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飛飛。
沈浩的小學同學,前段時間,沈浩回西京,被另一位小學同學高凌飛拉着參加聚會,結果,這個南飛飛因為曾經的班花多看沈浩幾眼,就心生不爽,找沈浩的茬兒,差點打起來。
駕車的青年,邢斌,也是沈浩的小學同學,小富二代,坐副駕駛位的胖子,是邢斌的哥們兒,叫李健,家裏開過煤礦,搞過房地產開,雖說如今這兩個行業半死不活,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普通人眼中,李健仍是標準的富二代。
不是一路人,不往一塊湊。
這三位,都不是省油的燈,別看穿上警服的南飛飛像模像樣,換了便裝,這小子自認有個牛逼二舅,誰也不怵,愛惹是生非。
糾纏余小燕很久的南飛飛,原本計劃趁平安夜找機會把心儀多年的班花拿下,就算以後走不到一塊兒,也不會太遺憾,起碼上過床。
奈何佳人有約,南飛飛鬱悶一整天,便約邢斌和李健出來找樂子,泄一下內心的怨念,恰巧撞見趙美美。
南飛飛瞧清楚趙美美的樣子,驚為天人,當即生出搭訕的衝動,猛拍邢斌肩膀,連喊停車,並把坐在副駕駛位的李健拽到後座,他則手忙腳亂擠到前邊,坐好,整了整衣服,點開車窗。
趙美美抬手遮擋刺眼燈光,見這輛悍馬緩緩停在路邊,不禁蹙眉,接着副駕駛位車窗落下。
「美女,大冷的天兒,坐這兒幹嘛呢?」南飛飛探出頭嬉皮笑臉觀察趙美美,午夜時分,人少車稀的小街上,一女孩兒孤零零坐在路邊,要麼失戀,要麼不是什么正經姑娘,甭管哪種情況,他都覺得有機可乘。
趙美美站起來,轉身,背對南飛飛,擺弄手機,意思不言而喻,不想多看南飛飛哪怕半眼,更別說搭理。
然而,趙美美窈窕妙曼的背影,愈令南飛飛欲罷不能,誘人犯罪的尤物,這貨豈能輕易錯過。
南飛飛乾脆推門下車,走向趙美美。
駕車的邢斌起鬨吹口哨,打開後座車窗看好戲的李健則沖趙美美喊話「從了我們南少吧,保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活的風風光光。」
「我這倆哥們兒愛起鬨,口無遮攔,其實人都不壞,你別介意,我呢,真心想跟你交朋友,放心,我不是壞人,這是我的工作證。」南飛飛裝模作樣掏出工作證,工作證封皮上有醒目的警徽和警察倆字兒。
在市井小民心目中,這小小證件何嘗不是身份地位的象徵,整個山寨的,都能騙吃騙喝,甚至騙財騙色,真證,含金量有多高,可想而知。
南飛飛故意把工作證遞到趙美美眼前,笑道:「你可以仔細看看我的證件,不放心的話,可以直接給市局刑警支隊值班室打電話,問有沒有我這麼個人。」
向趙美美展示證件的南飛飛頗為自信,知道他幹什麼工作而不高看他一眼的女孩很少很少,連心高氣傲的余小燕都挺在意與他的關係,不喜歡他,卻從不直接拒絕他,若即若離,在他心灰意冷要慧劍斬情絲時,還會在微信上跟他玩曖昧,主動撩騷他。
這就是女人。
現實並且物質。
自以為是的南飛飛一竿子打死所有女人,哪裏曉得,缺錢愛錢的女人,才物質,深感生活不易的女人,才現實,這兩點,跟趙美美不沾邊,只為愛痴狂的趙家千金懶得瞧南飛飛的工作證,躲開南飛飛,走下馬路牙子,橫穿小街,去便利店找沈浩,與此同時,沈浩拎着夜宵走出便利店。
悍馬h靠近趙美美時,等便利店店員沖奶茶的沈浩,已做好應對突狀況的準備,可以一瞬間出現在小妮子身邊,之後確定調戲小妮子的人是南飛飛,才放鬆下來,不緊不慢結賬,往外走。
「老公,」趙美美眉開眼笑小跑着過馬路,撲入心愛男人懷中,並深情吻一下她男人的額頭。
這妮子一點不怪沈浩沒及時出來,趕走調戲她的無賴,她堅信,就算他在買東西,也一定不會忽略她,真有危險,絕對第一時間站在她身邊,保護她。
「先喝口奶茶,暖暖肚子。」沈浩把奶茶遞給趙美美,而後攬住這妮子腰,準備繼續往北走,懶得搭理南飛飛。
「呦,沈浩,你小子行啊!」南飛飛隔着不寬的馬路認出沈浩,見趙美美跟沈浩那麼親昵,立馬明白,人家是一對兒。qztbsp;&bsp;&bsp;「老公,你們認識?」趙美美詫異問沈浩。
「小學同學,不過沒什麼交情,也不是一路人。」沈浩沖趙美美無奈一笑,被南飛飛這麼一喊,只好停住腳步。
