「求你放過白玉,我們可以給你補償!」傅哲突然放下手中的武器,語氣誠懇道。
「那就留下兩隻手好了!」權少卿淡然的從椅子上站起身,聲音冷的無情,「繞她一命,是我的底線。再求情直接殺了。」
「怎麼說,白玉也是閣下的堂妹,你這樣做就不怕在a市混不下去嗎?」傅哲咬着牙,如果可以,他真像上去和權少卿公平決鬥。
權少卿嗤笑,「我看還是殺了!永絕後患!」
白亞軒從來沒把他當成盟友,同樣他也不曾把他當成朋友。
隨着權少卿的話落,齊刷刷的槍口瞄準了白玉。
顧小西就算是擋住了前面,也擋不住後面。
眼看着一眾保鏢將要扣下扳機。
她咬着牙突然大步衝到權少卿身邊,抓住他胸前的襯衣惱怒吼道:「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她都知道錯了,為什麼還要下殺手。更何況,她也沒有偷走你的東西,你沒有任何損失!」
女人像是機關槍一樣的聲音,在船艙內響起。
眾人齊刷刷的目光看向權少卿,他竟然被人抓着領口,估計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見。
這女人是找死嗎?
大家看到權少卿鐵青的臉色,全都屏住呼吸,看顧小西像是看一個死人一般。
權少卿視線冷然,凝視着顧小西在他面前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
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鑽心的疼痛傳來,顧小西情不自禁的鬆了手。
她也害怕,可是她不能看着白玉去死。
早知道,她就不該跟她說,她是第一黑客。
男人本就比她高,就算是被抓着衣領,她也沒有絲毫掌控局面的優勢,反而是她越發的心虛,略顯狼狽。
更何況,此時她反被握住了手腕。
「我有沒有人性你不是最清楚嗎?」權少卿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收起你那廉價的正義憐憫之心,討好我,說不定心情好了,可以放過她。」
顧小西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話激怒了他,讓周圍的空氣變得越發的寒冷。
「……」顧小西咬着唇,心尖顫了顫。
討好他!她要怎麼才能討好他,讓他放過白玉?
權少卿拉着開她的手腕,轉身重新坐在boss椅上,口氣冷傲道:「你以前不是很會討好人嗎?學着上次的樣子……我開心了,就放過他。」
顧小西整個人愣住,上次討好他……
就是他要將她賣掉的那次,她為了自保,吻了他!
如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再提起來!
她的心裏升起一股令人窒息的羞恥感。
顧小西情不自禁的一張小臉全白了!
權少卿的一眾下屬頓時對視一眼,咋感覺老大的決定怎麼脫離的本意呢?
白玉做了壞事,她卻讓顧小西討好他……
傅哲卻看着顧小西,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白玉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死。顧小姐,您還是救救她吧。」
顧小西轉身望着白玉越來越虛弱的樣子,地下流了很多血。
而傅哲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似是只為白玉考慮,根本沒考慮過她的心情。
上次,她只是一隻落單的小獸,不求他就得死。
可如今,她嫁給白亞軒,已經是有夫之婦。
當着眾人的面,讓她主動去親吻另一個男人。
都把她當成什麼了?
「一定要這樣你才能放過她嗎?」顧小西緊緊地握緊拳頭,指甲戳着手心鑽心的疼。
她掀開眼皮瞪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只有他坐着的時候,她站在他旁邊,才有一點兒存在感。
「你不願意!」權少卿的口吻是肯定的,卻有透着一股嘲笑之意,「為他那麼忠貞,他知道你的初吻主動獻給了我嗎?」
顧小西臉頰頓時紅透,胸腔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炙烤着她的嗓子,一陣灼燒的疼。
權少卿的話什麼意思?
諷刺她不檢點?
還是想通過她,羞辱白亞軒?
不管哪一樣,他都成功了。
傅哲似是聽出了話中的不對味,望着顧小西,眼裏充滿了驚愕。
恍惚間,他似乎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
顧小西和權少卿之間難道有不為人知的感情糾葛?
顧小西緊握的手指間滲出一滴鮮血,她咬着牙,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白玉蒼白着臉頰,撲倒在顧小西的腳邊握住她的手,聲音虛弱道:「不要,如果我活着就是要看到你受辱,我寧願死了。」
她沒想到,顧小西會如此講義氣。這世間,人可以交很多朋友,但是能真心對待的朋友又有幾個。
她的這份心意,她領了。
顧小西沒理會白玉,只是望着權少卿,口氣堅定道:「你說話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