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極其隨意的一聲「刑哥」,着實讓澎於秋和林琦驚了驚。d7cfd3c4b8f3
林琦驚訝的是,原來墨上筠跟閻天邢關係這麼好。
而澎於秋驚訝的是,墨上筠和閻天邢竟然這麼親密?!
氣氛陷入靜默中。
墨上筠卻仿若未覺,跟牧程點了下頭,就轉身去了會議帳篷。
這一次,林琦沒有跟着。
澎於秋沉默地目送她離開。
半響,他才出聲:「那我們還要去找隊長嗎?」
「別了,先做總結,過會兒再去。」牧程好心提醒。
會議帳篷。
雨下的有些大,墨上筠走近後,便在門口停了下來。
「報告!」
身姿筆挺地站着,墨上筠看着門帘,喊了一聲。
很快,裏面傳來閻天邢沉穩的聲音,「進來。」
墨上筠掀開門帘,走了進去。
進門便是會議桌,墨上筠第一眼,視線就從上掃過,卻未見到人影,只見閻天邢常用的位置上,擺放着一疊的資料。
偏了下頭,墨上筠掃了一圈,赫然發現站在飲水機旁的閻天邢。
他正在接水。
第一杯剛滿,卻不急着往回走,而是拿出另一個杯子,繼續接。
墨上筠多看了兩眼。
一抹側影,身形挺拔、頎長,帳篷內亮着燈,一身迷彩作訓服,鐵血硬朗的氣息迎面撲來,而他身上籠着淡淡光暈,稜角分明的側臉輪廓稍顯朦朧,又將那尤為明顯的氣場淡化不少。
這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任何動作、行為、神態,都引人注目。
墨上筠走了過去,在閻天邢左邊的位置,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隨後,閻天邢端着兩杯水,走了過來。
將其中一杯水放到墨上筠面前後,坐下,動作自然而然,沒有絲毫違和感。
「結果出來了?」
剛一坐下,閻天邢便抬起眼瞼,朝墨上筠問道。
同時,順勢打量了墨上筠幾眼。
明顯淋了雨,肩膀的衣服和作訓帽濕了大半,從帽子下露出來的頭髮都被打濕,有水珠順着發梢一點點的滴落。
帽檐下,五官精緻,有雨水從皮膚上滑過,未乾,留下濕的痕跡,狹長的鳳眼微微抬起,有水珠滴落在她細長的睫毛處,輕輕顫動,好似隨時都能掉落到清澈黑亮的眼睛裏。
閻天邢不動聲色地收回打量視線。
「嗯。」
墨上筠應聲。
然後將牧程說的結果,跟閻天邢匯報了一遍。
為等閻天邢說話,她又將懲罰的建議,如實跟閻天邢說了。
杜娟除名,立即離開考核。
倪婼記過,繼續留下考核,待到淘汰時再給通知。
閻天邢沒有第一時間回應,看了眼豪邁地將杯中水一飲而盡的墨上筠,他抬手,將右手邊的保溫杯拿了過來,繼而放到墨上筠跟前。
墨上筠看了看他,會意,卻沒有立即去動保溫杯。
「你對這事,似乎很在意。」
往後一倒,閻天邢靠在椅背上,別有深意地出聲。
「嗯。」墨上筠眸色微沉,沒有否認。
「有理由嗎?」閻天邢漫不經意地問。
墨上筠揚眉,「見識淺薄,還沒見過這種兵。」
頓了下,閻天邢卻忽的笑了,只是唇角輕勾,眼底淺笑,卻將冷峻疏離的氣息一掃而光,有點暖。
「笑什麼?」墨上筠眯起眼。
「失望嗎?」
眉目笑意收斂,閻天邢嗓音慵懶低沉。
「有點兒。」墨上筠沉聲道。
有點兒,還行,情緒不算大。
她只是單純的看不慣。
在非軍隊的地方,發生這種事,她能理解。
中學時離家近,沒有住過女生宿舍,卻總有人喜歡找她說些小八卦,同宿舍的年輕女生尚且能因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勾心鬥角,眼下7號帳篷這種狀況就更不用說了。
只是,這裏是部隊,她們是軍人。
既然是軍人,就要對自己有所約束,這裏並非是讓她們胡作非為的地方。
當一個軍人能耍手段坑害自己戰友的時候,這人就已經失去了能被稱之為軍人的資格。
有些人,可以為了身上的軍裝,而奉獻出自己的生命。
有些人,卻不管不顧這身軍裝,而做一些詆毀軍人的事。
這種現象,無可避免。
但,一旦發生,便不可原諒。