既驚訝又羨慕嫉妒的南飛飛,快步橫穿馬路,走向沈浩的同時,頗為不甘嘟囔:「好白菜全他媽讓豬拱了。」
駕車的邢斌一聽是沈浩,很意外,很好奇,也對接下來南飛飛怎麼收拾瀋浩,很感興趣,興匆匆下車,不明就裏的李健只好跟着下車。
此時,男飛飛已經站到沈浩面前,牛逼哄哄藐視前段時間聚會時不給他面子的沈浩,陰陽怪氣道:「想不到,你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哥們兒今天終於懂了,啥叫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含着吸管喝奶茶的趙美美蹙眉,看出搭訕她的可惡傢伙,跟她男人不僅僅是小學同學,還多半是冤家對頭。
「沈浩,有這麼靚的馬子,上次聚會,怎麼不帶出來,讓大家開開眼多好,光讓自己爽,你他媽太自私了。」邢斌也肆無忌憚嚷嚷。
「兩位,我有事兒,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聊。」沈浩微笑道別,好歹是同學,曾在一個屋檐下度過最天真爛漫的時光,能忍則忍。
「你他媽怎麼回事兒?」南飛飛伸手搭住沈浩肩膀,氣勢洶洶道:「上次不給我面子,看在那麼多老同學不想讓你出醜的份兒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這次還這樣,你他媽的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邢斌、李健抱着膀子瞧熱鬧,尤其沈浩的絕美女友在場,兩人巴不得沈浩被南飛飛整的灰頭土臉。
在在意的女人面前丟人現眼,必然別有一番滋味。
邢斌、李健幸災樂禍,恰恰南飛飛的想法,跟他倆的想法基本一樣,所以不依不饒糾纏沈浩。
「都是老同學,適可而止。」沈浩依然很和氣。
自以為是的南飛飛,偏偏把沈浩這種對於老同學才有的忍讓寬容,當成懦弱,得寸進尺去拍沈浩的臉,面色不善道:「還適可而止……你小子挺橫呀。」
沈浩抬手掐住南飛飛手腕,眸光一凝,緩緩道:「換上便裝,你還是警察,別給你們高局臉上抹黑。」
「小樣,怒了呀!」南飛飛說完笑了,笑的極其輕蔑,道:「我那個管着刑警支隊的二舅跟高局有過命的交情,還是老戰友,拿高局嚇唬我,你他媽真是個逗逼。」
「那你想怎麼樣?」沈浩淡然問。
「帶着你馬子,跟我們去喝酒,今天一醉方休,我就既往不咎,否則,你以後在西京不會有好日子過。」南飛飛說着話不懷好意的瞥了眼趙美美,什麼心思,顯而易見。
沈浩似笑非笑,掐住南飛飛手腕的手,慢慢加力,南飛飛察覺不對,想抽手,卻抽不出來。
邢斌李健沒當回事,繼續旁觀,令他倆意外的是,南飛飛很快疼的齜牙咧嘴,情急之下,想抬腿踹開沈浩。
沈浩一甩手,將抬起一隻腳的南飛飛甩的跌跌撞撞,倒退七八步,緊接着一個屁墩兒跌坐在路中央,由於剛下過雪,路面較滑,這貨又出溜出去一截,後背幾乎貼住邢斌那輛悍馬h的前輪。
沈浩隨意一甩手,竟搞得南飛飛如此狼狽,邢斌、李健有點懵,一時不知所措,大眼瞪小眼。
本想讓沈浩丟人現眼的南飛飛反而被虐,哪受的了,聲色俱厲罵聲操,爬起來,沖向沈浩,結果剛跑過馬路,掄起拳頭,又被沈浩一腳踹的出溜到悍馬車底盤下,多虧邢斌這輛車改裝過懸架,且為了耍酷,裝的是大號越野輪胎,底盤很高,不然這貨就卡在車底下出不來了。
邢斌、李健目睹南飛飛在不寬的路面上出溜來、出溜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當即警覺,沈浩不是善茬兒。
「開開玩笑,瞎扯幾句,犯得着動手嗎?」邢斌擠出一絲笑意,貌似做和事老,其實在替南飛飛說話。
對邢斌而言,在市局刑警支隊上班,家境不錯靠山很硬的南飛飛,遠比沈浩重要,何況兩人廝混多年,交情匪淺。
「你他媽等着,今天收拾不了你,老子跪下來喊你爺爺。」好不容易從車底下爬出的南飛飛,歇斯底里吼沈浩。
沈浩面無表情。
邢斌卻從沈浩的冷漠眼神,瞧出這位老同學壓根沒把南飛飛當回事,腹誹:這傻逼,大禍臨頭,尤不自知。
上小學時,全班同學都知道沈浩家很窮,班主任多次號召班裏同學給沈浩他媽捐款治病,此時,在邢斌想來,就算如今的沈浩順利從北大畢業,可能有一份體面的工作,照樣沒資格跟南飛飛叫板。