這種事發生在別處,她可能只是隨便聽聽,可發生在她眼皮子下,她就不得不按照她的方式處理。
「二連那件事呢?」閻天邢慢條斯理的問。
微頓,墨上筠道:「也有。」
「對部隊呢?」閻天邢繼續問。
「不至於。」
墨上筠聲音清冷,極其果斷。
閻天邢微微點頭,「你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打電話。」墨上筠如實回答。
閻天邢低笑。
還真是實誠。
不過,也難為她特地來跑一趟。
「可以。」
沒有猶豫,閻天邢點頭。
很快,拿出手機,交給了墨上筠。
這裏雖然處於荒郊野嶺的,但手機的信號還真不錯,墨上筠連續打了好幾通電話,竟是一點兒都沒受到阻礙。
她總共打了三通電話,一通是給偵查二連的連長辦公室打的,讓朗衍幫忙找一下她的手機,調出了兩個電話號碼出來。
爾後,就這兩個電話號碼,一一撥過去。
這兩個,都是倪婼和杜娟的領導,並非直系的,軍銜有點高,中間跳了好幾級。
墨上筠很年輕,電話那邊的兩個人,起碼三四十歲以上。
按理來說,墨上筠不會跟他們認識的。
可閻天邢卻發現,墨上筠跟他們很熟,熟到她一說事,對方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意識到墨上筠並非為那兩人求情後,立即表了態,嚴肅客觀地處理犯事的兵。
閻天邢看着墨上筠打完電話。
顯然,墨上筠得到了想要的結果,掛了電話後,神色少了幾分沉重,多了些許輕鬆。
手一抬,手機便朝閻天邢拋了過去。
「謝了。」
墨上筠微微眯起眼,有笑意在眼底流轉。
閻天邢伸手,撈過手機。
走過來,墨上筠低頭,掃了眼桌上的保溫杯,抬手將其拿過來,順勢把杯蓋打開。
一打開,裏面便有裊裊升起的水霧,有茶葉在杯中漂浮,若隱若現。
墨上筠將水杯遞到唇邊,喝了兩口。
茶是溫熱的,入口的一瞬,便驅逐了身上的寒氣,暖了許多。
喝完,擰緊杯蓋,將其放了回去。
閻天邢默然地看着她這一連串的動作,眼底縈繞着似有若無的笑意。
「還有幾個問題。」墨上筠拍了拍手。
「說。」
「杜娟什麼時候走?」
「下午。」
「第一輪淘汰多少人?」
抬眼看她,閻天邢倒是毫不隱瞞,「一半左右。」
墨上筠頗為掃興,「倪婼得留着?」
據她所知,倪婼的成績,算是中等偏上。
倒是杜娟和冉菲菲,應當是第一輪便會被淘汰的。
「嗯,還準備在下一個階段,把她跟你一組。」
墨上筠:「」
「墨上筠同志,」閻天邢眉眼笑意漸濃,聲音低沉有力,「這算不算,給自己挖了個坑?」
「還好。」
鑑於閻天邢很是敗興,墨上筠早早地離開了。
離下午的考核,還有二十來分鐘,墨上筠回了一趟7號帳篷。
季若楠不在,倪婼和杜娟都回來了。
她進去時,杜娟臉色慘白,面容憔悴,失魂落魄地收拾着自己的東西。
冉菲菲跟在她身邊。
「杜娟,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你為什麼要走?」
「杜娟,難不成真的是你——」
「走開!」
杜娟暴躁出聲,手用力一推,直接將冉菲菲給推開。
冉菲菲往後一個踉蹌,本欲穩住的,可最終還是一個不防,摔倒在地。
她一抬眼,看着近乎陌生的杜娟,眼眶不由得濕潤了。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坐在自己床邊的倪婼,聽到動靜,有氣無力地看了那邊一眼,很快就垂下了眼帘,不願再看。
墨上筠再看了眼另一邊。
倒是一副截然相反的景象。
林琦、郁一潼、梁之瓊,都在各自的床鋪睡覺。
一個個的,明明都沒有睡着,尤其是梁之瓊,眼睛半眯起在看戲,可偏偏,都裝作睡死過去一般,一動不動的,全然有冷眼旁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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